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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打中,可心细的他却发现,真正被打中的北洋兵很少,因为他们大多数都和刚才那个家伙一样,到达距离后就开始卧倒匍匐推枪前进,三百米距离上想打中匍匐的士兵,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装弹......!”
旁边的轻机枪手暴喝一声提醒战友,等他换上一个新的三十发弹匣后,对面也传出了几声刺耳的哨声,哨声中那些匍匐的北洋兵似猛虎般陡然跃起,然后飞快的跑着斜线向关隘冲来。
“小心.......。”轻机枪手刚瞄准一个北洋兵,对面矮坡灌木丛里就喷出了一道长长地火舌,北洋这回同样投入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和半吊子的右路军机枪手不同,由德国教官亲手训练出来的北洋机枪手更加娴熟,能充分利用重机枪的火力,捕捉到需要撕开的缺口。
啾啾的子弹擦着轻机枪班的头飞了过去,更多则打在了掩体上暴起点点烟尘,轻机枪和重机枪的差距完全显现了出来,这种正面进攻中完全就是被动挨打。备用的两个马克沁班见势不妙紧张下也投入了进来,足足四挺马克沁立刻将北洋机枪队压制了下去,麦德森轻机枪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全速压制北洋步兵。
远处山坳内,王占元通过望远镜看到自己把对手隐藏的后两个马克沁机枪阵地给打了出来,两撇胡须下也勾起了一抹得意,才小心翼翼将从德国购买的蔡司八倍望远镜交给马弁。
李纯瞅了眼这种价值不菲,因为前几年东乡平八郎靠它指挥了震惊世界的对马海战而备受高级军官欢迎的德**用望远镜,笑道:“还是子春兄厉害,一个队外加毅军两营,就试探出了敌人的虚实,现在恐怕已经智珠在握了吧?”
王占元比李纯大了近十岁,可两人私交还是不错,听到他说自己智珠在握连忙摆摆手:“用2挺赛电枪交叉斜射,剩下2挺作预备,轻机快炮做近距离支援,火炮打断后,很厉害!看手法不像是没经验的乱党,倒像是八镇老军官()。可惜机枪手经验不足,多选百发连射,火力看似猛子弹却消耗太厉害,应该是最近才装备。”
“子春兄,我记得八镇没装备过赛电枪和轻机快炮,他们这是哪来的?”
王占元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此事我已经禀报大人了,想来这几天应该就有消息传过来。”
“有机枪也不怕,他们的炮不如我们,射程和威力都太小,咬咬牙还是能拿下来的。”李纯说完,忽然扭头笑道:“对了,子春,军统大人不是让你的3协帮衬吗?你就不想尽尽力?”
“谁说老夫没尽力......足足一个队呢!”王占元哈哈一笑,指着远处的武胜关:“秀山你又不是不知道,铁路调度混乱,我3协大部分根本上不来,你的11协恐怕还没进河南,没炮兵相助打关隘?打不得,打不得!”
“哈哈......。”
李纯没忍住,笑道:“天底下,估计也只有子春兄敢这么投机取巧了!他荫午楼听到怕要气死了。”
王占元冷哼一声:“他是大人的恩上,又不是我的恩上!我才不替他荫午楼卖命呢。有本事他解决我的炮兵,我二话不说立马拿下武胜关。”
李纯对王占元的话不置可否,荫昌救过袁世凯,所以一直被袁府下人称为恩上,可他们这些人却从未承认过,笑问道:“钦差大人现在怎么样了?堵在这里可五六天,再不入湖北,我们都没办法收拾残局。”
“还能怎么样!调不动咱们就去把河南巡城13营抽过来一半,打了三天不仅没拿下反倒是伤亡了好几百,现在听说还要打29混成协的注意,可宝芬怕抽走29协后河南出事手头没力量应急,一直拖着没交出来。”
“巡城营是当年毅军的底子,放在十几年前还能打打,现在嘛......()。”李纯对巡城营充满不屑,可王占元老成持重笑道:“到底是老兵,安心操练几天还是不错的。”
“对了。我听说萨统制已经到九江了,载洵和荫昌都让他立刻北上炮轰武昌,子春猜他怎么回复?”两人似乎对关前的战斗一点都不上心,李纯更是一边走一边笑呵呵乐道:“他老人家回了句水师连夜赶路,士兵疲惫不堪正在休整,说等陆军抵达后必让乱党知晓他水师舰炮的威力。”
“萨统制和黎宋卿有师生之谊,自然不会往死里打。倒是咱们......。”王占元靠近一步说道:“听说这几天英国大使朱尔典已经在帮大人说话,可载沣这个老臊胡子就是拖着不让大人出山,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李纯虽然年纪更轻,可大事不糊涂,连忙制止道:“朝廷已经让大人出任湖广总督,可他老人家好像对两湖不感兴趣,现在湖北乱党一天天壮大,载沣比我们更急,我估摸着......再有两天风就该变了。”
“两湖......呵呵,这帮亲贵还真做得出!”
两人笑谈声中,武胜关前却已经喊杀震天,王占元投入试探的北洋一个队冒着弹雨发动了最后一波冲锋,调来的河南巡城营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叫嚣喊杀、爆炸,惨叫和子弹的索索声汇成了真实的战争画卷,很多经验不足的右路军士兵因为开枪时稍稍太高了点身体,就被北洋老枪手打死。
虽然北洋骁勇,可一个连打三个营驻守的武胜关却显得太薄弱了,面对密密麻麻的弹雨北洋同样死伤不小,可王占元却并不关心死多少人,他只想趁还没正式开打先试探一下虚实。
右路军和北洋的第一次交手就这样草草结束,等石小楼捡起一支更适合步兵的德造毛瑟时,他和大家都清楚,经过这次试探,下回北洋再来恐怕就是真正地苦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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