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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这么突然,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飞飞……”唐豆叫了一声后突然发觉自己找不到语言来安慰眼前的男人。
“哎,收拾一下吧,现在你也算是我们蔡家的媳妇儿,一会儿给她老人家烧点纸钱吧……”蔡飞无奈叹道。
刚到家不久的人又急匆匆收拾行装,准备回老家奔丧。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难料,人们幻想着能超越生死,只是那真的仅仅只是幻想罢了。
车是唐豆开的,蔡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直都处于昏沉沉的状态,唐豆也不放心他再开车。
他没有哭,一个男人就算是很伤心,有时候眼泪也不那么容易掉下来,这并不是说男人天性冷漠,而是他们的泪大多都忍着流到心里。
蔡雪却一直在哭,爱笑的丫头一般都爱哭,她们的喜怒哀乐总是写在脸上。
等他们到四叔家里的时候,奶奶的遗体已经僵硬了,有一袋沉甸甸的糯米放在奶奶的胸口上。
因为奶奶身前的背是佝偻着的,佝偻的身躯是没法放进棺材里面的,之所以放袋米在上面就是为了趁着体温,把背压直。
奶奶安详地躺在门板上,门板的下面点着一盏油灯,当地风俗说是为了照亮死者往生的路。
门板的周围用床单围了起来,阻隔成一个小小的灵堂,也隔绝了生和死,前方靠着大门的位置摆的是一个供桌,明天将有道士来这里念经。
在中华很多地方,老人生前若是儿孙满堂,死的时候也是高寿,那么葬礼多半办得热热闹闹的,就连挽联也大多不用白纸,这在民间叫做喜丧。
《清稗类钞》“丧祭类”载:“喜丧”,“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而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
在四川,老人去世,后人不着孝服,只一块白布,一端用针线缝补起来套在头上,一般子女辈较长,孙辈稍短,腰上系根麻绳,算是披麻戴孝齐备。
当然这是血亲的通常装束,外亲一般就一块白布,或系在腰上,或系在胳膊上。
孝布四婶是早就做好了的,就连唐豆的那份都是备好了的,等蔡飞他们到的时候按照辈分分发完毕。
唐豆默默结过孝布套在头上,又用麻绳系好,她不敢露出丝毫迟疑的表情,她知道自己要是敢有丝毫迟疑,那么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和蔡飞只能渐行渐远。
“飞飞,不要太难过了!”唐豆穿戴好孝布后安慰着蔡飞,因为她看到蔡飞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我还好,只是要想那么快看穿是不太可能的。”蔡飞叹气道,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说不在就不在了,怎么会那么容易看穿。
要知道他要看穿的可是生死,他这样一个年纪就连看淡生死都做不到,更遑论看穿了。
人恐怕只有真正到了将死之日才能真正看穿生死,所以一般老人都只是说看淡生死,不敢说看穿,若真的生死都看穿了,那还活着干嘛。
这本身就是逻辑相对的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