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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哪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七夕在九春楼,他问她可见过“那个图”,她误以为是春宫图,一时大意好胜,便说她没见过南方的。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见过北方的吗?
她以为早就一笔带过,哪知他还记得!难怪早上答应帮忙的时候,他一副得逞的模样,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姑娘,可要去?”春华有点犯愁,姑娘一天太忙了,这么多男人都等着见她,圣人去后宫也都是一天一个呀,姑娘这一天见了好几个了。再这么下去,身体可吃不消。
崔礼礼咬咬唇,想说不去,又想着十七公子刚被抓,指不定以后还用得到他。过河拆桥的事,肯定不能做。
幸好月黑风高,爹也不在家。她正大光明地秉着烛火进了爹的书房。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在书房暗格中找到了“那个图”。
她将图往袖子里一揣,突然想起陆二写的纸条没有时间地点。这就怪不得她了。
她安安心心地回了屋。沐浴更衣绞头发,行云流水。
初秋并不寒冷,屋里还有些蚊子,春华领着几个小丫头提着熏笼在床上熏了一阵子。
转身见她靠在贵妃椅上,已有疲惫之态,扶着她到床上坐着,取来犀牛角梳子,替她刮刮头皮,顺顺长发,又按按太阳穴。
“姑娘今日累了,早些睡吧。”
崔礼礼嗯了一声,闭上眼,很快就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屋内煞白,咔嚓一声,头顶一道惊雷。
崔礼礼惊得一下子坐起来。浑身冒着汗,唤了几声春华,都没听见动静。她连忙下床去寻,却看见窗外有一道人影。
“是谁?谁在那里!”她揪着衣襟,惊呼起来,下一刻,那黑影推开窗,直接扑向崔礼礼。
春华听得动静,睡眼惺忪地秉着蜡烛从外屋进来:“姑娘——”
乖乖,不得了!是采花大盗!
姑娘被一个男人捂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声响。
春华正要喊人,那男人低声道:“别喊!是我!”
春华借着点微光仔细一看,差点没哭出来——
完了,完了,陆家老二来采花了!
她猛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蜡烛吹灭。
姑娘那薄如蝉翼的里衣,是什么也遮不住啊!摸黑总好过春光乍泄吧。
崔礼礼被陆铮捂着嘴,又急又气。好不容易春华来了,以为她会过来救自己呢,哪知这小妮子竟然还吹灯拔蜡!怎么,还要不要送自己进洞房啊?
没了光,人的触觉和听觉就灵敏多了。
她里衣太薄了,陆铮贴着她的背,掌心,胸口,甚至腿都是滚烫又坚实的。他呼吸的声音低沉缓长,嘴唇就在她耳畔,热热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颈间。
十几年了啊。
再靠近男人,竟然是这样的场景,毫不旖旎,没有脸红心跳。她不禁有些悲哀。
“我有急事要说。”陆铮丝毫没有察觉到她走神,只一心要说事。
回过神,崔礼礼老实地点点头。
陆铮这才松开她,春华连忙寻了一件外衣替她披上。
“银台司刚得到的消息,十七公子在刑部大牢里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