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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施夏茗便脱了白大褂换了西装外套出门,临关门前,他对仍站在里面的单政阳道,“单经理先回酒店工作吧,我走之后要锁门的。”
单政阳尴尬了一下赶忙走出来,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施夏茗面无表情道:“我是医生。”略顿,强调般道,“也是她男朋友。”
单政阳无言以对,怏怏地离去,施夏茗走之前先去见了许倩,拜托道:“麻烦许医生帮我值下班,改天我帮你值夜班。”
许倩笑道:“施医生有事要出去呀?没事的,你都是副主任医师了,哪里还需要值夜班呀,我就当帮你个人情忙好啦。”
施夏茗勾勾嘴角道:“那改天请你吃饭,今天我大概回不来了,麻烦你了。”
“没事儿,你去吧,我帮你盯着。”许倩满口答应,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心道,真是完美啊,学识好,工作好,人品好,长得又好,这样好的男人怎么能轻易放过呢?今天帮了心上人的忙,明天就可以一起约会吃饭了,多好的差事,何乐不为?
施夏茗此刻正在医院大厅拿药,拿完了之后才开车前往盛一诺的宿舍。他开得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把车停好后,他拎着药箱上楼,在她住的房间门口垫着的脚垫下摸出一把钥匙,很轻易地便打开了门。
出生以来的习惯,真是就算失忆也改不了,备用钥匙永远放在门口脚垫底下,哪天来贼了出事儿都怪不了别人,提醒一百遍都记不住的蠢女人。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盛一诺根本不知道家里来人了,难受地哼哼着,惹的来看她的施夏茗心情焦躁。
他打开药箱,取出输液用具和针剂药瓶,用砂轮开了药瓶拿注射器熟练地操作着,等一切弄好之后,又变魔术似的从口袋取出一个挂钩,撕了后面的贴纸黏在墙上,固定好后将输液瓶挂了上去。
半蹲在床边,先帮她量了体温,看见39度那个字样的时候,他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直接拉出她的手用皮筋勒住,拍了拍手背快速给她扎了针,用输液贴贴好,这才又帮她盖住了手。
搞笑的是,这女人就算意识不清,还知道喊疼,给她扎针的时候居然还想躲,幸好他早有防范,才没让她得逞。
“老实点。”弹了弹她的额头,施夏茗站起身去厨房烧热水,烧上之后又回到卧室看她,发现她已经醒了。
“是你?”盛一诺看看自己正在挂水的手,还有卧室桌上的药箱,顿时热泪盈眶,“施医生,我得怎么谢谢你才好,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我对你好?”
“是啊,我病成这样,最后来帮我的还是你,每次在我出事的时候来帮我的都是你,你真是我的守护神。”或许是因为病了,盛一诺情绪比较激动,说着说着就哭了。到底是女孩子,最脆弱的时候防线最弱,看见心爱的男人帮自己挂水输液,那么体贴,简直感动的不行。
“盛一诺。”施夏茗语调很沉地唤她的名字。
盛一诺讷讷地“嗯?”了一声,那闷闷的鼻音说不出得让人心疼。
“算了。”施夏茗告诉自己,他要是真对她好,今天她就不会病得这么严重。
见他不说话,盛一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地说:“你还要上班吧?你今天应该是要上班的,呆在我这是不是耽误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呆会自己拔……”
“自己拔针?你怎么自己拔?”施夏茗没什么表情地反问了一句,转身出了卧室,原来是水开了。
他端了水壶过来放到桌子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道:“输完了液吃药,现在闭嘴休息。”
盛一诺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是太耽误你工作了,我过意不去……你一会就走吧,不用一直在这陪我。”
“知道了。”
“你今天是要上班的吧?我没记错吧?”
“是,要上,马上就走,所以你现在闭嘴,不要再耽误我时间。”
“……哦。”
盛一诺委屈地闭了嘴,到底还是精神不济,很快就睡着了。施夏茗坐在床边看着她挂水,等第一瓶挂完了又挂第二瓶,因为怕她手凉,还暖热了自己的手伸进被子里帮她把手捂热。她睡着,这些都不知道。
等第二瓶输完了,施夏茗便帮她拔了针,推了推她,等她醒了之后把温水递给她说:“吃药,吃完了再睡。”
盛一诺艰难地坐起来,看了看挂钟道:“都中午了?你不用回去吗?”
“你真的想我走?”施夏茗不耐烦地反问道。
盛一诺噎住,半晌才说:“不想。”
“那还老问什么,吃药,吃完了继续睡觉。”他朝前推了推水杯。
盛一诺乖巧地服下很苦的药,从头到尾都没皱着一下眉。施夏茗充满怀疑地凝视了她一会,从西装口袋取出一颗水果糖塞给了她。
盛一诺简直像看在世华佗一样看着他,接过糖塞进嘴里咬字不清地说:“施医生你真是太体贴了,谁要是能嫁给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施夏茗没说话,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吃完糖,看着她喝了水,就帮她盖了盖被子,道:“睡吧。”
盛一诺拉紧被子道:“那你呢?你要走吗?”
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儿,施夏茗也没再说让人不顺心的话,一边帮她窝紧被子边一边道:“不走,你睡就是了。”
盛一诺没说话,可她在被子里的手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很紧,像一辈子都不打算松开似的。
施夏茗望向她,眼镜有点下滑,可他没有多余的手去扶眼镜了,他也不想……松开她的手。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这种处境?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彻底狠下心?明明前几天才上了那个男人的车,为什么还要跑到我身边来装可怜?
盛一诺,一年多了,我没变,你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