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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透明,眼里的关怀像是满得要溢出来。
“瞧瞧这一双好眼睛,得是大善人才会有。”婆婆望进星临眼底。
云灼已在洗砚池旁站定,远远听见这么一句由衷赞叹,不禁眼角轻微一抽。
只听婆婆继续道:“不过也可怜见的。阿萤你这小脸儿怎么脏兮兮的,是不是又到街上玩泥巴啦?”
“……”星临看向婆婆身后面色僵硬的流萤,“……确实。我玩了一身泥。”
流萤无奈唤道:“……婆婆,我在这里。你身后。”
婆婆道:“知道了知道了,玩儿去吧昂。”
星临回握住面颊上的手,放到婆婆的膝头,“好。”他带着被错误投放的爱意起身,正巧和流萤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流萤抿抿嘴,不太情愿道:“你不是买菜去了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不远处,在洗砚池旁画木傀儡的天冬和扶木也循声望来。
星临手里买菜的木篮在偃人集市的混乱里早就不知所踪,虽说小臂上的划伤已经自行修复,但他一身偃人蓝血被阳光蒸出一股甜腥气。
天冬和扶木被他的狼狈模样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抢菜被老人家群殴至如此地步,连扶木精雕细琢的上品菜篮子都打丢了。
但转念一想,血的颜色不对,这才惊疑不定地问发生了什么。
云灼三言两语概述偃人集市上的突发事件,状似无意地跳过星临出手击杀人质的举动,以及后来巷尾的针锋相对,压根一字不提。
“那群强盗可真够烦人。这种事都多少回了,是不是平日里欺负平民欺负多了,就以为自己能行了,这回竟敢嚣张到偃人市集去,不怕残沙城派人把他们一窝端了吗?”扶木愤而乱扔画笔,在青石砖上留下一抹乌黑。
那抹乌黑映进天冬眼中,她担忧蹙眉,“恐怕这种人以后会越来越多吧。”
星临大概能猜测到天冬这句话的意思,如若偃人市集那偃商口中所言属实——神智有损的偃人能吃苦而不喊累,力大无穷却进食甚少,那么就算是活不了几年,也是相当合算的买卖——码头劳工,田间农人,那些被取代的心志不坚者,再为生存所逼迫几步,落草为寇的选择便有源头可寻了。
“你的花汁,这次去得晚了些,只剩这么多了。”云灼将那蓝布包裹递给扶木。
扶木接过包裹,向里扫了一眼,“够了,省着用的话下个月……”
扶木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阵砰砰拍门声打断。
紧接着“吱呀——”一声,日沉阁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星临正要凝神细看,面前却倏地一阵疾风刮过——扶木状若疯狗地狂奔向大门处——还伴着一声欣喜若狂的呼喊声:“闻叔!!你终于回来了!!!”
“闻叔回来了?!”天冬喜道,没像扶木那样狂奔而去,在原地抓紧画笔愣了半晌,随后也抓着身边云灼向门口快步走去。
向门边靠近的三人阻断了星临的视线,他的目光反复在身形缝隙中跳跃,想要看清来人模样。
“诶诶诶!你小子,悠着点。”那高瘦身影被扶木扑了个满怀,向后仰了一步,朗然笑声传来。
“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过了一个月了才回来?”扶木半含抱怨地道,突然语气一顿,“您胡子怎么这么脏?”
“哎,别提了……先让我找个地儿坐下,坐下再说,”那人扶着脑袋,“我今天倒霉催的,刚刚逛了圈偃人市集,想淘几个零件给你,谁知道让个毛头小子打劫了!哎,这寻沧旧都是越来越来乱了。”
天冬和云灼都已经步至门口。天冬轻柔扶上那人的手臂,“快去石凳上一坐。”
星临的视线穿过三人身形之间的缝隙,终于看清了那高瘦身形的面部,络腮胡半沾灰土,英气剑眉似曾相识。
不到一个时辰前,他在偃人市集上重击过这人的后脑勺,而且顺走了他怀中钱袋。
“闻叔”名为闻折竹,风尘仆仆赶回寻沧旧都就是为了赶上这个月的偃人市集,为扶木准备点惊喜,谁知暗巷里一记重击,他礼物没买成,还脸着地吃了一大口灰。
他只得两手空空,唯独携着脑后余痛,回到日沉阁。
一月过去,日沉阁几乎没什么变化,楼阁朱栏琉璃瓦,扶木的傀儡遍地走,天冬还是一副苍白病容,云灼含笑站在两人身后。
闻折竹放下心来,“看来一切还算安稳。不仅一个没少还多了三个。”
他扫过远处树荫,在红衣人明艳晃眼的眉间花钿上略作停留,又游离过摇椅上老者的褐色义肢,后才落在那道黑色身影上——
只见那袭击他的毛头小子站在云灼背后,对他笑得乖到不行,“闻叔好。”
“……”闻折竹的后脑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