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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
“皇贵妃娘娘怎么就……诶,太不像话了!”
“成什么体统!”
“……”
大殿之下,立马哄闹了,一个一个吹胡子瞪眼的,脸色好不难看,却念着某人淫威敢怒不敢言,林小贱见状,立马掀了珠帘进去,里头凤銮上,闻柒睡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娘娘。”
“娘娘!”
林小贱轻声唤了两句,闻柒颤了颤睫毛,咕哝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林小贱只得上前摇晃她:“娘娘,娘娘。”
闻柒一个起身,一脚踢过去:“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本宫安榻了?!”
大晚上?睡糊涂了吧。林小贱揉揉小腿,对着闻柒挤眉弄眼,小声地说:“娘娘,刘刺史有本启奏。”
闻柒揉揉眼,眨巴眨巴两下,满眼惺忪立刻消散了,眸子一转:“刘刺史可是为了西北边疆之事?”
就一个晃眼的功夫,怎么就料事如神了?林小贱确定,刚才,某人睡死了,显然,刘刺史也惊愣了,半天才接上话:“正是此事。”
闻柒轻叹了一声:“本宫也是为了此事几番忧思,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昨夜更是彻夜不眠,这才精神恍惚,方才也是心心念念着大燕西北边关的百姓而深深不能自拔。”
瞧这话说得,都不带思量的,顺溜呀!还有,还能更无耻点吗?
刘刺史面色有些僵,嘴角也是僵的:“娘娘为民忧思,是大燕之福。”刘刺史说得自个都脸红了,挂不住脸面,话锋随即就转了,一脸严肃,“自定侯叛乱处斩之后,西北边疆便无人驻守,西北边境的陈国、西域等小国便蠢蠢欲动,不过几月已发兵扰民了数次,西北大军整编藤林三县,边疆无卒抗敌,虽小国之势不足为俱,但若不灭一灭小国志气扬我大燕威风,怕是长久下来民心不齐,他日,恐是会成大患。”
这刘刺史倒是个人才,可惜了,给苏国公当了走狗。闻柒沉吟了半响,道:“刺史大人所言句句在理,这小国之威自然不能助长。”声音微微一提,“各位摄政大臣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大殿之下,百官面面相觑,眼神交换,姬老国公暗暗使了个眼色,随后,御前提刑官史大人出列:“老臣奏请藤林出兵抗敌,藤林与西北临近,正好近水可解燃眉之急。”
珠帘之后,人未言。
苏国公微微侧目,一品太尉颜大人随之出列:“臣也觉得史大人言之有理,藤林驻扎了二十万大军,大燕境内国泰民安,不需强兵镇守,可作抗敌之用。”
哟,这矛头一致对外啊!
闻柒坐得腰酸了,微微半躺,懒懒道:“两位大人言之有理,本宫也有此想法,不过,”
这语调一提,顿时大殿之下的各位大人们心也给提到了嗓子眼,闻氏要出招了。
语调依旧散漫,慢条斯理耐心极好,闻柒缓缓开口:“西北大军尚在整编,又缺乏良将率领,怕是到时一盘散沙,非但扬不了我大燕国威,反倒失了燕军骁勇善战之名可就得不偿失了,另行兵打仗粮草先行,藤林三县之县守贪赃枉法,藤林银库紧缺,这时候派兵镇守,百姓苦不堪言,将士更是不能休养生息。”
一番话,毫无漏洞,半分拿不到软处。
“这——”
“这——”
方才进言的几位大人支支吾吾,接不上话,闻氏每每出招,都让人毫无招架之地。
“那娘娘认为该当如何?”一贯不喜朝堂之争的凌国公开口。
闻柒不紧不慢地道:“本宫倒是有个领兵出征的人选。”微微顿了顿,眸子一抬,“本宫素闻九章王爷骁勇善战,麾下二十万精兵各个以一敌十,而且兵部刚给九章王府拨了二十万军用物资,这倒赶巧。”似乎轻笑了一声,言辞里却多了一分翻手*的沉冷,“而且王爷麾下这二十万羽林军原是闻家镇守北漠的大军,对这北蛮夷行军打仗之法甚是熟悉,这倒齐了天时地利人和之说,本宫觉着九章王爷可是领兵出征的不二人选呢。”
一腔心思,太缜密,让人哑口无言。便是九章王也久久沉默,便只是眸光暗沉,越发灼热。好个天时地利人和,叫她占尽了上风。
这朝政,谁玩得过闻柒。大殿之下,一时鸦雀无声。
她淡淡轻问:“各位辅政大人意下如何?”
刘刺史俯首:“娘娘深思熟虑,臣望尘莫及。”
“本官也觉得娘娘言之有理。”以太傅大人为首的寒门纷纷朝拜,马首是瞻。
“九章王爷觉得如何?”隔着珠帘,一双邪肆的凤眸浅浅睥睨着。
九章王咬牙,字字沉沉:“臣定当不负众望。”这火坑,他不跳也得跳。
闻柒笑笑,道了一声退朝。
“这女人,太会玩政,姬国公大人,我等摄政大臣,”颜太尉看了一眼姬老国公,语气意味深长,“如同虚设。”
刘刺史冷哼:“怕是早晚一天闻氏要独揽大权。”
“这可怎生是好?怎能让这后妃专政?”
姬老国公一言不发,转身对才刚进殿之人道:“左相大人,府中酿了几坛陈年酒酿,不知道左相大人可有兴趣过府一叙?”
这朝堂之上,明争暗斗,左相千禅月独来独往,只是这酒……许是昨夜的酒还没醒,千禅月还有些迷糊,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可是花酿?”
姬老国公笑着:“正是。”
千禅月敛了敛眸,似乎很纠结。显然,姬老国公有意结党营私,显然,左相大人很喜欢花酿。
这时,长乐殿的宫人上前:“相爷,皇贵妃娘娘差奴才邀您共用早膳。”
千禅月思忖了一下,转身随女官去了,霎时姬国公脸色一沉,便是以前炎帝相邀,左相也不曾如此爽快。
“花酿,”千禅月忽然顿住脚步,回头,“我会差人去取。”
这是认酒,不认人!拿人不手短啊。
“这,这人真真不识趣!”一干姬国公府的门生都恼红了脸,姬国公只是冷冷一笑,“闻氏可真能耐。”竟拿捏得了寒门一族,甚至连这位左相也唯命是从。
长乐殿的偏殿了,千禅月已经五杯酒下肚,还不见正主。
“相爷稍作等候,娘娘稍后便到。”
留下一句话,宫人便都退下,一桌子的膳食,千禅月筷子也没动一下,倒是前面的酒,他忍不住贪杯了,忽然——
“小月月~”
千禅月一杯酒全数喷出:“噗!”
这大燕,如此唤左相大人的便只有一人,常宁公主来了!千禅月一边咳嗽,一边四顾,无路可逃!他咳得更厉害了,一只素手落在了他胸口,轻拂慢揉,千禅月抬眼,一张笑意璀璨的小脸:“小月月你见到我这么激动啊。”燕辰央嘿嘿笑了,随手就要去扒千禅月的衣服,“给我看看,有没有呛到?”
可怜左相大人连耳根子都红了:“公主怎会在此?”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当然你在哪我就在哪。”
这话说的!左相大人连脖子都红了:“公主,谨言慎行。”
燕宸央小脸一抬:“本公主光明正大!”啪嗒一声,明黄的圣旨按在了桌上。
千禅月手里的杯子坠地,碎了。
前后半柱香的时间……
“主子,左相大人求见,想必是为了赐婚之事。”林小贱见怪不怪,自从这玉玺在手,圣旨就满天飞。
闻柒正兴致缺缺地扒着盘中吃食:“一定是来抗旨的。”懒懒抬了抬眼,“和千禅月说,三天后再来。”
门口,齐三去了,一定得提醒左相,爷说了,吃一分亏,讨十分。
“主子,为何要等三天?”
“三天后,九章王出兵,那时便是常宁愿意相助九章王也来不及了。”闻柒转着眸子,滴溜溜的,透亮,“常宁的舅舅兵部都督使三天之内不给燕修拨军费,整个燕都能短时间出得起二十万军用物资的就只剩一个人。”
林小贱脑袋瓜有点转不过来,这意思是左相就这么被卖了?下一个被卖的是——
“娘娘,常湘王求见。”
诶,送上门来给人卖。
一边的叶九有些迟疑:“娘娘,这个时辰,怕是不方便。”爷要知道了,会出大事的。
闻柒大气凌然:“和土豪做朋友,分秒必争!”说着就起身,出去相迎,眸子一弯,很雅痞,“湘荀皇儿怎生来了?”
“湘荀皇儿,吃过了没?”
“要不要再吃点?”
瞧瞧,狗腿!
闻柒笑得迎春花一般:“羞花,快,上茶。”
燕湘荀眸子都不抬,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明知道非奸即盗,可是,他还是来了,送上门让她宰。
闻柒摆摆手,亲自端了杯茶过去,一脸慈爱:“瞧你说的,这叫母子情深。”
元妃听到这话,不知道是什么反应?燕湘荀脸黑了,很黑很黑,还是接了茶杯:“九章王找过本王了。”
动作真快呢,想必兵部都督使那碰了钉子。闻柒笑意说收就收:“他开出了什么条件?”
燕湘荀抿了一口茶:“江南海运。”
闻柒‘哟’了一声,眸光没有半分惊异:“出手阔绰啊,这江南海运可是块肥肉啊。”
哪止是肥肉,凌国公府富甲天下,十分生意,九分在海上,奈何止步大燕,这江南海运便是凌国公府开拓疆土的出口。对此,燕湘荀只字不提,只问:“九章王府的军用物资是不是你盗的?”
闻柒回得很快,很笃定:“不是我!”无辜的眼眨巴眨巴,她申明,“是我家宓爷。”
燕湘荀眸子一暗,久久沉默,他抬眸,深邃不测:“你要那二十万大军?”九章王府军用物资失窃,燕修出兵西北,常宁公主与都督使袖手旁观,一环扣一环,这是闻柒一贯的喜好,她要空手套九章王这头狼。
闻柒不否认,纠正:“那叫物归原主。”
她在谋九章王的二十万闻家大军,继炎帝之后,第二笔闻家的账。还真是睚眦必报!
“你会不会助九章王?”
燕湘荀冷哼,睃了闻柒一眼:“你不是已经算准了吗?”
闻柒笑而不语。
“闻柒。”他视线灼热,深深看她,“不要顾忌,你为所欲为就好,便是我不能助你,也绝不会阻你。”
终归他还是在风月里绕不出来,缠人缠人。
闻柒口中的茶水,有些涩了,抬眼,清光徐徐:“燕湘荀,不要对我用怀柔政策,我们交易不好吗?”她权衡了一下,从来没有这样认真,“我们五五分成。”
她想,这人若不是燕湘荀,交易?别说门,窗户都没有,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也得空手套白狼,可惜这人燕湘荀,一分也欠不起的人。诶,良心这玩意,真要不得。
燕湘荀重重冷哼,张狂又傲然:“本王非要让你欠本王一次。”不是势在必得,更像胡搅蛮缠。纠缠!对,他要的就是这两个字。
闻柒故作严肃:“本宫欠债不还,还是银货两讫得好。”风月缠人,麻烦,她欠不起人情。
燕湘荀说翻脸就翻脸,大吼:“谁让你还了!”
诶,怎就偏生往火坑里跳,魅力太大,挡不住!闻柒为此唉声叹气,有点同情燕湘荀这孩子了,心头酸酸的,很不舒坦。
那厢又用鼻子哼了一声:“本王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闻柒无语凝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