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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我能够想象他是怎么跌下去的,再也无法爬起来的样子,跌下去,再也爬不起来,像是你看见某个人摔了一跤的样子,只不过你再也爬不起来,那是一样的,突然消失,偶然的,意外的,也是绝对的,早或晚都要面对那样的结果。”她越说越玄乎,越说话语越晦涩难懂。
简直就是西方古典哲学家在世,用刁钻和晦涩昭示一切事情的原理。
郑良觉得她已经偏离了话题,顺便把他的思维也带走的远远的,直到他意识到这一点为止。
“你能给一个明确的回答么?”他倒觉得很不好意思打断她的思路。
“我看见他掉下去的,看见的就不会有错,他那么瘦,喝醉了的他那么迷糊,我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的,晕晕乎乎,七拐八弯,站都站不稳,他沿着前面那架山坡,一路颠簸,像一头瘦牛,横冲直撞,最后掉进林子里面,再没有起来。就这样呀,很简单,也很短暂。”
“你没去扶他?在他掉进林子里的时候。”他得知她亲眼所见之后,便追问道。
“已经习惯了摔倒,也就已经习惯了不扶,往日里,我扶他,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
在郑良坑定的眼神中,她继续表达。
“意味着一顿毒打,意味着我妈妈的眼泪,意味着他掀桌子,拿菜刀……”余沉沉列罪状一般罗列着所有,“都说那是酒作的怪,哪里是酒作的怪?那是他自己人心恶毒……够了,够了,真的是够了。”余沉沉带着眼泪诉说着,这一刻,她的情感基本都放开了,这是她懊恼的地方。
说得好像就是她,并且有血有泪,更有足够的理由。
“他是你的父亲,你也只有这一个爸爸,他现在已经去世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警察要做的就是维护法律,维护公道,维护你们的公道。”
“公道?活着的时候,忍受他的折磨虐待,现在死了,我们自己也要把这种折磨虐待几次下去?我们得多贱?不!我一秒也不愿意提他。这才算公道。”
郑良虽然感到她的偏颇过激,可是真如她所讲,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样是说得通的。只不过,此时此刻,言语之间,是值得考虑的,因为他没有忘记,他是来调查案件情况的,不是单纯的来听他诉苦的,经历固然残酷,感情固然凄惨,可法就摆在那儿,不管是谁,越过红线,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
这是一个警察应该保留的基本原则,郑良在警校就学习过。法大不过天。
理智已经让他怀疑,不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也需要具体证据。
“你的母亲很伤心,你出院了好好陪陪她,安慰安慰她。”
“我什么时候出院?”
“明后天吧,我问过医生了。”
郑良收起笔记本,放进包里,他决定去大垭村余树成家里,他要听听姐姐余艳青关于此事的看法,看看这两姊妹的想法是否一样。
这很重要,将直接引导他的理智和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