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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夫人并没有立即答应,倒是柳丹桐诧异道:“你要管事干什么?难道云家还缺了人不成?”
云家和薛家是大周有名的商户,得力的管事岂不是一抓一大把,怎么楚清欢竟是还要向晋国夫人借人?
晋国夫人却并没有问楚清欢原因,“等明天莲儿出嫁后,我直接让人去找你。”
楚清欢感激地点头,“麻烦夫人了。”
晋国夫人并未在这里久留,柳丹桐终究还是按耐不住,连忙问楚清欢,“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好奇,可到底更多的是关心,楚清欢心中一阵暖流流过,毕竟能得到柳丹桐的热心,对她而言实在是难得。
“难道是你想调查云家的账务?”
薛金莲蹙着眉头,最后说出了这么一个答案,楚清欢闻言转头看向她,眼中露出一丝无奈,“长公主对我说,当初楚家覆灭,云詹用一半家财换了我一条性命。”
虽然她心底里已经相信了长公主的话,可是她需要一双手来帮自己,看一看云家现如今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番境地。
而她能信得过的,也只有晋国夫人母女了。
薛金莲眉头皱得更是厉害,而柳丹桐直接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皇上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子,这不摆明了是趁火打劫吗?
楚清欢苦涩一笑,“我欠云家的太多,只是金莲你即将成为楚家妇,这事,我不能再瞒你。如今楚思宁和楚文琛虽然得到宣武帝的信任,可是帝王的心思谁也猜不准。也许……”
也许,你母亲到底是晋国夫人,便是帝王想要动你也要想一番手段,可是出嫁女不再受母家庇佑。楚锦绣、楚常喜和楚常乐因为出嫁而得到这庇佑,薛金莲一旦嫁入楚家二房,那便是永远失去了这庇佑的。
薛金莲脸色沉静,良久之后才浮起了一丝笑意,“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过……”她突然转换语调,笑着道:“难道你这是在怂恿我逃婚不成?”
楚清欢闻言一笑,一旁柳丹桐也是咯咯笑了起来,“可不是吗?这样子龙颜大怒,才有的瞧热闹呢。”
小书房内一片欢声笑语,这是薛金莲成婚前在晋国夫人府过的最后一夜,是夜三人抵足而眠,悄声细语说着许多贴心话。
晋国夫人站在门外,听到女儿闺阁里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不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那是母亲开怀的笑意,可是笑意里却又是带着泪水的。
伺候晋国夫人的老嬷嬷见状连忙低声道:“小姐,小小姐到底是找了个好人家,您可别哭呀,多好的日子。”
是呀,子时已到,今天便是金莲出嫁的日子了。
晋国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奶娘,你说我做的对吗?”
老嬷嬷是晋国夫人的奶娘,看着自己的小姐从小长大,又看着小姐的女儿长大,这辈子唯一和晋国夫人闹过别扭还是十多年前的时候。
“小姐,你没错,小小姐会幸福的,她那么可爱的人,怎么会不幸福呢?”老嬷嬷劝解道:“虽然她和那庄明杰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绝对不能嫁给庄明杰的,小姐,你万不能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而害了小小姐的一辈子呀!”
晋国夫人闻言忽然抬起头来,似乎要干涸那泪水似的,“我知道,即使他们并非是兄妹,我也绝不会容许金莲再入虎口的,庄似道是个禽兽不如的,薛清更是个彻彻底底的贱人,我又怎么会让金莲重蹈了我的覆辙呢?”
她眼泪又是落了下来,老嬷嬷见状心中满是心疼,她见证了小姐的一辈子,自然也知道小姐这一辈子最为凄苦的时候。
“只是,奶娘我怕……”晋国夫人忽然间抓住了老嬷嬷的手,“他好像见到金莲了,我怕他会害了金莲。”
老嬷嬷闻言也是心中一阵惶恐,只是看到小姐这般模样,她连忙安慰道:“小姐,你别担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那人,对你终究是有几分情意的,又怎么会害了小姐呢,他,定是不会的。
老嬷嬷细语安慰,晋国夫人好像安稳了几分,最后临睡之前却是又坐起身来,“奶娘,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当初,我明明可以让莲儿不去秋围的,偏生我想赌一把。”
她脸上满是懊悔之意,老嬷嬷这些年来哪曾看到自己的小姐这般神色,连忙抱住她安慰道:“小姐,哪有这回事呀,当初圣命难违,小小姐就算是真的被认了出来也是她的命,你放心,她吉人自有天相的,不会有事的。”
晋国夫人贪恋这从幼时就给与自己温暖的怀抱,最后却是在老嬷嬷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了。老嬷嬷看着自家小姐便是睡去也不安稳的模样,心底里满是酸楚。
若非当年薛清那贱婢忘恩负义,她的小姐应该有美满的家庭,何至于如今竟是落到了这般境地呢?
晋国夫人府的夜色慢慢的消散,天还不过是微微亮的时候便已经是热闹一片了。
宫里赐下来的吉服,更衬得薛金莲娇艳若红莲,美不胜收了。
晋国夫人看着女儿那一身红妆眼眶微微湿润,最后却是忍住了。
当年她没有的东西,她的女儿此番都有了,她从此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疼爱她的丈夫,将来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这一切,莲儿都会拥有的,自己要为之保护她。
看着正笑着与楚清欢、柳丹桐说话的女儿,晋国夫人转身离开了喜房。
楚清欢余光瞥见了晋国夫人的离去,她心中纳罕,看青檀正是很有心得的在给薛金莲用香脂,她提步出了去。
却见晋国夫人扶着那大红的廊柱,肩头微微颤抖。
“夫人,难道不打算和金莲姐姐告别吗?”
晋国夫人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中带着几分呜咽似的,“不用了,我身体不舒服,过会儿吉时到了,你让莲儿直接出去就是了。”
爱之深,所以不敢面对女儿别离自己?因为这一旦别离,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女儿就真的再也不是自己膝下的小棉袄了。
也许是前世经历过那一番背叛似的,楚清欢不知为何自己对晋国夫人的想法一清二楚,只是看着身后扶着门框,两眼中充盈着泪水的人,她忽然间觉得心沉沉的。
若是娘还活着,将来自己出嫁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会这么一番心境呢?
“夫人难道不打算祝福金莲姐姐吗?”收起了全部的心思,楚清欢轻声说道。
晋国夫人却是骤然转过头来,“我怎么会不打算祝……”只是看到门前那无声哭泣的人儿时,她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可是那话分明是都听见了的。
“娘,就算莲儿出嫁,却也是您的女儿呀!难道您真的在怨莲儿不成?”
薛金莲的泪水没有忍住,唯一庆幸的是青檀的使用脂粉的手段高超,她的妆并没有花。
长廊下,母女话别,柳丹桐轻轻扯住了楚清欢的衣袖,“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她是替自己说的,因为她的薛金莲的好友,不希望自己的好友满怀心事的出嫁。
而这句谢谢,也是替薛金莲说的,因为出嫁在即,薛金莲今天是没空再特意去道谢的。
柳丹桐固然沉浸诗书之中,固然心高气傲,可是她也是敏锐的,敏锐地察觉出晋国夫人母女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沟壑,犹如鸿沟,不可跨越。
好在,如今已经为这泪水充盈,母女两人心结解开。
楚清欢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此时此刻,她说什么却都是多余的。答应晋国夫人帮薛金莲斩断情丝,如今自己这才算是彻底地完成了任务,不是吗?
楚文琛前来迎亲的队伍很快到来,晋国夫人一脸笑意送别了女儿,只是待花轿消失在眼线中,她却又是泪水盈盈。
楚清欢随着花轿一同离去了,毕竟她也是楚家人。而柳丹桐则是受薛金莲嘱托留在了晋国夫人府,负责开怀晋国夫人。
“夫人,若是想要去看,不妨就去好了。”
她突发奇想,“毕竟,金莲姐姐只有您一个亲人而已。”
柳丹桐有些汗颜,父亲平日里并不十分教她规矩,礼教之事与她而言,很多时候不过是枷锁罢了。
看着晋国夫人这般神色,她自然是又将那枷锁抛开了去。
“去准备马车,夫人要出门。”
晋国夫人和柳丹桐赶到帽子胡同的时候,府门前的门房惊了一下,却还是连忙请两人进了去。喜堂里,司仪唱诺完最后一句,婢女正是要搀扶着薛金莲离开,却是有人在观礼的宾客中喊道:“状元郎妙手著文章天下皆知,今天又是洞房花烛抱得新美人归,不如让我们见一见状元夫人的花容月貌吧?”
“竟是有人大闹喜堂?”宾客中有人低声一句。
宾客中观礼的晋国夫人闻言猛地看了过去,却见那人拎着酒瓶,一脸醉醺醺的模样,分明就是庄明杰!
听到这声音,薛金莲也是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庄明杰竟然闹到了这里,若真是处置不好,自己只怕是进门就惹了麻烦的。
清欢说的不错,这样的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却又是哪里值得自己喜欢呢?既然这事是因为自己而起,那就由自己结束好了。
“庄世子不曾参加过科考,不知其中规矩,过几日待我和夫人设宴再行招待,今日……”楚文琛轻声一笑,迎上庄明杰的目光,带着几分笑意,“却是不能的。”
便是文章,第一个能看到的却也是那写就文章的人,主考官阅卷。而如今若真是以嫁娶论之的话,楚文琛便是第一个能见到新娘红妆的人,而至于这主考官则是楚思宁和常氏这对公婆,却又与你庄明杰有何干系?
在场的人之中身份显贵的有皇子,籍籍无名不过是个书生的也有,却无不是前来贺喜的,唯独庄明杰是来捣乱的。
“庄世子喝多了,我带他去醒醒酒。”沈潜主动开口,他之前与庄明杰多少也有几分交情,却是不想原本有几分才学的寿康伯世子,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楚文琛也不再多说,只是温声对薛金莲道:“你先去歇着,这里不必担心。”他回眸瞬间,却是看到楚清欢出了去,楚文琛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底。
今天父亲和母亲之所以请楚清欢来这里,一来是为了安抚薛金莲,二来怕是就是为了防止庄明杰忽然闹事。
毕竟,大喜的时日,若真是把庄明杰拒之门外,回头更是有流言蜚语对薛金莲不利的。
“我没喝醉,静之你放开我!”庄明杰口里嚷着,只是却并没有动手,他好歹是习了骑射的,若真是动起手来,沈潜并不是他的对手。
“沈公子,我与庄世子有话要说,不知公子可否……”
沈潜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去,才发现楚清欢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他看着楚清欢,眼中有几分担忧。
毕竟一个弱质女儿家,若真是庄明杰发了疯,只怕楚清欢并不能讨得好的。
他犹豫之际,庄明杰却是满嘴散发着酒臭味,冷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褚庆华,你狠心拆散我和金……”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声打断了庄明杰的话,他脑袋也被带偏了去,整个人似乎都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捂着红肿了的脸,眼神凶狠似乎要把楚清欢吃了一般,“你竟敢打我?”
楚清欢闻言冷笑,看向庄明杰的目光却满是不屑,“庄明杰,你以为你是谁?文不成武不就,不过是一个妾生的儿子,难道还真得以为你就身份崇贵了不成?别忘了,你不过是妾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又有什么身份配得上金莲姐姐?”
沈潜没想到楚清欢竟是这般出手狠辣,他更是没想到,楚清欢言辞却是这般犀利毫不留情。
庄明杰的确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子,而且其生母更是身份成谜,据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妾,当年为庄似道所引诱私奔了的。
只是这些年来,庄淑妃在后宫地位牢固,却又有谁敢说这种话?
“你以为庄淑妃可以护你一辈子不成?依靠着女儿家在后宫里争名夺利自己却作威作福,你以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不成?你又凭什么去跟楚文琛一较高低?就凭你这一身酒气,就凭你在青楼楚馆里的手段?”
所有的宾客几乎都在喜堂里,这小花园里十分安静,几乎没有人来往。
沈潜看着楚清欢神色清冷,说出那字字诛心的话,再看庄明杰神色惨白,眼中冒出的怒火,他忽然觉得不妙。
到底庄明杰昔年和自己也有几分交情,何曾被人这般当头痛骂过?他顿时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楚清欢,你在找死!”
他出手如电,沈潜甚至都没分辩清楚,更是连阻拦都来不及。
“在别人府里撒酒疯,还要挟当朝郡主,到底是谁在找死呢?”一只手紧紧箍住了庄明杰的右手,甚至沈潜觉得自己听到了清脆的响声。
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林慕言,楚清欢唇角微扬,“让四妹看到林大人这般戾气,可别惊吓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林慕言闻言手中一松,却见庄明杰的右手软绵绵的落了下去,好像被抽去了筋脉似的。
而庄明杰脸色更是一片惨白,豆大的黄汗冒了出来,几乎将他变成了一个水人。
锦衣卫同知出手,又岂会手下留情?
沈潜到底是念在昔年好友的份上,见林慕言出手相助,楚清欢安然无事便要搀扶着庄明杰离去,只是庄明杰却是推开了他,“不用你假好心!”
他跌跌撞撞离开,沈潜无奈苦笑。看来这个昔年好友,真的只是昔年好友了。
楚清欢原本就未把庄明杰放在心上,就算是林慕言不出手,她也不会受伤。只是林慕言出手狠辣,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看来林慕言对楚家倒是有几分维护之心的,只是……
“怎么,林大人不打算去看望四妹?”
青铜面具遮掩了他全部的神情,这段时日以来他从来不过问京城的事情,或者说不过问帽子胡同里的事情,却不想刚回来就听说今天是新科状元楚文琛和晋国夫人独女薛金莲大婚的好日子。
他纵马前来,只是还未到喜堂,却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原本还以为溪儿是在这里,却不想竟是楚清欢,更是从楚清欢口中听到了这消息。
青铜面具遮掩下,那张脸上的神情几乎没有办法来形容,有酸涩,有激动,还有心疼,有愧疚。
云溪怀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他的骨肉,可是如今他却是害怕了,不敢去看望云溪,看望他们的孩子。
“我……”
看林慕言不知所措的模样,楚清欢忽然间笑了起来,“既然大人不愿意去,我自然会为林大人保密的。”
她所保密的,自然是林慕言的行踪。
“我哪有说不去!”
林慕言狠狠瞪了楚清欢一眼,却是一溜烟地离开了这小花园,来无影去无踪,只让沈潜看傻了眼。
“没想到锦衣卫的林同知,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楚清欢闻言一笑,眼眸落在了沈潜的眉间,“那沈公子以为林大人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郡主这是在考我?”沈潜笑了笑,声音清朗道:“锦衣卫向来行监听督查之事,手段狠戾人所周知,林大人是八千岁的得力干将,所行所为自然有几分八千岁的影子,往往是冷血无情的,适才他眉头不皱就将庄明杰手腕骨折,可是提及其夫人时,却又是慌张神色,实在是铁汉柔情。”
“铁汉柔情?”楚清欢笑了笑,只希望楚云溪这个软肋他能保护好,否则一旦为敌人所知,只怕是他便是北极玄铁铸造的铁汉,却也会熔化了的。
楚云溪怀孕刚出了三个月,这段时日府里一直忙着楚文琛大婚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在院子里静养,偶尔出去帮常氏收拾新房,出出主意,毕竟薛金莲也不过比她大几岁,少女时代的习性多少都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偏生今天她一早醒来就不舒服,生怕胎儿出现什么问题,她便没有出去观礼。当然,这也是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风波。
自己住在娘家都两个月了,京城向来多传言,却也不知道将自己传扬成什么样子了。
“大……”紫雪正在院子里教玖儿绣花,看到忽然间闯进来的人她连忙要拦,可是待看清来人她却是惊讶了一下。
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了的?只是……
“夫人还在休息?”他声音淡淡的,紫雪从中听不出什么。
可是恪守本分,却还是回答道:“是。”
似乎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屋里的人,楚云溪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问道:“紫雪,怎么了,在和谁说话呢?”
紫雪刚想要回答主子的话,却是被林慕言拦住了,却见林慕言转身进了去。
躺在临窗的榻上,听到了脚步声,楚云溪低声道:“紫雪捣什么鬼呢,我渴了,给我倒些花茶来。”
她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沙哑,林慕言原本伸出的手收了回去,看着她依旧闭着的眼眸,林慕言眼中有些心疼。
将茶水递到了她唇边,伸手拨开了那一缕散下来的青丝,楚云溪却是毫不知情似的,就着林慕言的手喝完了那花茶。
“怎么比之前淡了许多,倒好像是……”那名字到了嘴边,楚云溪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榻前,正凝神看着自己的人,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有孩子了,别哭,将来女儿是个爱哭鬼可怎么办才好?”
林慕言伸手拭去了楚云溪眼角的泪水,指腹上微微的茧摩擦着她细腻的脸颊,却是惹得楚云溪泪水更盛。
“别哭了,溪儿,是我不好,下次我绝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孤零零的,别哭了好不好?”看着妻子成了个泪人,林慕言的心只觉得揪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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