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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唐申的重视,不敢怠慢。唐申原仅想随便拿两把能用的便行,不指望这小小分堂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怎想分堂堂主翻转整个库房,居然找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双兵来,问之道是雷火弹下亡人所留。
两把短剑皆有小臂长短,纯白鲨皮披鞘,触之生寒,没有剑镗,想来是舍弃了格挡一道。剑柄漆白,其上羽状纹路分毫毕现,剑首呈鸦首状,鸟喙锋利。出鞘则剑身赤金带红褐斑驳,点点粉末从剑面剥落,嗅之带铁腥与膻臭,想必是铁锈与陈年血垢的混合物。
唐申初看此双剑觉得有些许印象,细想发现这涉及到上辈子的记忆且颇是模糊,不甚确定地对惊讶的雷元江道:“大抵是名作……炎鸦刃。”
雷元江摇头:“未曾听说,依越儿看是否趁手?”
唐申这些年在栖羽堂并非没有接触冶炼之道,两眼辨出此剑仅算中品,比他玄铁的手甲和秘银的丝线差得十万八千里——当然两者没办法比,唐家堡怎么说都是武林中庞然大物之一,多年累积也才恰好足够唐宛凝挥霍出两副手甲与秘银丝,怎可能是炎鸦刃那名不见转的制造者能比的?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平心而论,这两把短剑放在江湖上倒算是不错的武器,故而唐申一点头,并不发表其他言论。他问霹雳堂中人取了牛皮做的带子来将双剑扣于腰间,再戴上遮掩面目的垂纱斗笠,如此白衣白马白刃,倒很是有青年侠客的气息。
雷元江暗道他雷家儿郎就该如此,唐家堡那些暗戳戳的家伙总算没有把他宝贝侄儿教导的也变作暗戳戳,心感满意之下和颜悦色与分堂堂主聊起来。过了两刻钟,莫秋雨与洛戈匆匆集合,两人皆是少年,一路随雷元江而行贪睡些倒无妨,最后抵达的人,果真是罗谷雨。
众人见这个一入门就成功给他们下马威的苗人周身腾着聚而不散的热气,方知他动作慢是因早起练武去了。霹雳堂弟子一向自恃有火器可以依仗,多数不注重自身武艺,经过昨夜那战再看罗谷雨,不由感到羞愤。
唐申向来只道罗谷雨喜欢睡到日上三竿,却不想人家刚来中原的时候是没这习惯的,一时愣住了神。罗谷雨这回仅用缀着银坠的发带束了不长不短的发,一双浅色眼眸不瞧左右弟子,径直走到雷元江面前,指着被唐申牵着的白马道:“接哈来,素骑喇个到哪点儿么?”
这回罗谷雨有意识地放慢语速,想必昨夜与雷元江一番费劲的交流,总算让他认识到苗疆与中原话语的差距有多大差距。可惜即使如此,雷元江仍旧听不太懂,毕竟当年蓝斓出于中原的向往,官话说的还算流利,而罗谷雨与其不同。唐申应算是队伍中唯一能大体明白意思的人,顺口翻译道:“他的意思是问我们接下来时候骑马到欧阳家。”
雷元江听罢颔首:“正是,欧阳家离洪城不算远,抄近路只需一日半不到两日,骑马比较方便。”
罗谷雨哦了声,半息又慢慢道:“歪卜会。”
“他说……不会骑马。”五毒教处深山密林中,瘴毒四布,林中又全是毒物,足不出户教的五毒弟子哪里见过马匹,罗谷雨不会骑马很是在意料之中。唐申解释完,转念便同雷元江说:“三伯,耽误了这么些天,抄不抄近道显然已无意义,索性架上马车走官道,过于迫切赶路怕反而会落了下乘。”
雷元江听明白了唐申的弦外之音,吩咐分堂堂主撵来马车,这才整装出发。
走官道要比骑马抄近道慢上些,雷元江一行十二人近巳时出发,算好戌时能抵达宿处,一路无话可说。
疾行至酉时二刻,一马当先于前的唐申忽而清喝一声“跨过去”,接着一曳缰绳,白马扬蹄飞跨而过。
并行之人反应不过来,直到看着跑在最前头的几匹马被某样东西绊住前蹄、嘶鸣着倒下,他们方才醒悟过来有陷阱!雷元江信任唐申,在唐申出声那刻就警惕起来,毫不迟疑令左右近卫止住队伍。他们堪堪于陷阱前站定,定睛往下看,原来有一道细铁索系与左右树木、横于道路中央,因做了伪装,叫人一时认不清楚!
雷元江目光扫过前面几个不慎中招而摔下马,如今不知生死的霹雳堂弟子,当下震怒:“何方贼人如此大胆,竟伤我弟子?!”
林中忽而响起一声疑惑的轻呼,唐申即刻拔剑,顺着声音来处挥出一道剑气,大腿腿粗细的树木应声而断,惊起飞鸟无数。
又闻一浑厚男声诧异道:“凝气成刃?这般年纪……啧啧,说书的,这是不是你时常念叨的‘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适才轻呼的女声愤愤道:“管他成不成大器,来来个熊,要不是老娘躲得快,那剑气差点打到我貌美如花的脸上!”
第三个声音道:“唱戏的,貌美如花并非用来形容脸的,你言语如此粗俗,自诩貌美如花实在是玷污了这词。”
“闭嘴!干活!”女声啐了一口,随她声音落罢,树丛中闪出许多身影,二十来号人呈包围状堵住雷元江一行后路。其中领头的是一名桃粉戏服的女人,其左右分别是拿判官笔的穷酸书生、肩扛大刀的赤膊壮汉。
女人清了清嗓子,喊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道过——”
话未说完,唐申脚踏马镫飞身而起,另一把短剑亦出鞘,眨眼间布出六道剑气击向三人!
杀手一道,在于先发制人、干脆利落。要知道一句啰嗦的时间,便已足够他取十条人命!
女人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剑气即将临面才回过神。她也不慌,把腰一扭,整个人就像没有骨头似的从剑气的间隙中穿过,而她左右两名男子亦是各用方法轻松避开。但三人身后的喽啰们就没有这般身手,惨叫着倒下了好几个。
女人回头一看,脸色倏变:“臭小子,竟敢伤我弟兄?老娘今日非得叫你明白花儿为什——”
仍旧是话未能说完全,锐气扑来,女人二度拧腰使了个鹞子翻身,广袖中甩出两道铁索来打向唐申胸口。与此同时,赤膊壮汉举起雪亮的大刀、穷酸书生掸了判官笔,两人一左一右从旁劈来。
唐申向来不与人拼力道,脚步稍微变换就让女人的铁索和壮汉的大刀落空,足尖点在深深砍入地里的刀背上,手中短剑弃了砍劈二道,只引挑、刺、割三式,旋身扬臂,右手短剑自上而下斩向穷酸书生的判官笔,左手短剑斜里刺出直取壮汉喉咙。
唐申右手一剑汇聚了全身气力,还占了旋身之势,顿时震的穷酸书生手中铁笔远远飞开。左手一剑则迅捷如乌龙出洞般刺出,壮汉来不及提刀防御,唯有登登几步后退以避锋芒。
劫道的三人互看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讶:挨上硬茬了!
然一击逼退三人后,唐申并未乘胜追击,而是落回马背上。
先前摔下马的普通霹雳堂弟子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武艺不怎么好,常年准备着与唐家堡打交道却导致应变能力十分强,要不是怕怀里雷火弹受震荡压迫而爆炸,想必他们也不会滚的灰头土脸。
见众弟子没事,雷元江面色稍缓,对前方道:“你们是什么人,我霹雳堂与各位无冤无仇,若是诸位收手让道,此事就此抹过!”
听罢雷元江所言,三人脸色大变。要知道霹雳堂火器厉害,就连最低级的雷火弹都能轻易取了他们这二十来人的性命。他们只道那领头的白衣斗笠青年狂妄自大,竟想以一人之力对抗他们三人,不想原来狂妄自大的是他们!
女人顿时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客客气气道:“不知是霹雳堂的贵人过路,多有冒犯还请海涵,我们这就让道、这就让道。”
三人指挥手下弟兄退回树林中,目送雷元江一行重新整队后离去。女人脸上笑容在看不到车队影子后迅速变得阴沉,冷声安排受伤的人包扎,没受伤的人则去将道路上打斗的痕迹清理干净,重新设绊绳。
拿刀壮汉见状道:“唱戏的,谁都没料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你也不用怪自己,再埋伏过不就好了吗?”
女人沉声道:“呿,老娘什么时候怪自己了,我只担心他们挡了咱们发财的道儿!”
穷酸书生把玩着拾回手中的判官笔:“何必放在心上?看天色,他们是要在村里头歇息的,咱们有的是时间对付他们,现在还是专心等着兔子撞上桩来。”
女人道:“是极!来来个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伤我的人,霹雳堂又怎样……哼,等老娘得空,非要好好陪他玩玩不可!”
就在雷元江等人离去后一刻钟,一队绫罗为幛、楠木为架的车队远远驶来。藏于树林中的女子把手虚抬,她身后的人纷纷取下腰间臂长的管状武器靠在嘴边,静待目标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