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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发现本该在身侧的黑衣少年已经不知所踪——星临不见了。
“扶木。”云灼叫道。
鹿渊镇新晋优秀镇民鼓掌太过投入,观礼观得十分忘我,一时间没听见自家少主的呼喊。
“扶木!”云灼被迫抬高声音。
扶木这才如梦初醒,“怎么了少主?”
云灼问道:“星临在哪?”
扶木下意识地向一旁扭头,“他不就在……”
扶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侧那个欠揍的混蛋已经变成一位白发老妪。
这位白发婆婆和他乍一对视上,缓缓露出一个同喜同喜的慈祥笑容,一颗银门牙在笑容里熠熠闪光。
扶木咧开嘴回以一个礼貌的皮笑肉不笑,他眼皮凸凸直跳,笑完了忙环顾自身周遭——
半晌过去,他绝望地发现这里甚至连一个穿黑衣的人都没有。
他猛地扭回头,看着云灼,“他刚刚还在这儿的……”
云灼也没能在人群捞出星临的身影,他心中一凛,仿佛偃人集市的情境重现,那时的星临也是这样,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霎时间,不可控的危险阴翳仿佛又伴随着记忆卷土重来:昏暗的地下集市,耳畔的恐惧叫嚣,流星镖贯穿脏器之后的鲜血飞溅,星临眸底冷彻的暗光……
帧帧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一阵后遗症般的心慌攫住了云灼。
“……找到他。”云灼的视线在一张张脸上跳跃,目光渐渐冷沉下来,“尽快找到他。”
叶述安对云灼几次三番的告诫,云灼并非不放在心上,但也没有对此倾注过多的精力。因为自一开始他便对星临的危险性心知肚明,偃人集市上人质被击杀,更是将星临的不可控佐证到巅峰。叶述安无非是担心他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但云灼心知星临对他构不成威胁,很多时候,星临的视线甚至都会有意无意地锁定在他身上来确保他的安危。
星临对他有所图。
所以他从不担心星临会一时兴起了结他的性命,他担心的是别人的性命。
扶木不知其中潜在的勾连弯绕,但看着云灼的神情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他方才还在我身边,这一眨眼的功夫,也走不远,肯定还在周围。”扶木嘴上这样说着,但少主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慌张,他转身便融入人群,游鱼一般汇入汪洋,急急地摆尾,去寻那失了踪迹的同伴。
“礼成——”
云灼身后,赞礼者的高呼又响起,笑声与鼓掌声愈发热烈。
喜悦和祝福与声浪一齐涌到顶点后,人群四散开来,云灼在渐渐宽敞的落脚缝隙里穿梭。
他辨认过酒席上一张张淳朴面孔,扫视过靠墙处三五聚堆笑闹的镇民,一无所获着,却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这一瞬间,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带着期待回过头去——
一只竹筒酒杯置在他面前,握着酒杯的手指粗粝而苍老。
一个两鬓斑白的福润老人正冲着他,和善地笑着,臂弯里还夹着一只土褐色的酒坛——是鹿渊镇的镇长,刚刚位于席上的高堂。
“您就是昨晚进镇的客人吧,张桥跟我说了,多谢公子路途劳顿,还愿意来为小儿的婚事再添喜色!”
人逢喜事精神爽,长子的婚事,让本就精神矍铄的老人的面色又添了几分红润。
镇长口中的“张桥”,估计便是那客栈老板的名姓,云灼想着不知所踪的星临,有些心不在焉,却依然回礼道:“应是我们多谢镇长招待。”
镇长爽朗笑道:“哎,太客气了!我听闻有外头的客人来,赶紧叫人拿出了这秋露白,”他举起那土褐色的酒坛,向着竹杯里倾倒,“鹿渊地处偏僻,没什么好东西,这秋露白是我珍藏数十年,也没舍得喝,今日长子喜事,又有远客道贺,一杯酒水,望公子不要嫌弃。”
竹杯被热情地递至云灼手中,酒水醇香,云灼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水光。
他举杯至唇边,仰头的瞬间,余光里的镇长还在目光灼灼着热切地看着他,“公子从哪里来?”镇长问道。
云灼道:“残沙城中来。”
他将酒杯交还给镇长时,杯中酒水只剩浅浅一个杯底。
镇长笑呵呵地收起酒杯,“您这相貌,不像是残沙人,故乡肯定不是在这沙洲之中吧?”
云灼背过一只手,没有否认,“幼时于寻沧旧都出生,颠沛流离到残沙城周遭定居罢了。”
镇长闻言,轻轻叹气,“是因为五年前那场浩劫吧,哎,自然,自然。”
“不知镇长是否看见一位黑衣少年?我找他许久了,十六七模样,个头大概矮我半头。”云灼话题一转,问道。
镇长闻言,皱着眉头回想着,额间川字纹深重,“是跟您一起来的那位吧?我方才进院拿酒时,看见他在南边街角处。”
“多谢镇长。”云灼道,“宾客众多,便不多占用您时间了。”
镇长摆摆手,“好嘞好嘞,公子远道而来,今日请务必尽兴啊。”
云灼站在原地,目送镇长抱着酒坛去往席中。
他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宽袖边缘处有一片漉湿的水渍,已经完全浸入衣料中,形成一层不起眼的深色。
微风轻拂而过,带起云灼袖上的醇香酒气,送入同样酒气纵横的席间,欢声笑语中,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