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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朝束星遥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骄傲的别过头去,带着绵绵走了。
在看到婧姝的那一刻束星遥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不是没有见过美女,对爱好流连欢场的束星遥来说,美女难道还见的少吗。但不知为何,他被婧姝高贵典雅的气质迷住了,只一刹那的功夫,星遥就在心里想,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妻子的人选吗。
“星遥。”董胡子用胳膊肘撞了撞边上的束星遥,兴奋得满脸绯红,原来他刚才也看到婧姝了。
“那两个是女的,这么细的脖颈,这么瘦的纤腰,如何会是男人。”回忆起刚才看到的婧姝和绵绵董胡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她们是女扮男装的。
不知何时满次多嘎出现在两人身后,他砸吧了一下嘴,说:“你们可认得她们是谁?”
“是谁?”
“是谁?”董胡子和束星遥几乎异口同声的问。
“太医院医官姚子柏的千金姚婧姝和她的丫鬟。”满次多嘎走到屋子中间,看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出了一会儿神。
束星遥和董胡子觉得满次似乎有话要说,两人确实不知道刚才楼下美丽的姑娘叫姚婧姝,原是太医院医官之女,但这医官之女何以令满次愁眉苦脸?
“嘎兄,你是如何认识那姚婧姝的?莫非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董胡子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岔了,满次的爹乃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他的妻子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良相之女,如何看得上医官的女儿。
“别胡扯!”满次像是生气了,冲董文举喝了一声,摇头叹气坐了下来。
“我也是前几日进宫才知道的,朝廷又吃蒙古人的败仗,先前被人家打输了,就用金银珠宝平息战火,这样到也太平了几年。哪知这蒙古最是凶残狡猾,可能银子用得差不多了又想从我们这儿捞油水,在边境不断挑衅,大大小小的仗打了无数次,边关吃紧,门户越发难守。这次圣上似乎不准备用金银交好他们,还是皇太后灵机一动,对圣上说何不跟蒙古和亲,主意虽然得到圣上的首肯,然而格格们早已出嫁,底下的亲王贝勒虽说也有几个出挑的尚未婚嫁的格格郡主,可是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到蒙古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若说圣上下旨,依旨而行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此一来不是牛不吃草强按头,各方都有自己的暗势力,说不定什么时候跟你秋后算账。要知道圣上的皇位来之不易,当年的废太子尽管已故去多年,也杀了几个拥护太子的死硬份子,可你们也都知道圣上的皇位一向坐得烫屁股,这些年更是骚乱不断,先不说蒙古屡侵边境,中原也不太平,白莲教等邪教背后若没有政治势力如何能成势?”
一说起政治满次总是滔滔不绝,束星遥听得有些不耐烦,他只想知道姚婧姝要不要去和亲,会不会嫁给五大山粗满脸横肉,身上还有一股羊骚味的蒙古的什么头领。星遥打断满次的话,道:“说重点,皇太后她老人家想怎么个和亲法?皇亲国戚家尚未婚配的格格这么多,何苦来糟蹋人家女孩子。”
“是啊,万一嫁了一个红毛鬼似的蒙古男人,到正应了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董胡子急道,他脑子里甚至开始出现美丽的姚婧姝被虎背熊腰的蒙古头领抱在怀里的惨烈画面。
满次看了看这两个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太后她老人家想先让婧姝做她的义女,然后再以格格的身份出嫁,不过事情还没有最终定下来,况且选做义女的姑娘不止姚婧姝一个,还有户部侍郎的女儿,谨亲王的孙女,总之候选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满次的话对束星遥和董胡子来说可谓吃了一剂放心药。
董胡子一拍大腿,提高音量说:“我可想起来了,这姚婧姝还有一位哥哥,外号叫姚老鼠,因为喜欢赌钱,而且十赌九输,一开始大家都叫他老输,老输同老鼠,结果就姚老鼠姚老鼠的叫开了。刚才听你说皇太后选的义女里面不但有户部侍郎的女儿,还有谨亲王的孙女,看来来头都不小。姚子柏不过一个七品医官,平时在太医院只负责配药煎药,我真替那姚婧姝捏一把汗。”
此时替婧姝的前程忧虑的何止董胡子,束星遥坐在桌子旁边,闷闷不乐的喝着酒壶里的酒,刚从门外进来的花飞飞一见星遥喝闷酒的样子,伸出一只胳膊搭在人家肩上,半边身子像面疙瘩似的粘了上去,娇俏道:“束公子刚才还好好的,这回子怎么拧着八字眉,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哈哈,可让我找到你了。”大着嗓门进来的人是宋恂,刚才和花飞飞她们在楼下嬉戏,花飞飞一转身跑了上来,宋恂转首便追了过来。
“老束,老束……”宋恂张开五指在束星遥眼前晃了几晃,星遥方才如梦初醒,“啊”的叫了一声。此时束星遥满脑子想的都是姚婧姝的事,这么美丽的姑娘居然要让她去蒙古和亲,别说蒙古路途遥远,光恶劣的自然环境都不适合像婧姝这种弱柳扶风的姑娘生存。而且一旦嫁了蒙古人,由于生活习惯上的不同,从小生活在中原的婧姝能适应吗,就算折磨人也不带这种折磨法的。
花飞飞原先想粘星遥,见发了半天嗲人家都没有反应,就把目标转向宋恂。
“这杯酒算是小女子对宋公子的赔礼酒,刚才在下面玩的时候,飞飞有冒犯之处还请宋公子抬爱。”言毕,花飞飞用纤纤玉手捏起一只白底兰花青瓷杯,一仰脖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宋恂大咧咧的挥了下手,笑道:“你刚刚不过骑了我的脖子,像你那同姓姐姐不知骑过我多少回呢,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戏弄过老束,你那同姓姐姐对老束向来是最好的。”当宋恂说到“好”字上的时候,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睛瞥边上的束星遥,谁都听得出宋恂话里暗含的意思,花飞飞的同姓姐姐叫花婷秀,新月楼花魁,在这些人里面花婷秀最喜欢的是束星遥。所以宋恂在说好的时候故意加强语气,还拿眼睛瞟一旁低着头只顾想心事的束星遥。
婧姝好歹把绵绵哄得肯回去了,就在这时婧姝被一盏小巧精致的荷花灯吸引住了。她拿着灯在手上把玩半天,真是越看越喜欢,连边上的绵绵都说:“小姐你的眼力界不错,这盏花灯很是好看,不如我们把它买下吧。”
“嗯,是要买它下来,你说要是把它挂在窗口那肯定不错。”婧姝把手伸到袖管里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一个子儿,这才想起出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带钱,此时她把希望寄托在绵绵身上:“你带银子了吗?”
绵绵苦笑着朝婧姝摊开双手:“我见你要买,方才想起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唉……”婧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换了男装,头上一点饰物都没有,否则到是可以用头饰抵几个钱把花灯买下。卖花灯的老板似有不耐烦的意思,两个人拿着花灯看了半天原来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想买都没有办法买,老板就有些赶人的意思,脸开始绷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位身穿蓝色圆领直裰,腰系银灰色缎带,一看就知道气度不凡,非富既贵的公子从玲珑桥那边拐过来。他正好看到买花灯的婧姝,他似乎被眼前的女子惊到,微微翕合了一下嘴唇,脸上的笑变得越发暖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