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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静芸眼巴巴的望着刘长风,神情激动。
刘长风走上前,冲沈静芸微微点头。仿佛有魔力一样,沈静芸顿时就平静下来。她相信刘长风一定有办法救她。
刘长风拿起手绢,说道:“这方手绢本是静芸表妹赠送给我,我一直贴身放着。今日来到侯府,不知什么时候,手绢竟然不见了。之前我还派小厮去寻,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张老四,偷盗财物,污蔑侯府姑娘的名节,妄图用这等下作的方式攀附侯府,你可知罪?”
“你放屁!”张老四气的跳脚,本来好好的一步棋,竟然被突然钻出来的小子给破坏了。“这手绢分明是沈姑娘送给我的,你算哪根葱,你凭什么说手绢是你的。”
众人掩嘴嘲笑,这个张老四果然是个泼皮。竟然敢质问刘长风的是哪根葱,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张老四之前说的是真的吗?若是他果真同沈静芸有些什么的话,岂能不知刘长风的身份。
刘长风讥讽一笑,“你说这手绢是沈姑娘给你的,那我问你,她是何年何月何日何地何时给你的,这方手绢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张老四张口结舌,“一方手绢能有什么含义,至于日期,我不记得了。”
“你分明是胡说,你之前根本就没见过沈姑娘,自然说出来。”刘长风目光凛冽的盯着张老四。
“我才没胡说。”张老四见周围人都怀疑的看着他,心头着急起来,“我想起来了,这方手绢是沈姑娘两个月前给我的,就在东大街张记脂粉铺子的后院。至于这方手绢的含义,不就是一般的手绢,何来含义。”
刘长风嘲讽一笑,“大家都听到了,此人口口声声说两个月前在张记脂粉铺子上见过表妹。那现在我就告诉大家,两个月前,表妹生病,一直在家养病,连二门都没出去过,又怎么可能出去同人见面。此事侯府上下人等都能作证。”
侯府的人都纷纷点头,证明两个月前,沈静芸的确没可能出门。因为那个时候沈静芸正被禁足。
刘长风又继续说道:“至于这方手绢,寒梅映雪,寓意不言自明。此人却说这方手绢没有含义,当真荒谬。可见此人分明是在说谎。”
张老四惊住,“不,你胡说。的确是沈姑娘让我来侯府私会。若非有沈姑娘安排人放我进来,守卫森严的侯府,我一介草民岂能进来。”
此话说的有理,不少人都疑惑起来,到底是谁在说谎。
刘长风冷笑一声,“那是因为同你私会的人根本不是四表妹,而是沈静月。只因你们二人的事情被四表妹发现,所以你们就想出如此恶毒的计谋来陷害四表妹。”
沈静月脸色灰白,不敢置信的望着刘长风,眼中有疑惑有痛苦有伤心有绝望,“刘表哥,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就因为四姐姐,为了四姐姐的名声,你就不顾我的名声吗?刘表哥,你可知道因为你这番话,我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刘表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可以这样对我?”
沈静月在控诉,眼中饱含热泪。她不相信,她一直爱慕的人竟然会如此狠心的伤害她。她要问清楚,她要亲口听他说为什么。
刘长风冷漠的看了眼沈静月,又将目光移开,不肯在沈静月身上多停留片刻。冷声说道:“我只是说出事实。五表妹,你既然敢做,就必须承担该有的后果。”
沈静月身子打晃,心疼得无以复加,比起被人冤枉私相授受,刘长风的冷酷无情更让她难以承受。这个男人何其的狠心,何其的毒辣。沈静月猛地朝沈静芸看去,都是因为她,要不是沈静芸,一切都不会发生。沈静月痛苦的大笑,“哈哈,好的很。没想到刘表哥竟然如此情深意重。为了四姐姐,不惜毁掉一个人。刘表哥,你的情谊,我记住了。”
刘长风微蹙眉头,心头不悦。
沈静芸又是激动又是崇拜的望着刘长风,到这一刻她才发觉刘长风是这样的好。至于被冤枉的沈静月,谁会去管她死活。
沈陆氏暗自皱眉,这个刘长风当真坏事。“刘长风,你说这方手绢是四丫头给你的,你确定?”
刘长风无比坚定的说道,“确定,这就是四表妹送我的。”
沈静芸娇羞的低下头,“长风表哥……”未尽之言,惹人遐思。
沈陆氏冷哼一声,“这么说来,你与四丫头私相授受。”
“大夫人误会了。”刘长风郑重说道,“我与四表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不是大夫人想的那样。”
刘倩娘咬牙,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犯糊涂,更不能让大哥娶沈静芸这个败坏了名声的女人。刘倩娘轻声叫道,“大哥,你好生糊涂。就算为了帮静芸表妹,你也不该将自己搭进去吧。大哥难道忘了父亲同母亲怎么说的。”
刘长风皱眉,“妹妹放心,我自有分寸。”
刘倩娘跺脚,你能有什么分寸。你眼睛瞎了,才会看上沈静芸这个小泼妇。
沈刘氏感激的朝刘长风点点头,然后十分强势的对沈陆氏说道,“大嫂,事情已经明了,老夫人那里还等着,大嫂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
沈陆氏心有不甘,朝沈静秋那边瞥了眼,见沈静秋微微摇头,沈陆氏也干脆,“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来人,将张老四押下去,容后再审。另外,将四丫头五丫头都带下去,具体的,等禀报了老夫人再说。”
沈刘氏大为不满,“大嫂凭什么将四丫头也关起来?”
沈陆氏冷哼一声,“四丫头败坏沈家名声,这么多人看到,就算是被人陷害的,也不能蓉她继续在人前丢人现眼。难道二弟妹以为有人为四丫头顶罪,四丫头就万事无忧了吗?二弟妹也不想想,这么多人看到四丫头同一个外男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四丫头的名声都毁了。这个时候与其同我争论该不该将四丫头关起来,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善后。还有,老夫人同二弟那里还等着二弟妹去解释。届时老夫人问起二弟妹是怎么教养闺女,竟然养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人来,而且庶女嫡女全都一个样,二弟妹可要想好了才回答。”
沈刘氏气的浑身发抖,沈陆氏冷哼一声,“我们走。”
“娘,你可要帮我啊!”沈静芸被婆子带走,沈陆氏见她吵的很,干脆让人堵住她的嘴。
“沈三姑娘!”刘长风叫住沈静秋。
沈静秋回头,挑眉一笑。又看了眼远处盯着他们看的刘倩娘,“刘表哥有话请讲。”
刘长风看着沈静秋,他有些不相信,就这么一个容貌秀美,身形柔弱的姑娘,怎么会是陷害沈静芸的罪魁祸首。而且还让沈静芸不敢当众拆穿这一切。“刚才那一幕,沈三姑娘满意吗?”
沈静秋说道:“刘表哥这话,恕我不懂。我只为两位妹妹担心,何来满意一说?刘表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吗?那沈三姑娘可否为我解惑,为何大夫人要听沈三姑娘的吩咐行事?”
“当真荒谬。”沈静秋怒斥,“大伯母是我的长辈,我一直尊重大伯母,只有我听从大伯母吩咐的份,大伯母岂会听我的吩咐行事。刘公子说话之前,还请三思。”
刘长风笑笑,“那请问沈三姑娘,对今日的事情作何感想?”
沈静秋叹息一声,“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人啊,还是要有良心,否则一不小心就报应到自己人身上,那可就得不偿失。刘公子,言尽于此,告辞。”
刘长风大皱眉头,沈静秋的意思是那个张老四是二房请来陷害她的?结果反被沈静秋利用,用来陷害沈静芸,还顺便将沈静月拉来垫背。
刘倩娘来到刘长风身边,“大哥,你今日太过冲动。你好心替沈静芸解围,却不知道姑母和姑父极有可能攀咬上你,让你娶了沈静芸。沈静芸那样冲动无脑的人,怎么配得上大哥,又怎么配做我们刘家的长孙媳妇。”
刘长风心头不满,“够了。此话我不想再听。”
“大哥难道真的看上了沈静芸?大哥糊涂啊!”刘倩娘苦口婆心,“此事我会如实禀报父亲母亲,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同意你同沈静芸有所牵扯。”
刘长风回头,“倩娘,我在做什么我很清楚,你无需过问,我也不需要你来过问。至于静芸好不好,我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还有,你有这时间关心我的事情,不如多关心关心你的婚事。”话音一落,刘长风转身离去,气的刘倩娘狠狠跺脚。沈静芸,你就是个祸水。
沈静鹏牙关要紧,咯咯作响,拳头攥起,青筋暴露。看着沈刘氏伤心欲绝的模样,沈静鹏就恨不得冲到沈静秋跟前,将人暴打一顿。
沈静鹏干脆冲了出去,在园子里遇到叶天水。叶天水正在回味沈静芸衣衫不整的模样,时不时发出猥琐的笑声。二人遇上,叶天水有心嘲笑沈静鹏,沈静鹏也有心利用。不等叶天水开口,沈静鹏三言两语就让叶天水对沈静秋大大感兴趣。
叶天水搓着手,一脸淫笑,冷若冰霜才好啊,他就喜欢这样的,调教起来才够味。
沈静鹏带着叶天水来到后花园,“叶兄看到了吗?那位,穿着碧绿衣裙的就是我家三妹妹,性子最是冷傲,等闲人都看不上眼。不过叶兄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定能博得我家三妹妹的欢心。叶兄,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
“多谢沈兄。”叶天水急不可耐的朝沈静秋走去。
沈静鹏冷笑一声,叶天水此人,对女子来说就如同瘟神一样。他倒是要看看,沈静秋被迫嫁给叶天水会是什么表情。
“小娘子!”叶天水淫笑着挡在沈静秋的面前。、
沈静秋挑眉冷笑,叶天水!此人竟然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简直是不知死活。叶天水此人仗着胞姐是宫中宠妃叶惠妃,加上父母在任上,祖母年事已高,身边无人管束,整日里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每次惹下祸事,自有家人还有宫中叶惠妃替他善后,也因此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只是调戏调戏小户人家的姑娘,如今竟然将主意打在公侯府邸。
叶天水一脸急切,“小娘子,小生叶天水,十分仰慕小娘子。小娘子要是不嫌弃,不如你我二人……嘿嘿……”
说话都说不好,还敢出来丢人现眼,果真是欠教训。
沈静秋轻蔑一笑,冷声说道,“叶公子自重。你不为叶家名声考虑,好歹也要为宫里的惠妃娘娘考虑。”
“小娘子竟然知道我的大名,哈哈,这下就方便了。小娘子,既然你我都认识了,不如就……”说着,就要去拉扯沈静秋。
沈静秋眼中闪过寒光,不知死活的东西。
叶天水正在得意,突然闷哼一声,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罗隐从暗处走了出来,担心的看着沈静秋,“此人名声极坏,行事又格外恶毒。凡是被他纠缠上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你以后要当心。”
沈静秋挑眉,“多事!”她本想彻底废了叶天水,却被突然冒出来的罗隐破坏。沈静秋岂能不气。
罗隐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看沈静秋的表情,分明是嫌弃他多事。罗隐皱眉,“你这人不知好歹。”
沈静秋嘲讽一笑,“一个梁上君子骂主人家不知好歹,罗世子果然让我开了眼界。”
罗隐顿时语塞,“彼此彼此。”
沈静秋挑眉,此时的罗隐已经换上一身锦衣,配上俊美容颜,沈静秋只想说,此人当真风华绝代。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容貌,当真让人嫉妒。也不知是不是容貌太过出众,怕被人误会女气,罗隐极少笑。神情总是显得很严肃,眉宇间全是属于男子特有的英气勃勃。
沈静秋不爱搭理他,“罗世子若是没别的事情,那我先告辞了。”
“等等!”罗隐很郑重的问道:“你看到了,对吗?”
沈静秋盯着罗隐,“我不明白罗世子的意思。”
“那本日志。”
沈静秋恍然大悟,那本沈青平留下的日志,涉及到皇室秘闻。沈静秋没吭声,沉默的表达一切。
罗隐压低声音,“日志已经被沈侯爷拿走。那上面的内容,你只当没见过,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否则会因来杀身之祸。”
沈静秋目光幽深的看着对方,“罗世子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提醒我不要透露出去?”
“正是,总之我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犯糊涂。”罗隐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静秋福了福身,“多谢罗世子一番好意,你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你放心,我很爱惜自己的性命,一句话都不会透露出去。”
“那好。此人我替你解决,你就安心吧。”罗隐扛起叶天水干脆的走了。
沈静秋望着远去的罗隐,笑了起来。
江瑶来禀报,“姑娘,奴婢问清楚了。叶天水之所以会找到姑娘,都是因为二少爷。”
沈静鹏!沈静秋面露嘲讽之色,本不想对你动手,你却主动找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沈老夫人正在同相熟的命妇们说话,庄嬷嬷从外面进来,犹豫了一下,还走到沈老夫人身边,悄声说了一番话。沈老夫人表情微微龟裂,挥挥手,示意庄嬷嬷先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同大家说话。
过了小半个时辰,沈老夫人才抽身离开。
来到厢房,沈刘氏同沈陆氏都等在里面。沈老夫人二话不说,提起拐杖就朝沈刘氏打去。沈静宜猛地扑在沈刘氏身上,“求老夫人息怒。娘已经很难过了。”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指着沈刘氏大骂,“你养的好女儿,一个不够,还要拉上一个陪葬。沈家的名声都被你们给败坏了。此事传出去,谁还敢上我们沈家提亲。不仅是姑娘们的婚事被耽误,就是爷们们的婚事也因此受挫。你说说看,老身老如何罚你才好。”
沈刘氏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都是媳妇管教不严,请老夫人责罚。不过这一切都是五丫头造成的,四丫头也是被牵连啊!”
“到了现在你还敢在老身面前胡说八道。你指望着老身老糊涂了,不明是非是吗?那老身老问你,那个什么张老四,究竟是怎么进的侯府?你的目的又是什么?”沈老夫人厉声怒问。
沈刘氏大惊失色,“老夫人明鉴,此事同儿媳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哼,你做的那些事情,指望着老身一点都不知情,你做梦。你自己做的孽,全都报应在你的闺女头上,如今你自己好自为之。来人,传老身的命令,即刻将四姑娘送到家庙去,至于五丫头,关进祠堂。”
“老夫人,不要啊!”沈刘氏慌了,将沈静芸送到家庙去,这是要让沈静芸做姑子吗?“老夫人,静芸她是无辜的,她是被人陷害的,求老夫人开恩。”
沈老夫人推开沈刘氏,“就算是被人陷害的,那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做的孽。要怪就怪你自己。”
沈刘氏嚎啕大哭,她不明白,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今就连沈老夫人都已经知晓,她要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沈静芸被关到家庙去吗。
沈静宜陪着沈刘氏一起哭,“娘,你放宽心。老夫人只是让四妹妹去家庙思过,并不是要让四妹妹绞了头发做姑子。”做姑子,岂不是太便宜了沈静芸。沈静宜埋头,冷漠一笑。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沉默的认可了沈静宜的说法。
沈青凡得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见沈老夫人已经做出决定,沈青凡咬牙切齿的说道,“静芸这孩子,太令人失望。先是御下不严,接着又闹出这等丢脸的事情,的确该送到家庙去思过。”
沈刘氏本来盼望着沈青凡可以替沈静芸说几句好话,免了沈静芸被送去家庙的命运,却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沈刘氏怒极攻心,喉头发甜,挣扎着说道:“老爷,静芸也是你的孩子,而且静芸是被人陷害的。静芸本来就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怎么能狠心将她送到家庙思过。”
“你是在指责老身狠心不慈吗?”沈老夫人板着脸问道。
沈青凡怒极,拼命给沈刘氏使眼色,可是沈刘氏却不为所动。沈青凡呵斥道:“还不赶紧给母亲赔罪。母亲处罚静芸,很是妥当。静芸就该被送到家庙去思过。”
沈刘氏心中大恸,“老爷,你怎能如此狠心。既然五丫头被关祠堂,那静芸为什么不能关祠堂。”
沈老夫人冷声说道,“这就要问你这个做母亲的,究竟做了多少孽,才会报应到子女头上。老身早就提醒过你,让你修身养性,不要再生出事端,可是你数次将老身的话当做耳边风。这一次,为了沈家的名声,为了沈家子孙的婚事,老身绝对不能再纵容。”
沈刘氏瘫倒在地,心头又是悲凉又是愤怒。
沈陆氏悄声一笑,沈刘氏活该。真当自己做的事情人不知鬼不觉,却不料一切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下人们当即就要带沈静芸出府。沈静芸得知自己要被送到家庙,哪里肯。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吼叫,“娘,救我!救我……”
“静芸……”沈刘氏泣不成声,无力的看着沈静芸被婆子们带走。是她害了静芸。若是她没有让张老四进府陷害沈静秋,就不会有后续的一切事情。沈刘氏咬牙切齿,沈静秋,张老四,这两人都罪该万死。
宴席还在进行,可是沈刘氏却病倒了。
沈刘氏一直在哭,哭沈静芸,哭自己,哭老天爷不公。为什么每一次算计,沈静秋都能逃过去。难不成沈静秋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沈青凡走进卧房,见沈刘氏要死不活的样子,格外的不满。“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沈刘氏猛地翻身起床,“老爷好狠的心肠,眼睁睁看着静芸被送到家庙,难道老爷一点都不心疼。当时,若是老爷肯为静芸说一句话,静芸也不会被送到家庙去。”
“你糊涂!”沈青凡气急败坏。“如今我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你不思打理好内院,教养好子女,还生出事情来,你是嫌弃我死的不够快,是吗?”
“你明知静芸是被人陷害的……”沈刘氏怒吼。
“哪又如何?”沈青凡冷漠的说着,“这一切只怪你自己,至于静芸,她是在替你这个做母亲的受罚。行了,你若是不出去打理事情,那我就让别人去。”
沈青凡甩袖离去,沈刘氏气的嚎啕大哭。
沈静宜微蹙眉头,心里头有些烦闷。虽然成功算计了沈静芸,可是难免伤害到沈刘氏,这让沈静宜心里头有些难过。
沈静秋笑着说道:“大姐姐为何愁眉不展。大姐姐如愿以偿,应该高兴才是。至于二伯母那里,过些日子,等事情平息下来后,二伯母自然会慢慢想通的。”
沈静宜勉强露出笑容来,“多谢三妹妹相助。”
“大姐姐客气了,你我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顿了顿,沈静秋压低声音说道,“事发的时候,大姐姐不在,没看到叶天水也在那里。叶天水的名声,大姐姐也是听过的。当时我就发现叶天水看四妹妹的目光很不一般,想到叶天水此人的行径,我真替四妹妹担心。”
沈静宜挑眉,“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另外,瞧刘表兄的样子。貌似对四妹妹格外不同,为了四妹妹不惜让五妹妹出来顶罪。这会五妹妹怕是快要恨死刘表兄。大姐姐,你说四妹妹有没有机会嫁给刘表兄?”
沈静宜冷笑一声,沈静芸想要嫁给刘长风,那是妄想。“多谢三妹妹告知,此事我已经清楚。我还有别的事情,就此告辞。”
沈静秋淡淡的笑着,沈静宜,你如此手段对付自己的嫡亲妹妹,你心安吗?想来你的心早已如铁石般坚硬,如此才好。只有如此,这出戏才能继续唱下去。
沈静月被关祠堂,一晚过去,高烧昏迷。胡姨娘担心女儿,只能来正房求沈刘氏。
胡姨娘跪在二房正院门口,大声哭嚎:“夫人,求你大发慈悲,派人去请大夫给静月医治。静月她快要死了,呜呜……”胡姨娘磕着头,心中又急又怒,可是房门后一点动静也无。她知道沈刘氏是在借此机会收拾她,可是她却不得忍受下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静月高烧昏迷不醒,却什么都不做。
沈刘氏满肚子怨气正没地方发泄,胡姨娘这会撞上来,正好撞在枪口上。沈刘氏冷笑一声,“让她继续跪着,跪死了才好!”
“夫人,婢妾给您磕头了,求你派人去请大夫救救静月吧!”胡姨娘无助,悲戚,伤心,绝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有同情者,有幸灾乐祸者,有漠不关心者。唯独没人肯为她说一句话。
“见过侯爷。”
沈青凡一走进正院就见到这一幕,心中大怒。亲自将胡姨娘扶起来,“你起来,我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你放心,静月不会有事的。”
胡姨娘痴痴的望着沈青凡,“老爷……”千言万语尽在无言中。
沈青凡背着人握住胡姨娘的手,摩挲了两下,“我已经命人将静月从祠堂里放出来,你先回去照顾静月,我晚点就来看你。”
胡姨娘哽咽着,“老爷,夫人那里?”
沈青凡冷哼一声,“夫人那里你不用担心……”
沈青凡的话还没说完,胡姨娘就赶紧推开他。“婢妾见过夫人。”
沈刘氏一脸怨毒之色,死死的盯着胡姨娘的那双手,恨不得命人将那双手砍断。“老爷来了,怎么不派人禀报一声。”
沈青凡对沈刘氏极为不满,“静月高烧昏迷,此事夫人为何不管?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静月死吗?”
沈静芸还在家庙里受苦,沈青凡不过问一句,却在这里指责她不关心庶女的死活,真是岂有此理。“妾身正准备安排人去请大夫,没想到老爷就赶了过来。老爷对胡姨娘果然不同。可怜静芸这会还在家庙中受苦,却没有人问问静芸的情况。”
沈刘氏说着就抹起眼泪,指责之意格外的明显。
沈青凡大皱眉头,“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像什么话。静月我要关心,静芸我更要关心。行了,救人要紧。胡姨娘,你先退下,静月那里你要多费心。”
胡姨娘低眉顺眼的退下,无视沈刘氏的怨毒之色,面上却要做出惊惧的表情。这让沈青凡大为心疼,对沈刘氏又多了一分不满。
沈刘氏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同沈青凡好好说说沈静芸的事情,最好早点将沈静芸从家庙里放出来。可是刚开了个头,沈青凡就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我今日事忙,静芸的事情等事态平息后再说。”
这个态度将沈刘氏气了个倒仰。好你个沈青凡,好一个胡姨娘,你们都给我等着。
沈青凡来到东跨院,见胡姨娘在照顾沈静月,就关心的问道:“静月怎么样呢?大夫怎么说?”
胡姨娘轻声说道,“已经喝了药,大夫说发了汗就好。”
“那就好。”沈青凡坐在胡姨娘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胡姨娘摇头,“妾身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静月。妾身没想到四姑娘竟然会将静月……静月遭受这无妄之灾,妾身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
沈青凡哼了一声,“静芸那丫头简直是丧心病狂,自己不检点,还要将静月拉下水。送到家庙让她受点苦,也是应该。你放心,静月遭了这份罪,我定会好好补偿她,还有你,我也要好好补偿。”摸着胡姨娘红肿的额头,“刘氏太过冷酷,竟然坐视你受罪不理。”
胡姨娘轻轻摇头,“不怪夫人,夫人因为静芸的事情正气闷的很,她要在我身上发泄怒火,我受着就是。”
“真是太委屈你了,看着你被刘氏糟践,我真恨不得将刘氏……”
“二郎,不要再说。”胡姨娘的手指点在沈青凡的嘴唇上,“只要二郎在身边,我就不觉得委屈。”
沈青凡大为感动,紧紧抱住胡姨娘。胡姨娘依偎在沈青凡的怀里,面色却格外的冷漠。沈青凡对胡姨娘郑重承诺,“将来,我定会为静月寻一门好亲事。还有静远,我打算下半年就送他去江州书院读书。”
胡姨娘神色激动,“能得二郎这句话,妾身就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得的。”
“不要说死啊活的,本侯还想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顿了顿,沈青凡又说道:“蔡三娘同梅姨娘那里,你不用在意。有她们挡在前面,刘氏就不会针对你。”
“多谢二郎垂怜。”
送走了沈青凡,胡姨娘安静的守着沈静月。
周嬷嬷进来,心疼的说道:“委屈姨娘了。好在侯爷还算有良心。”
胡姨娘不屑一笑,“良心?一个能对自己兄弟下杀手的人,你还能指望他有良心吗?”
“姨娘?”周嬷嬷意外。
胡姨娘疲惫的挥挥手,“什么都不用说,我全都明白。”
周嬷嬷欲言又止,“奴婢跟在姨娘身边这么多年,亲眼见到姨娘这些年过的有多辛苦。奴婢说一句放肆的话,论出身,姨娘也是金枝玉叶的人物,何苦为难自己。不如答应了那边,如此小小姐同小少爷也不用受这份罪。就是刘氏那里,姨娘也能抗衡。”
胡姨娘冷漠一笑,“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处处替他们说话。”
“天地可鉴,奴婢一心为姨娘打算。难道姨娘真的甘心这样过一辈子吗?难道姨娘就能眼睁睁看着小小姐同小少爷处处被刘氏的孩子压一头吗?就比如这次,刘氏同沈静芸为什么敢陷害小小姐,不就是因为小小姐是庶出的。”
胡姨娘沉默了一会,平静的说道:“我已经认命,这辈子就这样吧。”
周嬷嬷盯着胡姨娘,“姨娘真的认命了吗?那为何姨娘还带着王妃送的龙凤玉佩!”
“你放肆!”胡姨娘怒斥周嬷嬷。
周嬷嬷哭了起来,“姨娘,奴婢真的看不下去了啊。见到刘氏那样糟践姨娘,奴婢这心就痛得受不了啊。”
胡姨娘冷漠的看着周嬷嬷,“收起你的眼泪,周嬷嬷何必在我面前演戏。我来问你,他们究竟在侯府安排了多少内应,又给了你多少好处?”
周嬷嬷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侯府内有多少人是他们安排的内应,奴婢并不清楚。不过只要姨娘答应他们的条件,侯府的人手自会交到姨娘手中。届时姨娘想要做什么都易如反掌,就是要了刘氏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胡姨娘轻蔑一笑,“都过了几十年,那些人还不死心。裹挟兄长,说什么报仇,其实还不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
“姨娘怎么能这么说,难道姨娘忘了文德帝是怎么死的吗?仁王一脉窃据帝位,致使姨娘由金枝玉叶的公主沦落到给人做妾,姨娘就真的甘心吗?”
“你闭嘴!”胡姨娘怒极,“你翻翻本朝史书,从来就只有一个鸿烈太子,何来的文德帝。你们这些人妄想夺回帝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周嬷嬷低着头,“是不是痴心妄想,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拼死一搏。败了,无非就是死。胜了,届时不光是姨娘,就是小小姐同小少爷的身份也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姨娘连这一点勇气都没有吗?难怪有人会说姨娘一点都不像文德帝的后人。”
胡姨娘怒道:,“出去!以后不准再在我面前提起这些事情。”
“奴婢遵命。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姨娘能够仔细想想,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小主子们的将来考虑。”
周嬷嬷离去,胡姨娘苦笑起来。她就是为了一双儿女考虑,才不肯答应那些人。可是那些人步步紧逼,逼得她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再看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静月,难道她注定要走上那条不归路吗?一时间,胡姨娘迷茫了。
京城郊外胧月庵,后院东厢房内。
沈静芸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了一场。她已经被送到胧月庵两日,父亲母亲不曾派人来看望她,更别说派人来接她回去。这让沈静芸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用手一扫,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以此发泄心头的怒火。
在隔壁屋里忙碌的丫头香玉,听到动静,惊了一下,手上的熏香差点落在地上。拍拍心口,镇定下来,看着手中的熏香,香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姑娘,你这两日都没歇息好,不如点上安神香,姑娘好好歇一歇。说不定明儿一早,府中就派人来接姑娘回去。”香玉来到沈静芸身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静芸发着脾气,“我不要!你是不是嫌弃本姑娘,是不是同别人一样,都不愿意伺候本姑娘?”
香玉干脆的跪在地上,脸上表情极为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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