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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否让小萧浪修习道术,全凭萧浪爹决定,张老道并不强求,但起码让小萧浪修习一些“长生诀”,权当强身健体了。
看到这,萧浪爹又拿起那两本书看了看,千家诗,西游记?八,这从哪捡来的封皮啊,还真当武林秘笈掩人耳目呢,看来这老道还真不是一般的老头儿,吞天咒长生诀,真亏他想得出来,这名起的,也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咋不叫吞天神功长生真经呢,拿两本几毛钱的小册子写点东西还真当成绝世武功了啊?
其实这个时候,萧浪爹已下定决心不让小萧浪练什么劳什子吞天咒了,开玩笑,折寿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说张老道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过他可不准备让自己的儿子步老道后尘当道士,这年头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等着被降服啊?再说了这社会主义新时代,降妖除魔什么的早就不能当饭吃了,要不然你看张老道怎么混成为了一袋羊杂碎都能和人撕巴得不亦乐乎的邋遢老道呢,这儿子要是学了这玩意以后还出个毛人头个球地啊?还是遵从伟大领袖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正途啊!
打定主意后,萧浪爹继续往下看,只见张老道接着写到,他之所以会留下两本“秘笈”,并非全是因为与萧家有缘,毕竟天下有缘人多了,张老道又不是开出版社的,虽说这两本小册子不值钱,但也禁不起像传单似的随便发。原来,小萧浪体内的衰神虽然暂时被斗战胜佛给制住了,暂时不会搞出什么大的状况,但须知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平等条约终有被废除的一天,况且这大衰神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现在有萧浪爹体内的斗战胜佛盯着还好,但他日一旦小萧浪离开老爹身边,却难保这大衰神不出什么幺蛾子,因此,学点道术防身也是有必要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张老道也并不是只为了找个传人那么简单啊,不过……萧浪爹还是过不去“折寿”这个坎,不过就是大衰神嘛,大不了就是倒霉点罢了,可这《吞天咒》的折寿效果简直就是个死神啊,和死神比,显然还是衰神要更可爱一点……不过,要知道有时候倒霉得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的感觉也确实能把人憋屈死,唉,算了不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把,反正还早着呢,这种问题怎么着也得等儿子上了大学才可能出现呢吧?
晃了晃脑袋,萧浪爹把这件纠结的事暂时抛在脑后,毕竟他也算是个洒脱之人,孩子的事,就等他长大了让他自己做决定吧!不过就连那《长生诀》也不能让孩子随便练,谁知道这老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自己先练两年试试效果再说。
信的最后,张老道写到:小友,贫道张道剩,此道剩并非“道圣”,更非“盗圣”,道剩,道之剩也,既非玄门正宗,亦非嫡系传人,仅为离经叛道之闲云野鹤而已,且此名为贫道自取,与张道陵并无丝毫关系,切勿赴龙虎山相寻,日后有缘自会再见,望小友以后多行善举,好自为之。
要说当时处在改革开放,社会急速变革的大潮中,萧浪爹一个初中毕业高中函授的普通青年哪里知道张道陵是何许人也,因此这一段话他只理解了“道剩”这个名字和相关解释,至于张道陵、龙虎山什么的只当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类的套话自动忽略掉了。
看罢,萧浪爹轻轻将信纸合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在这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内,他二十多年来形成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地冲击,道术,神仙,衰神附体,连齐天大圣都出来了,这些长期以来被千人捶万人踩的封建迷信都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他眼前,几乎直接毁掉了萧浪爹这个曾经坚定的无神论者的三观,现在一切云收雨歇,要不是炕上那两本书、地上的一堆瓜子皮和小萧浪手中玩着的玉佩,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因为喝多了而做了个相当真实的白日梦。
对了,想到这里萧浪爹想起张老道还留下了个玉佩,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按理说这个穷酸老道哪来的玉佩啊,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看一看稳当,万一这真是个宝贝呢,别让孩子弄坏了。于是,萧浪爹伸手拿过玉佩,端详了起来。
这是一个标准的观音菩萨挂件,就是“男戴菩萨女戴佛”里那个挂在脖子上的菩萨,菩萨脑袋上的光环上还有个孔用来穿红绳,不过这成色怎么看怎么像地摊货。翻到背面一看,果不其然,背面刻有十个大字——山海关?天下第一关留念……很显然,这是张老道流窜到关外过程中在山海关街头顺来的,纯纯的地摊货啊!
不过这也到不出所料,要是这玩意真是个宝贝才真是让萧浪爹无法接受,这地摊货还挺符合张老道的猥琐形象,想来是老道临走时怕小萧浪哭闹顺手掏出来哄他玩的,不过没想到小萧浪好像对这东西挺有兴趣,见东西被老爸抢去了竟扁了小嘴儿要哭,萧浪爹见状赶忙又把挂件塞回小萧浪手中,这才将一场腥风血雨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再次抱起儿子坐在了炕上,下意识地探头看了看紧闭着房门的西屋,萧浪爹多少感到有点庆幸,这边折腾了半天这么大动静都没把萧浪娘吵醒,这要是萧浪娘目睹了刚才这串事件的全过程,还不得闹翻了天啊,还好,看来儿子身上这衰神到目前为止还是挺老实的,没给他们添什么乱。可话又说回来,今天这事要不要告诉萧浪娘呢?如果这么空口白话的话她是肯定不信而且还得以为萧浪爹精神有问题,可要是不说以后万一啥时候知道了不得玩命啊,唉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现在别刺激她了,以后再说……
正当萧浪爹坐在炕上琢磨着善后事宜的时候,小库房的房顶上一个人影缓缓站起身来,不是别人,正是邋遢道士张道剩,原来他一直躲在这里等着萧浪爹把信看完,见萧浪爹妥善地收好了那两本“秘笈”,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噗”地一声吐出了一个枣核,嘴里小声嘟囔着:“这是个什么人家啊,儿子绝世衰神附体,他爹身上趴着斗战胜佛,西屋里也有些古怪,连他家大枣树都能在大冬天挤出个枣来跟我礼尚往来,这还是人类家庭么……哎我那袋羊杂碎掉哪儿来着……”只听“呼”的一声,老道翻身跳往院外,似乎是寻他那袋羊杂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