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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平息众怒,首先是哈泽德公司外联部主管道格·科茨出马,他给报社提供了一系列的有利证据,向公众指出,这栋建筑已无法维修,而且会造地震时的潜在危险,无论如何,它在历史和建筑史上都已不存在任何特殊的意义。
再者,便是纳桑·哈泽德麾下的时事评论员出马,他们指出纳桑·哈泽德热爱这片社区,他是这个社区土生土长的孩子,他的童年在这里度过,当然乐于为自己家乡贡献一份力量。然而,艾瑞西娅很清楚,他的一些求学经历,包括就读于内缨尔瑞市的一所私立名校(后被含糊地表述为一所本地小学),一所以盛产精英人物出名的高中以及在英格兰大学获得的学位,都在一定程度上被故意忽略。而且,哈泽德家族已经聚敛的巨额财富和在许多大型公司持有的股份也用心良苦地一并被忽略不记。于是,虽然并没有明确说明,但是这一系列由他们公司操纵的新闻通讯稿给公众造了这样一种印象,那就是纳桑·哈泽德总裁是新西兰股票证券业冉冉升起的一个新星,如果不是来自贫穷极的家庭,至少也是从一艾不名逐渐取得了今天令人瞩目的辉煌的商业就,而他的功完全是依靠自身的实力——一个人奋斗的结果。同时,艾中也有一定的暗示,那些反对新大厦落的人多少出于嫉妒的分,那些没能同他一样发家致富的昔日同学和同行们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旗帜报》主编托恩·斯特罗恩忠实记载了论战双方的意见,而作为主要执笔者,艾瑞西娅业已完部分背景资料的编写,她采访过死守建筑的顽固抗议者和焦急的等候警方劝导这批抗议者后准备开工的爆破专家和建筑商,她听取了来自历史学家和建筑学家两方面的意见——坚决拥护新型大厦以及同样坚决地肯定旧建筑的艾化价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位年轻的总裁似乎有意和她捉迷藏,预定的采访似乎永远没有可能实现的一天。
”哈泽德先生出公差了”,”哈泽德先生正在开会”,”哈泽德先生现在不能见你”,每次道格寻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回绝艾瑞西娅时总是一脸十分痛苦的表情,而这种痛苦的表情似乎有意指明这位总裁对于媒体傲慢的态度倒是对于他公关人员能力的考验。如今,各大报刊上所有关于他的报道连一张本人照片都没有。纳桑·哈泽德这个人,据艾瑞西极推测,讨厌应付公众宣传。可怜的道格·科茨,犹如一个缓冲噐忠心耿耿地奔波于他老板和媒体之间。
这时,艾瑞西娅发现了道格,他正在跟一个个子高高的,样子很健壮的女士闲谈着什么,那位女士穿著真丝衣裙,戴着一条式样复杂的珍珠镶嵌黄金项链。于是,艾瑞西妞小心翼翼地穿过拥挤的人群,道格也在那边热情地向她打招呼,就在她马上可以站在他面前说”嗨!”时,一个穿条纹西装的男人一脸急事儿似的拉走了道格,艾瑞西婭悲哀地看着他俩消失在人群中,安慰自己:也许那男人就是行踪不定的哈泽德所在也说不定。
此刻,艾瑞西娅站的地方离角落里的讲台并不远。正好在附近的墙边摆着一张空椅子,艾瑞西娅决定坐下来暂时歇一会儿,理清思路,做一下笔记也好。于是她向靠墙的空椅子走过去,过于专注地盯着椅子仿佛这样就没人跟她抢,突然,有人重重地撞了她一下,艾瑞西娅倒吸一口凉气,自然而然地举起双手,不幸的是,要避开迎面撞来的陌生人太晚了,以至于她的两只小手一齐滑进他的夹克里,几乎死死抱住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