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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示意他桌子另一侧的云灼,“他们以为人是我杀的。现在洗脱了嫌疑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你听几句也无妨。”云灼倏地出声打断他。
星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得对,那让我猜猜,你那胳膊上的伤是和他争执的时候造成的?”
绷带在流萤袖口处露了一道白,闻言,她将宽大袖口向下拉了拉,“在画舫二层,他威胁我,我一生气,就送他先去极乐世界安家了。”
此言一出,星临想到这位姑娘刚才也是一生气,就差点把他就地火化,他撇撇嘴,“火气这么大。他威胁你什么?说是要一把火烧死这位老婆婆吗?”
流萤面色一寒,抿嘴不言,抬眼送给星临一道凌厉视线。
星临举起双手,“对不住,我猜对了?”
云灼将冷结的话头接了过去,“流萤姑娘回到寻沧旧都不久,短短时间名扬都城,听闻唐老板近日频繁出入忘尘楼,是倾心于姑娘吗?”
流萤道:“云公子的消息灵通也是名扬都城,又何必明知故问。”
云灼道:“那我直说了,他为何威胁你?你什么时候杀死他的?被人看见了吗?”
如此连珠炮般的逼问,字里行间弥漫开来的敌意甚重,流萤方才面对天冬时的平心静气又被渐渐消退。
天冬一晚上精疲力竭,在救命之恩和归属之地来回转圜,她小声道:“公子也不必问得这般详细吧……差不多行了。”
云灼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问清楚些怎么包庇她。”
“什么?”星临疑问出声。
云灼的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泼了星临一头雾水。
那边流萤面上也有一闪而过的疑惑,“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流萤迷惑的目光转到天冬面上,想去寻求解答,却只见天冬一阵猛点头,她叹出一口气,总算是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按说被富商迎娶回门是烟花女子的最佳归属,但流萤不同,她的心之归属不在于困死于深宅院邸,她有婆婆相依为命。流萤屡次拒绝唐元白,他多次纠缠未果,大概也是知晓这女子心有所系,派出家仆全天跟踪寻查,终是发现了她藏在王宫附近的秘密,这下可好,把柄在手,把强装出来的温情模样也冲淡了不少,夜晚画舫,出口狂妄,出手致伤,流萤本就不堪其扰,在唐元白洋洋自得将把柄说出口时,流萤的一时冲动便要了富商的命。
躯体抛入江水,顺流至江岸,星临成了首先被怀疑的人;头颅扔至王宫坟坑,坑底的零落白骨上印着自己的血,又将线索指回了画舫。
“婆婆已经成了偃人,在这寻沧旧都,偃人会被怎样对待各位都心知肚明,我只得将她藏到这种没有人敢踏足的地方,待几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将她接过去。谁知会变成这样局面。”流萤道。
“为什么?”星临不解地问出声。
流萤道:“什么为什么?”
星临歪头,皎洁月光映出他铺陈在眸底的疑惑,“为什么你会被一个偃人掣肘到这种程度?如果没有她,姑娘也不会被逼到这步田地不是吗?”
这话传到在场几人的耳朵中,效果卓然,天冬讶然回头看向他,桌旁的云灼也挑眉望过来,只有那偃人婆婆还一派淡然地为满脸难以置信的流萤用手指梳理发丝。
流萤又惊又怒,万般恼火下抓上了身侧的石枕,“你是谁啊?哪条石头缝里蹦出的猴子吗?如果是你的父母被残虹残害至此,你就理所当然地将他们弃之不顾吗?”
星临抓住无关紧要的称呼细节,“可你叫她‘婆婆’,她并不是你的母亲。”
石枕迎面丢过来,“你懂什么!我自小从未见过生母,十三岁被卖进青楼,活在现在,受到的唯一照拂就是在凝香苑的后厨,婆婆总会偷偷为我留下一些食材,每日夜半的一碗羹汤支撑着我苟延残喘到如今。”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五年前!烈虹还未震惊世人之时,我是这城中第一批染上这怪病的人,老鸨二话不说将我驱逐,婆婆追出来,将我从那条满是尘土的石板路上扶起,不分昼夜,不辞辛劳,照顾染病的我。”
“她就等同于我的母亲。”
“后来我病愈,她却重症不治,我怎能让她就那样腐烂着死去?!”
流萤握着偃人婆婆的手已然指尖发白,却没有人叫痛。
星临视线落在流萤隐约泛红的眼眶,“你怎么知道她愿意这样活着呢?究竟是她想要活着,还是你不想要失去这幼时缺失的温暖?”
并非蓄意激怒流萤,他只是单纯地在问询,想要探索清楚那些模糊不清的东西,或许是含糊的情感,或许是似是而非的渴求与欲望,他清楚此刻应该闭嘴,但好奇心压过了伪装性,直接导致面前这不明真相的人类感受到了不屑的讥讽与挑衅。
天冬担忧地看着他,低声提醒道:“星临,别说了。”
流萤出口的声音变了个调,“那你想要怎样?让我现在杀了她吗?”
“……”星临躲开那泫然欲泣的双眸,低下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抱歉。”
“行了。”云灼起身,将手中折扇轻合,置回腰间,步至榻边将那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的老婆婆扶起,“流萤姑娘,先前多有得罪,日沉阁别的不多,空房充足,你若是不嫌弃,就暂且住下,避一阵子风头,你意下如何?”
星临仍然垂着脑袋,“那我呢?”
云灼看了他一眼,“你先随我去趟收容司,把唐元白停在那里的尸体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