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调整人生的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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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确定了自己努力的目标之后，在学习上也开始铆足了劲头，文化课学习和绘画齐头并进，对此，我们很欣慰。

    当时我正在大连开发区规划局工作，经常接触搞建筑设计的一些人士，有一次参加一个项目的研讨，一个朋友私下和我说：“这个项目的设计费就两千万！”我非常震撼。的确，整个项目的设计很别致、很大气、很新锐，但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设计费居然这么高。

    仿佛受到了刺激，那天不知道我哪根筋搭错了，觉得画漫画、搞动画是一种不太靠谱的东西，忽然心血来潮和阿杜谈起了这件事：“阿杜，我觉得搞漫画这东西还是不太靠谱，还是搞建筑设计比较好。”我就把一个设计拿了两千万设计费这件事和阿杜说了。

    阿杜的反应异常激烈，超乎我的想象：“我喜欢的是漫画、动画，你偏偏让我学什么建筑设计，你们大人怎么什么事情都喜欢用金钱来衡量呢？你让我干那些我根本不感兴趣的东西，我能干好吗？”

    “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啊？”

    “我正画一个四格漫画呢，刚好来了灵感，我没兴趣听你那心血来潮的什么建筑设计……”

    阿杜火了，这次谈话我们不欢而散，我再也没提这事。

    孩子上高一的时候，有一天阿杜忽然和我说：“老爸，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想让我将来向建筑设计那个方向发展，我最近似乎想明白了，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今天我们几个同学在一起议论这件事，他们也都认为建筑设计这个专业比较好……”

    我笑了：“阿杜，现在我的观点正好又和你的观点相反，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供你参考：建筑设计这个专业不错，但是像你以前说的，你想干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对建筑设计不感兴趣，你将来肯定后悔，而且现在找工作都比较难，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建筑设计这个专业很难自己创业。而漫画、动画这个东西如果你能找到一些志同道合的发烧友，我再给你投入几十万，你们完全可以搞一个自己的创作室，很容易自己创业，而且现在国家对动画这个专业也非常支持，正好是干动画的好时机……”

    阿杜若有所思，好一会，他说：“咱们俩为什么总想不到一块呢？”

    “阿杜，这无所谓，因为时代在发展，我们的思想也在不断变化，而我们的年龄、接触到的事物大不相同，所以思想有时候碰不到一起，这无所谓。你想学什么专业，将来想干什么，完全由你自己决定，我们绝不干涉，我只是给你提一些参考的意见，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一条：不要太一根筋，不要一条道跑到黑，人生的路长着呢，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出现岔道，也说不定在什么地方会出现拐弯，所谓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咱们要学会顺其自然。”

    阿杜点头：“是啊，是啊。”

    结果怎么样？阿杜被清华大学录取的时候，专业既不是动画也不是建筑设计，而是陶瓷设计。这就是人生，它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一个岔道口，让你选择。难道放弃这个专业再次复读吗？显然不能，只能承认现实。其实这都不是最后的选择，将来毕业的时候孩子还可能去留学，专业可能还会发生变化。进入社会的时候，到工作岗位的时候，具体从事的是什么工作，谁都无法预知。

    这就和照相的时候调整焦距一样，你不可能一下子就把焦距调整得恰到好处，需要有一个逐渐尝试的过程。比如你想选择宁波大桥为背景照一张相，这是一个大的方向、目标，但是，你是照一个全身的、半身的、正面的、侧面的、还是二分之一侧面的、三分之一侧面的……这就要根据当时的场景进行取舍和调整了，不断调整，直到摄影师选择到自己认为最满意的镜头，按下快门为止。

    对孩子的未来而言，选择的过程就是不断地调整焦距的过程，不按动快门，选择就永远没有结束。

    对阿杜而言，绘画是他的大方向、大目标，他未来选择干点什么、选择什么专业，在焦距没有调整好之前，没有必要在细节上想得太具体。就拿绘画来说吧，与其相关的专业多了去了，如果选择工艺美术，有漫画设计、动画制作与设计、网络游戏、网页设计、广告设计、建筑设计、环境设计、工业设计、服装设计、舞台设计、陶瓷设计、玻璃工艺、纤维艺术、摄影艺术、包装设计……如果想当画家，有油画、国画、木刻、雕塑……其实围绕绘画这个中心主题干点什么都可以，都不会离自己喜欢的东西太远。其他专业也一样，如果你喜欢写作，那么与写作相关的专业也很多，将来可以当作家、编辑、评论家、记者、语文教师、文书……这些东西都与写作紧密相关，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所以，在向大方向、大目标前进的过程中，家长没有必要在细节上过多地干预，要尊重孩子的选择，学会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