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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陈一攀着对方的手爬了起来,他仗着朦胧的醉意,伸手将林降抱了个满怀。
他埋在了青年的脖颈里,用半带着醉意的语调说:“林降,你最近怎么都不对我笑了呢?”
对方的身上有熟悉的馨香,是他们二人都在用的沐浴露的牌子。
陈一嗅了嗅,又忍不住轻轻蹭了蹭。
“林降,林降,你跟我说说话,说说话嘛……好不好?”
他唇畔的酒窝陷了下去,每句话的语调都被青年自己拉得又甜又软,简直像是甜腻的蜂蜜,能拉扯出长长的丝来。
林降却还是无动于衷。
大约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他更了解面前的这个青年。
陈一会笑,笑起来无害极了,能甜到心坎里去。
可惜这笑都是掺着毒的,无论何时都浸透着一股子口蜜腹剑的味道。
“陈一,你喝醉了。”
他的口吻冷静得像是对待一个发酒疯的陌生人。
陈一哼笑了一声,他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然后嘴唇顺着脖颈一路摩擦上来,最后停在了青年的耳畔——“林降,我好想你。”
这句话很轻,略微有些沙哑,带着些委屈与示弱的讨好意味。
青年的身子微微一僵。
陈一出神地注视着对方的嘴唇,然后缓缓地,试探着低下了头。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将将要触碰之时,青年的眼睫却仿佛很困倦似的,微微扑簌了一下,而后就头一歪,倒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彻底醉死了过去。
第二日,当陈一费力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不出意外地感到了头疼欲裂。
他拉开了窗帘,倏然泄进来的满室阳光耀眼而刺目。
陈一感到眼睛有些酸痛与昏暗,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涌出来的生理性泪水使他的视线朦胧了。
在酸胀的泪花之中,他看见了花园里的青年——对方正在抚摸一只从栏杆缝隙之间钻进来的猫。
那猫很小,约摸也就手掌大小,浑身橘黄,叫起来又嗲又甜。
陈一看林降仿佛很喜欢,一直对它爱不释手。
那猫也很乖巧,伸出舌头讨好地去舔青年的手指。
林降的眉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溢出了些笑意。
陈一拿了放在桌上的药片和水杯,拉开推门走进了花园里。
“既然喜欢就养着吧。”
他先掰了颗药压在舌底,又忍不住看了眼青年——因为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笑意。
“你不是不喜欢猫吗?”
“你不是喜欢吗?”
陈一若无其事说,然后喝了口水。
“它看起来还很小。”
林降这样说。
他伸手挠了挠那只猫的下巴。
青年略微低着头,眉眼笼在一片斑驳星光似的熠熠树影间,在树叶婆娑声之中,那神情堪称得上是温柔如水了。
陈一听见自己心中的玫瑰又“啪”地一声,蓦然绽放了。
他终于在这一刻万籁俱寂的静止时间之中,迟缓地意识到了自己想要的终究是什么。
他想要林降对他笑,还想林降只对他一个人笑。
野玫瑰只能生长于疾风与荒草之中,享受雨露的恩泽。
它们美丽之所以显得遥不可及,是因为终日沐浴于自由且轻松的阳光里。
可惜的是陈一那时不知道。
只会用尽千方百计,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以折断玫瑰根茎为代价,也要将这束玫瑰紧紧攥在手心里——即便是那尖锐的倒刺已经扎得他掌心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了。
而到了如今,陈一却倏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对的吗?
他与林降,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
“你今天出去也要带着这个布娃娃?”
陈辞系好领带,忍不住开口问。
林降若无其事地将米白的布偶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反正很轻,又小,带着也不怎么占位置。”
陈辞看了他一眼,神情似有些复杂:“算了,你想带就带着吧。”
躺在林降口袋里的陈一猜测陈辞这个小兔崽子一定是想要带林降去云上斋吃晚饭。
他也知道林降是个无辣不欢的人,一直很喜欢云上斋的饭菜,只不过因为陈一常年参加各色应酬,喝坏了胃,故而口味也不得不变得清淡起来。
既然陈一的口味都发生了改变,那常年与陈一一起吃饭的林降也自然要跟着改变。
期间陈一也试图反抗过,被迫吃了一个月的白粥之后,青年去海底捞狠狠海吃胡塞了一顿洗了洗自己的舌头。
然后救护车的警鸣便如约而至了。
陈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吃过一点带辣味的东西,就连吃个辣椒炒肉都会把炒肉在水里蘸一蘸再吃。
“既然都如此,你还点什么辣椒炒肉?”
余悠悠忍不住吐槽。
“餐桌上有,总是忍不住想要尝一点试试。”
青年这样叹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