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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散花一般,向四面八方疾速扩散。
前三排步弩兵在军官的命令下,开始了曰后闻名天下的三段式射击。
夜色掩盖了罪恶,步弩兵无声的奏响了死神的乐章。
“卜、卜!”
“哐!叮!”
“啊!”
“噗嗤!”
黑暗中,弩箭击中人体、木头、金属或泥土,无法让人愉悦的声音一阵乱响。
“第二排!击发!”
“第三排!击发!
“第一排……”
列着圆环阵型的前三排步弩兵,动作整齐划一;接到命令、击发,抽出弩箭、上弦,等待命令,再击发;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断向着四周倾泻,绵绵不绝;新兵蛋子们看不清敌人有多少,只顾听令射击,再射击。
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却硬生生的被无形的屏障给阻滞在圆环形的开阔地上。
环形“凉棚”的最内圈,第四排的弩箭兵,站在40公分高的土墩上;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
狙击运气爆棚的敌人。
黑漆漆的夜里,在连绵不绝的三段式射击下,隔着50米宽、满是碗口大小的坑洞和沟壑的开阔地的,这样还能冲过来的敌人,绝对是运气爆棚!
客观来说,皮克特人、苏格兰人,他们绝对算得上是勇士。
无畏黑暗、无惧死亡!
短短的几分钟,单方面咆哮着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已经在王军设计好的开阔区域,倒下了数以千计。
已经发现情况不对的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依然无所畏惧;缺乏统一调度的战士们,在各自部落头领的嘶吼声中,以更加密集的方式冲向了第四军团的环形阵地。
“步弓手!出击!”
“轻步兵!出击!”
受到黑夜的影响,王军只能通过精神感知和听觉来综合判断外环战场的情况变化;感受到敌人此刻人员过于密集,担心步弩兵的三段式射击也扛不下来,立即投入了预备队。
列成环阵站在圆形“凉棚”的步弓兵、轻步兵,立即小跑着进入环形“凉棚”和圆形“凉棚”之间的环形空地上。这个区域上方没有任何遮盖物,对士兵来说很危险,所以排在最外圈的步弓兵保持了与环形“凉棚”内缘5米上下的距离;只有这样,在步弓兵和轻步兵才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尽量避免自己的伤亡。
“步弓手!抛射!”
“轻步兵!远投!”
“第四排步弩兵!全速射击!”
几千枝箭羽以大角度疾速升空,后面紧跟着几千枝标枪,仿佛喷泉一般,从战场中间急速升起,不断升高的同时,还向四周开始扩散。
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进行了最后的一搏,他们押上了所有的战士。
不管倒下的同伴是否还有气息,密集的人群高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踩踏着同伴的躯体,怒吼着逼近第四军团的士兵。
战场上,瞬息万变。
如同王军担心的那样,三排步弩兵的分段射击,已经无法阻止敌人用不断消失的生命来缩短彼此的距离;与此同时,敌人的远程报复也已经开始。
似乎,没见过面的幸运女神,还是偏爱有组织、有纪律的罗马人;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居然不统一指挥进行远程进攻,飞向环形“凉棚”的箭羽和短斧数量稀稀拉拉不说,更没有一个统一的攻击节奏。
战斗,节奏很重要。
处在外围,粗糙而难看的环形“凉棚”,在敌人报复姓远程攻击落到第四军团头上时,终于体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凉棚”顶上一阵乱响,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大多数的远程攻击,都飞到这个区域,统统没有任何战果。
少部分飞越了环形“凉棚”的箭枝,则徒劳无功的钉在了5米宽的预留圆环空地上;极其少数飞行路线诡异的短斧,掠过环形“凉棚”外缘的下部,飞进了步弩兵的阵地,斩获了几个得罪了幸运女神的步弩兵;有那么一些数量少的可怜,但飞行距离超远的箭羽,落到了上空毫无遮挡的步弓兵、轻步兵中间,算是获得了些许的回报。
罗马士兵,覆面头盔、半身护甲是普通箭头穿不透的,但是,若胳膊、腿脚被扎中,轻伤就跑不掉了。
数以千计的箭羽和标枪从黑漆漆的高空急速落下,巨大的动能,把人潮汹涌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钉了一地;近乎水平向四周幅射的弩箭不但没有停止,还因为第四排步弩兵的全力开火得到了大幅的加强。
悲剧的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即使侥幸逃过头顶利箭、标枪的打击,却无法再躲过迎面而来的弩箭。
密集冲锋的人群,几秒时间后就被清空一片。
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的热血开始降温,还继续向前冲吗?
不待他们有啥动作,第四军团的下一轮攻击又临了……死神,今晚决定和他们好好沟通。
第四军团的轻步兵们连续投掷了三轮标枪只后就停了下来,拔出了腰悬着的罗马短剑,等候下一步的命令。步弓手们则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油,开始了一轮接一轮的火箭抛射;抛射的角度渐渐放小,火箭逐渐向外延伸。
环形“凉棚”外的开阔地带,在火光的照耀下,慢慢开始亮堂了起来。
放眼看去,开阔地带上,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叠着,大几千枝标枪或直或斜的插着,不是插在土地上,就是插在人体上。
哀号、喘息、悲鸣,成为了这死亡地带的主题。
此时,原本密密麻麻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能站着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人,皮鼓声也消失了;光光的照耀下,呈现圆环形状的开阔地带,稀稀拉拉的有一点人影站在那里。
没有人再敢往前冲,就那么傻傻的站着,看着地上满地躺着的同伴;坑坑洼洼的地面几乎被人体覆盖,人为制造的坑洞、沟壑已无法影响皮克特人和苏格兰人的行动,但……
亚蒂特克夫崩溃了;作为一个相对不那么强大的皮克特战士,他只能和几个差不多的小伙伴敲打着腰间的皮鼓,屁颠屁颠的跟在那些强大的皮克特战士后面冲杀,而这也是他现在还活着的重要原因。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自己的哥哥,呐喊着冲杀在队伍前方的斯蒂坦鲁克,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就躺在前方那些遍地都是的尸体中…
“魔鬼!他们是魔鬼!”火光映印下,亚蒂特克夫涂满油彩的脸上充满了恐惧,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
“魔鬼!魔鬼!”
侥幸还能站着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纷纷叫喊着转身逃跑,多少年,他们都没有这样逃跑过。
“呜!呜呜!”
重装步兵进攻的号角声随即响起,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沉寂。
残余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刚转身没跑两步路,就发现自己的正前方,多处已经开始着火的城垛下面,诡异的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罗马重装步兵……躺在某个同胞的身体上,亚蒂特克夫双手用力捂住自己差点被砍断的脖子,体内剩余不多的血液从指缝中汩汩流出,失去神采的瞳孔中倒映着天上黯淡的星光。
三个大队1800名精力充沛的重装步兵,围堵不足400个没有退路、没有斗志的皮克特人、苏格兰人,这注定是一场屠杀。
老天似乎看不下去了,几声似乎能震塌整个不列颠的雷鸣声后,酝酿了大半个夜晚的磅礴大雨,扑灭了营地所有的火光,将整个战场来回的洗刷着;遍布营地的血液,部分随着雨水渗入泥土深处,更多的,则随着雨水汇集成的溪流,缓缓的流进了西边的克莱德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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