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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愕地看着衣衫不整的我,还有地上的那些血。那个时候的陈鸿,眼里尽是痛楚。
立即,脱下他的衬衣,套在我身上,并弯下身,将我横抱起来。
我不敢再哭,怕惊动别人。而陈鸿,眼里一直噙着泪光。
那时,我想过,要去死。
死了,一了百了。
第一次,被推进医院妇科手术室。打麻醉剂,缝合伤口。我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毫无思想,像一个被掏空灵魂的人一样。
护士给我褪下沾满血迹的裙子,换上松垮的病人服装。
我的心,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具一样,没有一点温度。
陈鸿在手术室警示灯灭后,第一个冲过来,浮肿的眼圈,像哭过好几回。
“木木,我该砍死我自己。”
我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在病房里,陈鸿打电话给女孩,让她过来。
也许,他们是好和了。但是我提不起兴趣去问。只是想,死了就好了。
女孩赶过来,一进屋,陈鸿就跨过去,甩了她两个耳光,很响。
“陈鸿,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立即陈鸿的第三个巴掌又甩过去,女孩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你个溅货,木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女孩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陈鸿按住女孩,死死地瞪着她,“你心肠怎么这么恶毒?木木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她?”
女孩双眸噙着泪,并不说话,只是像发了疯一样地挣开陈鸿,冲过来,攥我,“你他妈的就会装,给我滚回你的世界里去。”
我并无反应,任她拽扯。
陈鸿一箭步跨过来,拉着她的手,将她甩出去,一字一句地吼,“滚,以后我一眼也不想再看见你。”
“你有种。”她笑了,咬牙切齿地说,“陈鸿,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你所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我一定加倍地讨回来。”
好讨厌这个世界,又乱又吵又脏。
我想,死好了。
那晚,趁着陈鸿外出买夜宵,我将水杯敲烂,选了棱角锋利的一块,朝着左手手腕划下马上就见血了,不疼,只觉手腕凉飕飕的。
原来,死,并不可怕。
不知是谁多事,通知了医生过来抢救。
醒来时,消炎的药液已换成血液,陈鸿像一只悲绝的鬼,头发乱糟糟的。
“我通知了你妈,她和我爸正在赶过来。”他握住我的手,说。
心里很空洞,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意义。
“哭出来行不行木木?”
我呆呆地看着陈鸿,又闭上眼。
半夜时,妈妈在哭,男人狠狠地抽了陈鸿几耳光。
陈鸿跪下来,也哭。
这个世界好吵。
我说,“妈,我要回家。”
“好好好,我们回家。”妈妈搂着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
“我想回北京。”
“好,妈送你回北京。”
“你让我见雪枫吗?”
“让,木木想见谁妈都让。”
“不行,我的身体已经沾上污点了,我不能再见雪枫。”
妈妈嚎啕大哭。
恍惚地记得,是凌晨时赶回深圳的。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妈妈一直搂着我。
男人问要不要去医院?
我说,我要回家。
“好,回家。”妈妈对他说。
车子驶进小区,停下,男人将我横抱起来,往家里走。
好像听见谁家在开门,那张脸,又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沾上污点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呢?
终于,疲惫地闭上眼。
一个星期没有出过门,顿顿饭都是妈妈给bi着吃的。男人每次来都很沉默,只是不厌其烦地送来薰衣草,很新鲜那种,打开窗户时,还引来过蝴蝶。
可可一直在打我手机,不接,终于走上门来。
她一见面就碟碟不休地,开始凶我。
我说,可可你离我远点好不好?
可可用手指擢我的额头,“你是个没有良心的丫头,大家都在筹备毕业晚会了你知不知道?”
我摇头,那不关我的事。
“你怎么了?”
我慢慢地闭上眼,“可可,你回去,我很累。”
突然,可可像发了疯一样地抓着我的手腕,“这是怎么了?”
我使劲地推开她,“你回去,行不行?”
站在我眼前的人,马上就红了眼睛,倔强地望着我,像在等待某种答案。
我疲惫地躺回床上,麻木地望着天花板。可可是被妈妈叫走的,只一会,我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妈妈和可可都走了。
书桌上摆着的那张和雪枫的合照不经意被映入眼帘,我攸地跳起来,将它砸在地上,相框玻璃马上碎裂,雪枫的脸,很显眼。我不甘心地抓起来,对半撕开,再撕,终于将残余的记忆绝裂地扔掉。
迷迷糊糊地躺着,还是做梦了。梦里有魔鬼,一直在拖我,他们说,我的世界不在这里,要我走,去一个黑暗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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