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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小秘书,是公然勾搭老板啊。
顾融站在兰仲文左侧,差点笑喷了,但是他不敢笑,憋着一张脸,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沉静如兰仲文,也是微微怔了下,那双惑人的眼,有片刻的不解,她怎么会在这里?
见一大帮人从电梯内跟了出来,九九脸色一变,窘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头咚一声倒在办公桌上。
第一回合:失败。
一个上午,她都郁郁寡欢,沉浸在自己的丢脸的思绪里,缓不过神来。
很快,迎来了午休,CEO办里,却传来了文件落地的声音,伴随着漫天的怒意。
吓得她们这些小秘书都不敢下班。
“糟了,老板又发脾气了。”秘书林诗将文件挡在脸上,冲云卿说。
不用她说,云卿也看见了,这可不是好兆头,他一发火,所有人都跟着遭殃,不能下班。
“怎么办,我早上没吃饭呢,现在饿死了。”蒋芯摸着肚子,无奈吐气。
众人七嘴八舌的交流中,最终,看了九九一眼,她撑着下巴,一脸的忧郁。
这女人也是大胆,早上竟然当着全公司高管的面对老板抛媚眼,以老板今天的心情来看,她十有*要被炒鱿鱼了。
不一会,奕琳的内线电话响起,她去拿资料了,还没回来,电话响了一会都没人接,这个时候,没人愿意当出头鸟。
九九看了看身后的秘书们,都在假装忙碌,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只好走到奕琳的位置,按住内线,接起。
“六杯咖啡。”郁循悦耳的声音自彼端传来,简短的语调,讲完即挂。
九九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倒茶水间冲了六杯咖啡,都是一勺奶两勺糖,浅尝一口,嗯,香浓柔滑,刚刚好。
敲了敲CEO办大门。
“进来。”男人低迷的声音传来,悦耳迷人,却十分之冷淡。
九九走了进去,偌大的办公室内,纸张散了满地,坐在沙发上的高管们,或皱眉,或烦躁,战战兢兢。
兰仲文低着头脸浏览文件,一袭黑色普达拉,散发出又慑人又骇人的气势。
九九见气氛凝重,也不敢说话,将咖啡一杯杯放下,绕过地上散落的文件,将最后一杯咖啡放在他桌前。
本来她还想说句记得吃午饭,结果看见沙发上那么多人在,气氛又那么僵冷,想想就算了。
临出CEO办,九九的视线朝地上的纸张望去,这本没什么,但纸张上赫然粘着的照片吓到她了,怪不得高管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地上的档案主人,是一个女生模样,眉是黛青翠,唇中一抹红,恍如雾中踏水而来的荻花,不语自妖娆。
这不就是她萧九九本人么?
她蹲下身子,拿起地上的档案,为什么她的资料在这里?还满屋子都是?
与此同时,办公桌前的男人抿了一口咖啡,皱眉,“这是什么?”
他眸色阴沉。
九九已经出声,“咖啡啊。”
办公桌前的男人一怔,九九正想问她档案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已经打住了她的疑惑,“出去。”
九九小脸微皱,但见他脸色极阴沉,也不敢多说什么,悄然退了出去。
CEO办外的人早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情,见她平安出来,云卿一脸失望,兰仲文,你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是不?
没多久,高层主管们都从CEO办退了出来,临走前,顾融趴在九九桌前说,“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命啊,现在开始,我会为你祈祷的。”
九九疑惑,一脸为什么的表情。
“因为,老板叫你现在进去找他。”
九九一脸郁闷,这时候叫她进去,肯定没好事。
“快进去吧,要是老板等急了,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噢。”
九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CEO办内,男人负手站在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在墙上打下一抹剪影,挺拔优雅。
对于九九去法国的原因,他已经知道了,200万买来的独家资料,巨细无遗,去法国前,她被软禁了将近一个多月,期间,必定受了不少非人的虐待吧。
当看到她在法国一直受花粉困扰,常年流鼻血,还每天打两份工,画风改变,他的心就像被什么狠狠碾过,痛得他呼吸不顺畅。
当时,他身受重伤,也不知道萧二太太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把他抓走了,还怕他会逃走,给他打了毒针,让他染上毒品。
失去九九那段时间,他一度颓废,对生没有意志,每天沉醉在毒品里,醒不过来。
幸好想着还能见到她,听说她去了法国,于是咬着牙,忍过了浑身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的毒瘾,挺了过来。
这段过去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是太耻辱,二是他不愿回忆,只要他想到失去九九了,他的意志力就会被削弱,他不愿意懦弱,所以他要恨她,只有恨她,他才可以挺过来,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刻。
杜心毓,他捏紧手中的档案,他不会让她死得那么快活的,他已经掌握了杜心毓的所有罪证,只等九九回来,让她亲眼看着萧家一个个人渣被折磨死的过程。
其实从见到九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怪她了,但他听说九九要追他,还是死缠烂打那种,于是就先晾她一晾,看看她要怎么追。
小样,敢离开那么久,而且还不是为了他回来的,是为了萧爸回来的,哼,他在她心里分量那么轻,不吊吊她的胃口,他也不解气。
他要让九九知道,他兰仲文有多么受欢迎,多么难追,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不准在分手,不然一辈子不让她得到。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九九还特意冲了杯牛奶进去,他还没吃午饭呢,肯定饿了。
临进CEO办前,她想起了蔚北北的叮咛,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兰仲文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也还是个男人。
九九冲镜子里堆出一个娇俏的笑容,端起牛奶,拧开CEO办的大门,这一刻,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把衬衣扣子解开两个啊?方便勾搭上司。
“亲爱的,你找我吗?”九九的声音嗲得差点让自己跪倒。
这也是蔚北北吩咐的,卖萌博关注。
兰仲文身子一个不稳,背对着九九的脸,嘴角微微一抽,差点笑了。
他没理她,就那么静静站着,九九的眼珠在CEO办里转了转,最终停在他的背影上,“亲爱的?你要跟我说什么吗?如果谈话时间比较长,我建议我们可以去吃个午饭噢,我饿了。”
兰仲文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恶狠狠瞪着她,“收起你的假笑。”
“噢。”九九鼓着嘴,撒娇,“亲爱的,肚子饿了。”
“那就饿着吧。”兰仲文语气平淡,走到办公桌前浏览文件,他眉宇微叠,显得睿智精悍。
九九苦着脸,不怕死的说:“整个秘书部都在饿肚子,身为老板,你不应该这样奴役我们。”
于是兰仲文按了内线,音色沉静,“你们先下班。”
CEO办外传来了欢呼雀跃声。
最后一个借口也被攻破了,九九泪流满面,看来她只能饿肚子了。
隐约间,看见兰仲文嘴角微微弯起。
她饿着肚子,心情不太利爽,见兰仲文翻着文件,好像把她当成空气了。
九九心中有怨,慢慢挪过给他的牛奶,刚要拿起,手中一空,牛奶已经被兰仲文抽走了,他喝了一口,皱起眉,“这是什么?”
九九内心凄苦,巴巴望着他,“这是牛奶。”
同时,在心里补上一句:不喝给我喝啊,我饿死了。
“你不知道我只喝黑咖啡的吗?”兰仲文将牛奶搁在桌上,声音严厉,透着不满和谴责。
九九心里想的是,一杯牛奶不至于大动干戈吧?
虽然这是他的问题,没交待清楚,但老板是不会喜欢听解释的,于是九九诚恳的低下头,希望能得到他的怜香惜玉,然后放她去吃饭。
“抱歉,亲爱的,是我疏忽了。”
兰仲文手中的笔一顿,身子靠在椅背上,虽然坐着,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亲爱的?”
九九的脸立刻呈花朵状,“对呀,你就是我的亲爱的。”
追求兰仲文宝典。
首要:没脸。
次要:没皮。
精髓:不要把自己当人。
“我是你上司。”兰仲文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傲娇。
于是九九低头噢了一声,“那亲爱的上司,我可以午休了吗?”
兰仲文扶额,要不是他定力好,一定得被九九逼得动手。
“做事不带脑,真叫人伤神呵。”静默片刻,兰仲文突然转移话题,九九心里默默骂娘,到底什么时候让她去吃午饭啊?
嘴上却笑容灿烂,“亲爱的说得是。”
“最近廉署要查账了,你把这些废资料都拿去销毁吧。”他指着墙边几个纸箱。
九九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差点动手。
墙边几个大箱子里都装满了白纸黑字的纸张,以肉眼预估,不下几十万张。
看这阵势,别说午餐了,她连晚餐都别想吃了。
“亲爱的,你这是奴役我。”九九咬牙。
“身为我的秘书,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整个顶层忙得昏天暗地,属你最清闲,我给你安排点小小的工作,你就得拖几个人跟你一块下水?这样下去你会拖累整个秘书部的。”他从容发话,还治不了你这副谄媚的样子?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就看看谁有更有耐心。
果然,九九的假笑瞬间凝固,太坏了,居然质疑她的能力。
“办不到?”见九九不答,兰仲文追问,眼神蔑视。
九九扬起不服气的小脸,“谁说的?”
他又笑,眼角妖妄,“那你就好好做,别总想着依赖别人,拿出你的实力,让我判断一下走后门的你是否有资格为行政CEO做事。”
九九一怔。
哼,穿小鞋就说穿小鞋,干嘛跟她打官腔,她又不是听不懂。
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腹黑?哼,居然敢看不起她,心里被一团不服输的火焰烧得迷失理智,九九冲口道:“等着瞧!”
她要让他知道,她萧九九现在变了,不是以前的懒虫了。
“期待你的表现。”
九九怒气冲冲搬起三十来斤重的箱子,差点压断了她的蛮腰。
好吧,为了爱情,她忍!
其实,她可以去借个文件拖车的。
她真傻。
九九站在销毁机前把资料一张张投进去,出来时,已是一片碎纸。不断重复一个动作,让枯燥乏味的她犯困,哈欠连天。
突然,销毁机‘咔哧’一声停止运转,坏了。
九九大惊失色,赶紧联系工程部的人上来看下销毁机,一修就花了两个小时,等她开始销毁第二箱资料时,时钟已经指向6点,下班了。
可她工作没完成,只能认命的留下来加班。一直做到晚上9点,文件才销毁完毕。
她捶捶腰,捏捏腿,累死啦。幸好中午奕琳给她带了个三明治,不然真得被饿成人干了。
拿起包,CEO办也刚好打开了门,兰仲文从门内走出来,高大的身材一览无遗,帅得能迷人眼。
他也一样吧?午饭和晚饭没吃?听说他现在胃不太好呢。
想到这里,68层的专用电梯刚好到了,黑暗中,兰仲文看都不看她,犹自跨进电梯里。
九九立马跟上去,像条小尾巴一样粘在他身后。
“亲爱的,晚上好。”虽然他今天给她穿小鞋了,但其实也不是什么粗重的活,不过就是碎文件,比秘书部其他事情还要轻松些。
而且他特别忙,饭都不吃,她今天经过CEO办去茶水间几次,都看见他在埋头工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呀。
兰仲文对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已经能习惯了,冷着一张脸,并不搭理她。
“老板,我来上班几天都没见过你,今天,就让我请你吃饭吧?”
“贿赂么?”兰仲文淡淡瞥了她一眼,敛眉。
“哪能啊?我才不花钱贿赂上司呢。”九九掩着嘴,“将来他们都得贿赂我。”
等她当了兰太太,哇哈哈哈……
兰仲文一愣,瞪了她一眼,小样。
“咦,宝贝儿,你手中的姻缘绳呢?”九九抓过他的手,神情有片刻的愣怔,他腕中空荡荡一片,姻缘绳呢?
“丢了。”淡淡丢下两字,电梯门打开了,他走了出去,徒留九九一人站在电梯内。
等走出一段距离,确定电梯门已经关了,兰仲文才回过头,看着紧合的电梯门,叹了口气。
打开玛莎拉蒂的车门,他坐了进去,望着后视镜上的红绳许久,手伸了上去,把红绳慢慢解下来,断了一截的姻缘绳,不知道还能带上去不,他拿着姻缘绳,在腕上比划了好一会,姻缘绳不够长了,围不住他的手腕。
试了30来分钟,直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姻缘绳不够带了,他才讷讷看着姻缘绳,死结的位置被剪断了,以至于绳子短了很多。
又静默了一会,他把姻缘绳放进口袋里,去旺角找人试试,看能不能接长。
车从停车场缓缓向地面开去,兰仲文驾着方向盘,熟练而优雅,不远处,站着一个穿黑色正装的女孩,探照灯的尽头,她的面容被打得一片模糊。
兰仲文眯起眼,凭他的直觉判断,那人就是九九。
她怎么又来了?
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那么亢奋,看着她呈大字型挡在自己车的前面,又一溜烟跑过来打开了他的车门钻进来,兰仲文嘴角浮出抹淡淡的笑容。
“又有什么事吗?”他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
“宝贝儿,我要求救。”九九钻进车里,一脸巴巴待领养的可怜相。
“求救?”他微微皱着眉,不解。
“没错。”九九重重点头,“家里的钥匙忘了带了,你晚上收留我吧,我在香港没熟人了,就你一个。”
这借口,还敢在烂一点吗?
“你一向都是这么勾搭上司的吗?”兰仲文对她拙劣的演技真是服了,也不找个有说服力一点的理由,太低估他的智商了。
“宝贝儿,我这并不是在勾搭你啊。”她一脸认真地说,“我明明就是在追求你。”
她有那么含蓄吗?明明表现得这么热情奔放,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兰仲文握方向盘的手一个不稳,今天之内,他已经被九九的言辞惊了不知道多少次,现在还明目张胆说出来,她不知道追求人应该含蓄一点吗?这么刺啦啦的叫他怎么装作不经意间接受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