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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希文听闻黎约的话后,只微微地点了点头,在心里默念了这名字两遍,便背着黎约离开了竹林,只是顾希文不大愿意让延华知晓今日之事,所以并未带着黎约直接回逍遥居,而是寻了个山中的隐秘洞穴,让他在那里歇一歇,自己则蹑手蹑脚地翻墙回了逍遥居,趁着延华睡午觉的功夫,抱了些草药、净布以及一件干净衣裳连忙回去找黎约。
黎约乖乖在山洞里面等,偶尔用手摸一下隐约作痛的伤口,小仙的那柄短刀怎么说也算是仙物,虽然远远比不上他当年后腰挨过的一鞭子,但若想好起来,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黎约挪了挪身子,背靠着洞中的岩壁,忽然丧气地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知晓自己小心隐下的行踪已暴露给仙界,实在不知接下来,他能再陪顾希文多久。
山洞中冷清寂静,洞内深处有因潮湿凝成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敲在岩石上,黎约实在没有勇气再想下去,便闭起眼睛专心数着滴落下来的水滴,在他数到整整第一百颗水滴时,才听闻洞口响动,转头去瞧时,见顾希文正拨开掩在洞口的枯草走进来。
黎约见状便想起身去迎,却被顾希文一路小跑过来摁住,听他略带责备地唠叨道:“别乱动别乱动,伤口扯开了怎么办,我给你敷些草药消炎止血,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半日,我也得想想今日之事该怎么和老头说,等晚上回去了,从老头那儿要来剩下的人参,我给你炖骨头汤喝。”
顾希文边说着,边小心解开了黎约的衣服,露出他肩膀上的刀伤,蹲在他身前用净布小心地擦拭着,不时轻吹一吹,问道:“疼不疼?”
黎约咬着下唇摇摇头。
顾希文如往常一样轻拍了拍他的脑壳,道:“还说不疼,嘴唇都被你咬得没有血色了。我慢着些,疼的话你便告诉我,可不许自己忍着。”
黎约淡淡嗯了一声,而后却依旧咬着嘴唇不出声,顾希文拿他没办法,只得尽量轻手轻脚地敷药包扎,最后给黎约披了一件干净衣裳,又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黎约的腿上,这才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下额头。
“我……我日后若走了,你可要想我。”顾希文的手还没从额上放下来,便听一直沉默的黎约冷不防地说了一句,弄得他猛地抬头瞧了瞧黎约,而后无奈地坐到他身边,转头问道:“前两日还说要跟我一辈子的,现在怎么开始说要走了?你要往哪儿去?”
黎约耷拉着脑袋,道:“不知道。”
“那你瞎说什么?”顾希文点了点黎约的脑袋,而后忽又顿了下,问道:“你是在担忧刚才那位再来找麻烦?”
黎约不言语,依旧是低低垂着头,像极了那日打碎了延华的砚台后跑去认错的样子。顾希文瞧着他那模样,便将他的心事猜出了几分,于是温和笑笑,隔着黎约身上盖着的衣衫握了握黎约的手腕,轻声道:“别担心,我保证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迫使你离开。”
黎约闻言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但却终于现出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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