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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又过去了,你还好吗?是不是觉得我越来越像老头子了,明知道你是听不到,也不可能回答我的。”福全在坟前自嘲自笑之时,便服打扮的玄烨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玄烨看了看那座孤清的墓碑,回道:“她会听到的,因为她从不曾离开我们的身边。”
“这么巧。”福全淡淡地应着,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即使没有君少卿的提醒,他也是会来的。
“朕是有意来找二哥的,今天是舒雅的死忌,朕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提起洛舒雅,福全心里就有气,满是怨恨地瞪着玄烨,问道:“那皇上有何吩咐?”
生分的话语、透着怨恨的眼神都刺痛着玄烨的心,为什么他们会闹得如斯田地?三年前的今天,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
“二哥,朕知道你心里有恨,朕也很恨自己,可是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这些年来,官员勾结、满汉纷争陈出不穷,朕实在是应接不暇,你就当作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和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上,回到金銮殿上,可以吗?”玄烨满怀沧桑地哀求着,真诚的眼神里充满着期待。福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年少时的点点滴滴流转在心头。
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一起睡觉。他们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君臣,在他面前,他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在他面前,他一直都是最值得尊敬的哥哥。那些过去的岁月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快乐,以至于他们从来不曾想过会像今天这样形同陌路。一切都源自于一个女人,一个他们都深爱着的女人。
“好。”福全在腰间取出一枚铜钱,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如果是正面,福全马上回朝,但如果是反面,那就请皇上从此别再相扰。”
福全曲指一弹,铜钱随即旋入空中,两人的思绪也随着视线没入空中,分别在心里发出最真挚的呼唤。
舒雅,告诉我,我该不该回去?
雅雅。
飞旋的铜钱伴随着两人的呼唤迅速落地,福全往地上看了一眼之后,默不作声地下山了。玄烨一直伫立在原地凝望着,直至福全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之中,伸手抚上身旁的墓碑,眼中万分感慨,万般柔情,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纳兰容若走上前来看了看地上的铜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敛起了,捡起铜钱递到玄烨手里,提醒道:“皇上,该回宫了。”
“嗯。”玄烨踌躇着看了好一会,把铜钱放到墓碑上,落寞地离开了。
他们谁也没有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素衣女子,女子紧抿着唇,看不出任何情绪。身后走近一紫衣少女,少女看了看素衣女子苍白的脸色,担忧地说道:“小姐,这里风大,还是回去吧!”
“嗯。”素衣女子低应一声,转身离去,只留那深深印刻着‘爱妻洛舒雅之墓’的墓碑孤清地伫立在山坡上,那是洛舒雅死后,玄烨为她立的。
慈宁宫内,六宫众人林立,软榻上,身穿锦衣华服的孝庄正闭目养神。
“靳妃啊,听闻你在云裳宫受了惊吓,一直卧病在床,现在可好些了?”孝庄以手撑头倚在软榻上,稍显慵懒地问着。靳妃立马垂下眼睑,起身回话:“回太皇太后,惊吓是受了点,但卧病只是因为受了风寒,已无大碍。”
靳妃,议政大臣索额图之女,玄烨的宠妃,与皇贵妃共掌后宫。
“嗯。”孝庄简单地应了声,转头看向靳妃对面的端嫔:“端妃院子里的花应该开了吧!你那里的花就是不一样,比别处的开得都要好看。”
“回太皇太后,花前几日就开了,太皇太后要是喜欢的话,臣妾待会就让人送过来。”
端妃,玄烨早期册立的妃嫔,位份仅次于靳妃和皇贵妃之下,可是她生性淡泊,从不参与后宫纷争,终日在宫中养花。
“哀家自问不是惜花人,送过来也是浪费,还是等有空去你那里看吧!”孝庄挥手示意端妃退下,接着看向身旁一直不做声的皇贵妃,问道:“皇贵妃怎么都不说话呢,莫非是身体不适?”
“太皇太后忧心啦,臣妾没事,只是生怕打扰了太皇太后与姐妹们聊天而已。”
佟佳皇贵妃,领侍卫内大臣佟国维之女,玄烨的表妹,端庄贤淑,温婉娴静,深得孝庄的喜爱。玄烨也十分尊敬她,但不宠爱,以至于后宫一半的实权落入靳妃手中。
孝庄不悦地握上皇贵妃的手,轻声嗔责:“你这是什么话?你虽不是皇后,但也是三宫六院之主,哀家还指望你管好后宫,好替皇上分忧的呢!”
“太皇太后放心,后宫之事臣妾一定尽心,务求能让皇上安心。”
“太皇太后,回来了!回来了!”苏嬷嬷声到人未到,兴冲冲地奔了进来,孝庄的眉头随即拧起,责问道:“苏麻喇姑,什么事这么慌张?”
“太皇太后,回来了,裕亲王回来了。”
“你说福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孝庄一时开心过头了,左右张望着不知所措,苏嬷嬷接着回禀道:“真的,真的,王爷正在殿外候旨呢!”
“还候什么旨?快让他进来啊!”
“是,奴婢马上去请。”苏嬷嬷说着又奔了出去,皇贵妃握住孝庄的手,宽慰道:“王爷总算回来了,太皇太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
“是啊,这孩子看似温和,其实性子倔得很,走了这么多年,终于肯回来了。”孝庄焦急地看向门口,福全大步流星地进来,下跪行礼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快起来,让皇祖母好好看看。”孝庄泪眼模糊地摸着孙子的脸庞,拧眉斥责道:“怎么瘦了?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哪有瘦了,是皇祖母过于思念而已。”
“你也知道皇祖母思念?宁愿在外面游荡这么多年,也不肯回来看看我这副老骨头。”
“皇祖母老当益壮,哪用孙儿担心,孙儿这不是回来了吗?”福全张开双臂,给祖母来了个甜腻腻的拥抱,孝庄随即展颜欢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推开他追加道:“说好了,不准再走了哦!”
“是,孙儿遵命。”
福全独自流连在云裳宫中,过去的种种还历历在目,每一个角落都蕴含着美好的追忆,每走一步都牵动着无尽的怀念。
“福全,好看吗?”
大殿中央,洛舒雅拿着一件七彩舞衣快乐地旋转着,笑靥如花,那时候的她是快乐的。
“很好看,你永远是最美的。”福全声音嘶哑地低喃着,迷离失神的双眼一如当年般痴迷,但却不敢伸手去触碰,生怕下一刻她就消失不见了。
忍住眼里打转的泪水,转而看向偏厅,洛舒雅的幻影再次浮现。
“福全,你转过身去。”
“哦。”福全听话地转身,只见洛舒雅饶有兴致地拿着尺子左量量右量量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后来才知道她要做衣服,但不是做给自己的,量身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形相似。几天后,看见玄烨穿着那件歪歪斜斜的衣服,他竟然羡慕了。
“舒雅,你真要入宫吗?”福全忐忑地问着,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渴望,又有担忧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