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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一个欢喜国小吏坐在两个人抬的竹凳上“渡河”,甩着鞭子挥舞,驱赶蚊蚋似的赶着一队破衣烂衫的“柴火棍”前进。
这些柴火棍一个个形销骨立,脖子上仿佛不是活人脑袋,而是骷髅的脸,还有几个人用黑布裹着脸,露出脸上溃烂的一角。
他们是欢喜国丞相萧鹬的奴隶,之前被派去锻造“名花船”。
他们一路行进,泥水变官路,从花都的冬花门进了城。
宋老狗瞥了一眼身边的长相安,皱了皱眉。
他有些后悔,后悔当时不该对着这尊大佛装样子,说什么“我们动身”。
和长相安同行,算是宋老狗心中最糟糕的结果。
毕竟,他们不是去花都游山玩水的。
要潜入封闭的花都,要去打探活人祭祀和绮王之死背后的秘密。
哪一件都不是一个肩不能扛的王爷能去完成的。
这下好了,书童和护卫留下打掩护,他和这位琉璃王爷反倒得潜入敌营,刺探实情。
他突然觉得,被斑游监视,或者被雪兰唠叨,也没那么烦人了。
毕竟身边这尊大佛,有一身尘土和黑巾都无法掩盖的尊贵之气,灰头土脸的站在人堆儿里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实在不利于潜入敌营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
宋老狗舔了舔门牙,嘬着牙花子感叹。
中庸个狗屁,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累赘。
过去宋老狗的印象里,太平国的权贵总是爱别别扭扭的走“中庸之道”。
比如:你想要一百两,便要开口向他讨两百两。若是开口要一百,便只能得五十。
中庸到只剩庸,就成了阉割般的和稀泥。
他嘴上说的是“我们动身”,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动身”。
由宋老狗打头阵潜入欢喜国,这本应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长相安非要往里掺和一脚。
宋老狗本以为,无论是斑游还是长相安,都不会允许代王以身涉险,主动跑到欢喜国查不归自己管的闲事儿。
他也可以借此暂时离开长相安的势力范围,独自去观察其他人的反应和变化。
他猜对了斑游,却没猜着长相安的选择。
当时日光正好,长相安桌前是一壶上好的春茶,茶叶又尖又嫩,在洁白的瓷杯里缓缓飘落。
四溢的茶香里,长相安轻轻地拉了拉宋老狗的衣袖边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老狗,像一只光鲜的大号茶宠。
“我要去。”宋老狗在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他最不愿意读到的三个字。
斑游劝不住他,宋老狗难违主命。
长相安就这样,跟在宋老狗身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花都城外。
如今,欢喜国封锁了入国边境,但好在海禁不严,城镇又多傍海依江而建,城内的建筑如艺术品般的散落。
虽然极美,但对于宋老狗来说,更是极大的方便。
他们乘船沿小道,到了花都的郊野。他们登上荒山,摸索着向花都前进。
欢喜国多雨,荒山中多虫,不知是不是受风土影响,连虫鸣都是叮叮的雨声。
长相安从没走过这么多路,打滑的泥土石块和湿湫湫的树枝,都让长相安如临大敌。
每次长相安小心地踩在亮晶晶的石块上,摇摇晃晃地努力保持平衡,宋老狗都要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声。
但只要长相安快要摔倒,宋老狗又会恰到好处的,稳稳地扶住他。
宋老狗说不清为什么,自从在京城再次遇到长相安,他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些“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
一个宽敞明亮的院子里,一个老头负手而立,他的身后站着一个扎马步的小男孩。
男孩咬着牙,满脸是汗,眼角青筋暴起,像是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
宋老狗回了神,他再一次看向长相安。
他突然觉得,他与长相安的第一次相遇,可能不是在眉禅镇,而是在更早的以前。
眼前的长相安似乎一点都感受不到宋老狗的忧虑狐疑,脑袋裹在黑布里,只用一双毛茸茸的眼睛看着远处的一行人。
那是十几个妙龄女子,衣袍鲜亮如星光,身后背着形状不一的包袱,他们有说有笑,牵着手,跟在一个红袍太监身后走向城门。
宋老狗皱了皱眉,忍不住的腹诽。
很快,他看到长相安的脸上,没有喜色,却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