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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
楼下的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啊,心里却在想——洛阳王和燕侠探感情果然好呢。
房间内,李晏一屁股坐回了床边,单手往后撑在背面上,整个人微微后仰着,揉了揉有些凌乱的还没有梳理的头发。
因为刚睡醒,他还穿着黑色的里衣,随着他的动作,里衣大敞着,露出大片的胸膛。他似乎很不爽被人吵醒,眯着惺忪的丹凤眼,那凌厉的气势几乎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
燕三白只看了一眼便告诉自己非礼勿视,然后打算去门口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
但是李晏看到了他这个动作,骨子里的坏坯子潜质全激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燕三白的胳膊,从背后微微俯身贴过去,“你想去哪儿啊?状元郎。”
“咳,王爷,在下要去……呃,吃早饭。”燕三白急中生智。
“吃早饭?”听到吃,李晏那气息才算收敛了点,拍拍燕三白的肩,几乎是脸贴着脸的笑道:“现在记住我的劝告了?”
“嗯,好好吃饭,长命百岁。”低沉磁性的声音惹得燕三白耳朵发痒,不自觉就红了,但心里又生出一股莞尔来,此刻的李晏,在他看来更像个耍无赖的大顽童,于是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些安抚。
李晏皱皱眉,怎么感觉语气不大对。正想再与他讨教一番,门却非常不合时宜的开了。
“王爷,该起……床了……”零丁诧异的看着看得如此之近的两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燕大侠,你昨晚跟王爷一起睡的吗?”
“啊?”燕三白完全不理解零丁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李晏却噗的笑了出来,零丁这个结论,深得他心啊。
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三人都回头去看,就听敲门声响起,来人在门后恭敬道:“大理寺丞章琰拜见洛阳王殿下,燕大人。”
章琰?他怎么来了?
燕三白和李晏对视一眼,李晏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了,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道:“进来。”
章琰这才出现在门口,燕三白问:“章大人不是在长安,怎的到这儿来了?”
章琰道:“回大人,前几日渠县出了一桩命案,我是随关大人出来查案的,不过那案子太过玄乎了,听闻燕大人在颍川,左右两地相隔不远,关大人便差下官来,请大人前去看一看。”
案子?燕三白眨眨眼,关卿辞竟然请他帮忙了?
渠县距离颍川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此去大约需三天的时间,这一来一回便是六天。关卿辞不惜耗费这六天时间来请燕三白帮忙,可见这件案子不普通。但渠县那样的小县城,能出什么棘手的案子呢?
章琰很赶时间,没来得及细说便在李晏不大友善的目光下,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把燕三白请上了马。李晏看了零丁一眼,零丁会意,毛遂自荐的当了燕三白的跟班,至于阿大和阿二则因为根本没有能承受他们体重的马,哀怨的被留下来与李晏一起。
因为李晏还需处理陈家的事情,这种门阀世家一旦动了,动的可不止一个人,就算他是一人之下的洛阳王也需好好斟酌。
去渠县的路上,章琰就趁中途休息之时,跟燕三白仔细讲了那件案子。
案子发生在渠县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村子里,而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源于一只黑色的匣子。大约在一个月前,村子里有个青年失踪了,大家怎么找都找不到,几天之后,却在流经村子的那条小河里,看到了青年的浮尸。
青年的家人悲痛欲绝,要将他下葬。然而村里的老村正说,青年身上沾了狐妖的气息,不能直接下葬,必须火化。青年的家人最初不同意,可村里的事村正说了算,于是青年最终还是被火化了,骨灰就被装在一个黑色的檀木匣子里。
下葬的时候村正还请人做了法,说是要祛除骨灰上沾染的妖气。
下葬之后,村里的人该干嘛就干嘛,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一个同村的青年在吊唁的时候,与自己的父亲发生了口角,一气之下回了家。他父亲过了一会儿放心不下,回家一看,发现儿子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而在他儿子的尸体下方,那个尸体的影子里,赫然摆着一个黑色的檀木匣子!
”嚯,这匣子不是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吧?”听到这里,零丁惊奇道。
章琰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零丁抽了一口凉气,”不会吧……”
”可事情就是这样,关大人到了那儿,第一件事就是力排众议起开了棺材,那棺材里就是空的!”章琰说到这里,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最邪乎的还不是这个,那上吊的死了之后,村子里就开始有人在传,说他之所以会上吊,是因为下葬的时候,他恰好站在匣子的斜对角,那时太阳快下山了,他的影子就斜斜的照在了匣子上,那时候不是在作法么,匣子是开着的,没想到做完法之后一关,啪!”
章琰说得绘声绘色的,把零丁都吓得抖了抖,赶紧挨近燕三白。
章琰眼睛瞪的大大的,继续说:”匣子把那吊死之人的影子给关了进去!所以他才死了么。”
”真有那么邪乎的事么,难不成事鬼干的啊?”零丁心里虽怕着,挨在燕三白身边,嘴上却还嘴硬。
章琰就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神情瞅了他一眼,”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不光是这事情邪乎,整个村子都他妈邪乎,一个个怪力乱神的,搞得我待了几天,都快觉得这世上有鬼了,不然我家大人为啥要让我来请燕大人,不也是束手无策,觉得燕大人比较擅长这种事么。”
燕三白无辜的摸摸鼻子,”在下又哪里擅长了?”
章琰连忙笑道:”燕大人你那么聪明,当然是什么案子都擅长了。”
燕三白只有无语望天,心想若是李晏在,估计又要嗤一声'装神弄鬼',却又好奇的眼睛都亮了。
三日后,燕三白一行人顺利抵达了渠县。三人没有在县城逗留,直接去了那个案子发生的地方,大青乡。
大青乡坐落在一处山脚下,此山不高,是很有南方特色的低矮的青山,因为这山叫大青山,所以山脚下的村子便叫了大青乡。
从大青山里蜿蜒流出一条小溪,小溪慢慢的变宽,变成一条小河,流过了山脚下的村庄。燕三白他们打马进村子的时候,便是从这条小河边走过。
刚一入村,燕三白就觉出不对劲来。现在虽不是晌午,但已时候不早,可一路走来,田里却连一个青壮年都没有,进了村子后倒是有人,可是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很奇怪,那是一种带着审视和戒备的目光,隐约中还带着一丝排斥。
都说乡民淳朴,可此地的人却都绕着他们走,没一个过来跟他们搭讪的。
章琰缺对此见怪不怪,”燕大人,甭理他们,他们就是没见过啥世面,觉得我们就是来寻衅滋事的,所以不待见我们。”
燕三白点点头,他本也不可能去跟别人斤斤计较。他一夹马腹,策马跟着章琰往前去找关卿辞,一路观察着四周的景象。这村子看起来并不穷,占了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除了距离县城有些远,其他都很好。只是村民的反应给这里平添了几分古怪,叫人觉得总有股不安缭绕在心头。
这时,燕三白的马忽然嘶鸣了一声,烦躁的踢了踢蹄子。燕三白连忙安抚,却已经晚了,前面一个恰好走过的一个布衣少年被吓了吓,手里抱着的一个陶罐给摔了,哐铛一声给摔了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