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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瑞王妃的名字,云绯眼里一波,像是有一缕暗色极快地掠了过去。
德妃将她的神情变化收进眼底,心中一阵得意,当下忍不住笑了:“也对,那装神弄鬼的事不就是你做的,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云绯修眉淡拧,不以为然道:“与你何干。”
德妃俯下身,一字一句道:“和我有没有关系,你接下去就会知道。你也别拿瑞王来威胁本宫,这天下,还是皇上的。”
一旁的袁昭仪听到这话,忙靠近了一分,问道:“姐姐,我们该怎么做?”
“自然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闻言,袁昭仪身体一颤,猝然抬头,脱口而出三个字,“杀了她?!”
德妃此时很想给她一脚,更想拆开她脑子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可是瑞王的师妹!杀了她,你是想等着瑞王待会送你去地府和她作伴吗?”
袁昭仪默默地闭了嘴。
德妃隔着烛光凝视云绯的脸,嘴里“啧啧”道:“你这张脸,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留着也是个祸害。你说,我替你毁了如何?”
对于德妃用带着笑的声音说着这么可怕的后果,云绯的反应却平淡得出奇。她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用更加无所谓的笑来回答:“汝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要做什么,我拦得住吗?”
云绯的反应让德妃和袁昭仪大为吃惊。她们原以为,对于云绯这般拥有绝色容貌的人来说,对于这张脸,还是极为看重的。可是,现在她的反应,明显就是不在意啊。
难不成是假装淡定的?
可是,德妃逼近她看了半天,就算她的表情可以伪装,眼神是不可以伪装的。她的眼神当真是无所谓到就像是这脸压根不是她的似的。
房间里一时静默无声。许久过后,德妃笑了,她直起身,走到另一侧的木架前,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接着,她又缓缓地走到了云绯面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说:“待会儿可就没有这么美的脸了,本宫可要好好地把它刻在脑子里。”
云绯轻笑:“看仔细了,反正都不是你的。”
“你……”德妃蹙眉,忽而笑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还牙尖嘴利的,真是厉害。”
一旁的袁昭仪见德妃来真的,忽然有些害怕了。她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德妃的胳膊,轻声问:“真的要这么做吗?”
德妃瞪她一眼,说:“刚刚你还想杀了她,现在倒怕了?”
袁昭仪诺诺地收回手,看着德妃握着匕首,对准了云绯的脸。那利刃的光亮从白瓷般的肌-肤上滑过,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啪!”
就在德妃一虚眼,正要下手的时候,锁紧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德妃和袁昭仪扭头看去,只见房门打开,露出了春秋紧张的脸。
德妃见一个小宫女竟然敢搅她的事,登时怒了,刚要发作,却见春秋回头冲后面比划了什么,接着,一道玄色人影逆光走了进来。
随着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地照亮那个人的身侧轮廓,他的容貌也出现在了大家眼中。
“红教教主?”德妃眯起了眼。
岑岳剑眉轻轻扬起,毫不吝啬地对德妃一笑,接着,他径直走到云绯面前,俯身问道:“还好吗?”
云绯回她一笑:“活着。”
岑岳颔首,手起绳落,俯身想要拉起云绯时,发现她浑身上下软得很,不由得皱了皱眉:“软筋散?”
云绯嫣然笑着看向德妃。岑岳似乎这才想起身后还有两个人,他先俯身把云绯抱了起来,然后转了过去,对德妃说道:“人,我带走了。今天娘娘做的事,我也不会和皇上说,还望不要挡路。”
德妃迟疑了一下,似乎觉得和岑岳争不过,只好让了一步。当岑岳带着云绯离开之后,德妃将匕首狠狠地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姐姐……”袁昭仪在一旁轻声唤她,面上还有些惊慌。
德妃扶住头,摆了摆手,道:“罢了,只要她不再回宫也行。”顿了顿,她又低声念道:“红教教主,瑞王,皇上……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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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绯被岑岳抱在怀里,虽然岑岳走得很快,但难得的是,居然很稳。也不知道德妃除了给她下软筋散,还下了什么东西,云绯只觉得现在浑身难受得紧,不由得靠近了岑岳。
岑岳似乎感觉到云绯的动作,轻笑了一声。那震动通过胸腔传到了云绯耳里:“可别在这个时候投怀送抱,我可是会趁人之危的。”
云绯白他一眼,“你现在都是温香软玉在怀了。”
岑岳忍不住笑了:“哪儿有这么夸自己的。”
“难道不软吗?”云绯反问:“该死的德妃,这软筋散到底放了多少,我觉得我都化成水了。”
两人说话间,岑岳大步走出了后宫,一路上遇到许多宫女太监都惊讶地看着他们,他也不避讳,一个眼刀子扫过去,个个都噤了声。
云绯窝在岑岳怀里,当然没有看见岑岳这么霸气的一面。直到岑岳忽然停住,她从他怀里探头看去,只见面前居然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一个曼妙女子,是方倩。
“你……”云绯有些傻眼。
岑岳掀唇一笑,跳上马车,一手掀开帘子,俯身将她放在车里。然后,他返身坐到车外,拉起绳子,方倩则进了马车。
只听得一声鞭响,马车开始咕噜咕噜往前滚去。云绯躺在铺了软垫的座位上,抬眸看向一旁的方倩,只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那眼神,看起来略微复杂。
“放心,我和岑岳没什么。”女人的目光有时候比男人的目光还难接受。云绯眯了眯眼,决定先解释清楚,摆明立场。
似乎没料到云绯忽然说这么一句话,方倩微微一愣,才问:“和他什么关系?”
“咦?你这样看着我,难道不是因为男人?”在轻波阁的时候,她可是见多了这种目光。
虽然,方倩的更复杂一些。
方倩闻言皱了皱眉,说:“是因为男人,但是不是因为他。”
云绯略有些好奇了:“那是因为谁?难不成是那老色皇帝?”
“当然不是!”对这个皇帝,方倩目测也是……嗯,大家懂得,所以她的反应才这么大。只是,等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略游戏激动后,就见云绯一脸戏谑地瞧着自己,顿时虚了虚眼,
可是,片刻后,她忽然勾起了嘴角。
“岑岳?”这个时候,方倩忽然想到什么,念了一遍岑岳的名字,而后还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云绯:“他到现在还没告诉你,他是谁吗?”
一线暗光掠过眼眸,云绯心中升腾起不好的预感:“谁?”
“他不叫岑岳,他叫——乐正岑。”
乐正岑,炎派的现任掌门,流水派的敌对门派之首,也算是温衍的……死对头。
岑岳,乐正岑……她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名字这么该死的相似?
方倩死死盯着云绯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很好奇,当云绯知道自己一直被欺骗会是个什么反应。生气?愤怒?当下就和她大打出手然后逃走?
可是,她没想到,当云绯垂眸想了片刻后,抬起头时,却依旧是一副慵懒带笑的样子,仿佛一点儿都不生气。
“炎派掌门吗?”云绯眉梢淡掠,挑唇开口:“原来红教教主和炎派掌门可以兼任啊,这样是不是银子更多些?唉,你们派还缺人吗?看我可不可以?”
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不是没有生气,但是她想到之前问乐正岑时,他很认真地说,有隐瞒,但是,她会知道的。既然他都说了有隐瞒,她还为何生气呢?
由于云绯的反应大大地出乎方倩的意料,她愣怔了半天,只觉得心里有些挫败。这个云绯,简直跟那个人一模一样,好像什么事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你和他还真像。”这么想着,方倩忽然轻声说出了口。
听出她语气中的感叹,云绯下意识问道:“谁?”
可是方倩不再回答了,她只是扭过头,闭上眼,再不吭一声。
马车内一时静默了下来,云绯半躺着,随着马车颠簸着,身上的药效似乎又发作了,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反正这马车里也安静得很,她干脆闭上眼,睡过去了。
醒来时已不知何时。云绯觉得头有些重,身体还隐隐有些不适,但已经没有最初的时候那么难受了。她微微睁开眼,有细微的亮光透过落了进来,就像是一片暗色被光线破开,似乎还有人影在面前晃动。她动了动唇,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师傅……”
这一声刚落,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睡醒就念着你家师傅,当真是师徒情深。”
听到这声音,云绯动了动,眼前的暗色和光亮全部消失,她努力睁了睁眼,慢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映入眼帘的是灰色帐子,深色chuang架,再往下是盖在身上的蓝色被子,自己好像只穿了中衣。
云绯抬了抬手,想撑起身。却有人先她一步问道:“想喝水?”
云绯扭头看去,见岑岳站在一旁,俊眸含笑,嘴角微挑,俯身的时候脑后的墨色长发滑下来一缕,从她眼前晃过。
“这里是?”云绯皱了皱眉,“怎么没有去瑞王府?”
“瑞王府马上就要乱了,先在这里呆着吧。”说着,岑岳在她身边坐下。她正想问怎么乱了,就见岑岳端了一只碧玉莲花碗朝她递过来,“既然醒了,就把这碗药喝了,保证不会再口渴。”
云绯凑过去看了看,只见缕缕热气从碗里冒出来,想来该是药不错了。
“苦吗?”
岑岳削薄的嘴角轻轻一扬,“啧啧,你还怕苦?”
“你觉得我还不够苦?浑身没力气的感觉太坑了。”云绯懒洋洋地说着,顺手按了按自己的胃。
看着她的动作,岑岳忍不住笑了出来,眼睛里还含着些戏谑的意味:“得了,趁热把药喝了吧,给你备了蜜饯。你要是不喝,体内的毒可清不干净了。”
“毒?”听到这话,云绯颇感意外,“我还中毒了?什么毒?是牵机,还是鹤顶红?或者是含笑半步癫,还是七日断肠散?”
“先喝了再说。”岑岳忍住笑,将药碗递过去。云绯这次很乖,不罗嗦不推拒直接端过来仰头就喝了。
还是命比较重要。
见云绯很配合地喝完了药,岑岳用手肘搁在案几上撑着下颌,失笑道:“牵机、鹤顶红、含笑半步癫、七日断肠散……呵,要真是你说的这些药,你现在见到的可就不是我了。”
“是是是,那就见阎王了。”云绯擦了擦嘴,一挑凤眸道:“不过,如果阎王跟你长得一般好看,也不错。”
岑岳扶着额笑出了声,接着他又摇了摇头,道:“说来,也不是什么大毒,就是用不了内力。”
“怪不得方才浑身没劲儿还运转不了内力。”听到这话,云绯抬眸看向岑岳,了然道。接着,她又问:“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刚好赶到了呢?”
岑岳低声笑:“春秋是我的人。”
云绯妙目微转,接着无言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人做什么?”
“我要是不安排人,你现在的脸就不是在这样子了。”岑岳摊手。
“你将她放在清静殿,怎么就笃定我会去那儿?能确定这一点的只有一个原因……”云绯妙眸低转,接着轻笑着问,“那个假的董怀,是你派来的吧?”
岑岳微微笑着将她看着,“聪明。”
“用意何在?和刚刚你说的瑞王府的乱子有关吧。”喝过药后的云绯似乎恢复了力气,一言一语皆犀利。
岑岳但笑不语。云绯却看定了他,继续问道:“我说,炎派门主,你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除掉你的老冤家死对头,我们流水派吧。”
听到这里,岑岳——不,现在应该叫乐正岑了,剑眉微挑,“你都知道了?方倩跟你说的?”
云绯好整以暇地一挑凤眸:“她若不说,你打算瞒到何时?”
乐正岑唇角似是淡淡掠过一笑,低声道:“我说过的,时候到了会告诉你。基本上,她若不说,我带你来这里后,也会告诉你的。”
“好吧。”云绯拍了拍手,眼波一转,秋水夺目,“就冲你这句话,我决定不和你计较了。”
乐正岑往后靠在chuang架上,伸长了腿,懒懒地说:“还和我计较啊?我可是你的恩人。”
云绯撇了下嘴,“我知道你救了我,不用一直说。”
乐正岑点点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尤其是救了你的命,我不多念叨念叨,你要是忘了呢?”
云绯白他,“忘不了。要不,我现在就报恩?”
闻言,乐正岑微微眯起眼,靠近了分:“救命之恩啊,打算怎么报?”
云绯慵懒抬手理过鬓角碎发,曼声笑问,“以身相许怎么样?”
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双美眸将自己看着,乐正岑勾唇一笑,嗓音略微轻佻,“却之不恭。”
两个人含情脉脉地对视了半晌,只见乐正岑眸中陡然一变,似乎有什么从眼底泛了起来,染透了整双眼。接着,他忽然转过头,移开视线,笑着道:“果然是南朝第一美人,我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得了吧你。”云绯斜他一眼,又靠回榻上,悠悠道:“能让你把持不住的,就只有那方倩吧。”
乐正岑会对自己把持不住?笑话。之前在轻波阁,他们两个为了互相试探,她都坐在他腿上了,这家伙还是清醒得很,也没见他神色有变的,现在跟她说“把持不住”?
一边儿去。
见云绯对自己的话视若无闻,岑岳摇了摇头,自己也很奇怪,刚刚心里那一瞬的不对劲是哪里来的。
“对了,你刚刚说春秋是你的人,那张德海呢?”屋中安静了片刻,云绯忽然问道。
春秋只是个哑巴宫女,很多事情单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办到的,所以,她猜想还有一个人从旁协助她。为了方便起见,这个人应该也在清静殿。从这些日子来看,肯定不是冬夏,她是德妃那边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人——张德海。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听见云绯的问题,乐正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
“当然是真实答案。”云绯瞅着他。
“张德海——”乐正岑拖长了语调,就在云绯满心期待回答时,他却站起了身,抚了抚衣袖,笑着道:“未免你脑袋生锈,给你时间自己琢磨吧。”
“岑……乐正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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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烛火点得极亮,温衍靠在罗汉chuang上,一手握着一卷书册,一手手肘搁在chuang边的架子上,撑着额头。
“师傅。”简疏白似乎很急,连门都没有敲,直直推门而入,而后大步走到温衍身边。
温衍微微抬眸,打了个呵欠道,“怎么?火烧屁-股了?”
简疏白动了动唇,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么,神情万分纠结。
瞧着简疏白这般样子,温衍好像觉得挺难得的,干脆搁了书册仰头看他,调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亏得现在还不是夏天,不然一只蚊子飞来,指不定就被你那皱成‘川’字的眉头给夹死了。”
“师傅!”闻言,简疏白皱眉唤道,“您怎么还有时间开玩笑,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温衍才稍稍收敛了一点儿笑意,语气仍是慢慢的,“什么事?是哪里死人了,结果你被怀疑是凶手?还是你一-夜风-流过后,多了个仔?唉唉,这些小事儿你都能处理,不用报给为师了。”
听到这话,简疏白嘴角抽了抽,他不该玩什么铺垫紧张气氛的,继续和温衍绕弯子简直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于是她直说了:“皇帝说,云绯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温衍本来带笑的表情猛然变化,只见眸心冷光一现,一字一句道:“失踪?怎么回事?”
简疏白回到府中,碍于不久后有大动作,他实在不放心云绯一个人在宫里,就和简容楚商量,将云绯接回来。
皇帝自然是不肯的,两人就在那偏殿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半天,打算拼耐力拼到胜利。结果,这边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另一边,清静殿的太监张德海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告诉他们,云绯被劫走了。
那当下,简疏白和皇帝都慌了。待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皇帝气得连连拍桌子,骂着德妃和袁昭仪太恶毒,口口声声说要降她们的位。简疏白冷眼瞧了她一眼,提醒他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云绯。
在皇帝到处派人去找云绯的时候,简疏白是多么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让云绯离开皇宫。尤其是皇帝一问三不知,连宫里来了黑衣人都不知道时,简疏白气得想一巴掌扇过去。
“师傅。”说完这些,简疏白眉头紧锁,就要朝温衍跪下去:“是徒儿的错!徒儿没保护好师妹!”
在简疏白双膝着地的那一刻,温衍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肘。明明像是没有用力,但简疏白却被他稳稳拦住,并带了起来:“和你无关。当初是云绯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似乎知道了你母亲的死因。”
听到这话,简疏白浑身一颤,脑中电念飞转,半天才说:“所以……所谓的闹鬼是她做的?”
“*不离十。”
知道云绯所做的一切,简疏白心中各种情绪交杂无限。云绯本来不用留在宫里的,却因为他留了下来。后来他离开了宗人府,云绯为了替他报复皇帝,继续呆在那里,结果,就不见了。
就在简疏白心情复杂的时候,温衍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所以……那皇帝你是打了还是没打?”
简疏白显然也在状况外,“没,不能真打,推了一把。”
“可惜了。”温衍嘴角轻撇,微微眯眼说到,“为师一直很想把那皇帝揍一顿,无奈没那个胆子,幸的徒儿孝顺,为师甚慰。”
简疏白一下子哽住了。
见简疏白一脸讶然,温衍轻笑一声,忽地正了脸色,认真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简疏白显然还在温衍方才的玩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待看见温衍眸色变深,才猛然醒悟,犹豫片刻,还是如实答道,“这几天了。云绯……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他说完,侧眸看去,温衍的脸色隐在灯光之中,过于明亮的光将他的神情模糊了一大半,只能看见那一双黑沉沉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着他所有的神思,“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管你怎么用她的名义。但是,只要云绯如果出了一点儿事,纵使师徒,我也不会饶你。”
闻言,简疏白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一个咯噔,像是有凉风嗖嗖地往里灌,许久才回到温暖。
他知道温衍在意云绯,却不知道到何种地步,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也算是自幼和云绯一块儿长大的,云绯的几分心思他早就知道了。不然当初不会因为温衍睡梦中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刺激地云绯离开流水派两年之久。
“师傅。”这样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简疏白终于开口说话了,“云绯是疏白唯一的师妹,纵使丢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
温衍的冷色一瞬褪去,忽而微微勾了唇角,道,“虽然你这么说,但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出去寻寻,你安心准备自己的事吧。”
看着温衍起身离开了房间,简疏白下意识追上去两步,想要说什么,但到底是没有开口。
他只是面对着房门的方向,轻声念道:“云绯,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回答他的,只有门外飘过的风声。
简疏白独自在房间里站了片刻,然后也跟着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却见云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着他唤道:“王爷!王爷!”
在简疏白离开宗人府后,云紫本来是要跟着他回到周王府的,但简疏白想到云绯不喜欢云紫,就将她留在宫中,放在曾经养过自己的一个老嬷嬷那里。此时乍然看见云紫,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大步走了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云紫抚着胸口喘了喘气,半天没缓过来。她身后,简容楚也大步地走了过来,神色凝重:“疏白,我刚看到温先生出去了,怎么回事?”
简疏白点了点头,道:“师傅不放心师妹,出去寻人了。”
“如此,需要我派人陪温先生一道去吗?京城要变天了,外面正是乱的时候。”
“谢谢王叔,不用了。”简疏白微微一笑,“自保的能力,师傅还是有的。”
简容楚闻言,摇头笑道:“也是,忘了温先生是怎样的人了,不需要我担心。”
简疏白摸着鼻子:“嗯,他是需要别人担心的人。”
简容楚和云紫默了,若是云绯在这里,肯定会毫不吝啬地给自家师兄鼓个掌的。
片刻后,简疏白看向云紫,问道:“你刚刚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说到这个,云紫才想起来方才找简疏白是为了何事。她忙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看起来年代很久远,颜色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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