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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责罚!”
于鲁松了一口气,示意手下人把箱子盖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洪宝:“你这狗东西,居然把脑筋动到陛下身上去了,这次轻饶不了你,陛下——”
俞镛之冷眼旁观,忽然开了口:“于公公,今日也晚了,不如先拘起来,明日再审不迟。”
吕泽豫的脸色不太好看:“只怕夜长梦多……”
于鲁截断了他的话头:“俞大人说的是,陛下你意下如何?”
三个人齐齐朝着沐奕言看了过去,沐奕言怔在原地,心里忽然明白了,只怕俞镛之这是在暗示,这两天的搜查取证对她并不有利,洪宝这事不宜再牵扯进来,赶紧先撇清了为好。
可是,她怎么能让洪宝背黑锅?这两世为人以来,虽然她一直倒霉落魄,可从来也没干过什么违心的勾当,现在难道要为了那莫须有的弑弟的罪名,连累洪宝吗?要是背上了这个罪名,洪宝重则丢命,轻则流放、监禁,这一辈子就毁了!就算能逃过一劫,她以后还能看到这个殷勤贴心的小太监吗?
沐奕言看也没看他们,径自上前把洪宝扶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血迹,旋即伸指轻弹了一下他的伤处,洪宝痛得呲了下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洪宝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沐奕言板下脸来,“你有几斤几两朕不知道?这么大个的东西你能偷偷藏得起来?这是朕让你放起来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陛下!”洪宝惊喘了两声,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陛下你糊涂了,是奴才偷的……”
沐奕言不再理他,朝着那三人道:“让爱卿们见笑了,洪宝胆小,被你们一吓就胡说八道了,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这些东西是朕看了喜欢,让他先收在他房里的。”
吕泽豫冷笑了一声:“陛下喜欢不收在自己身旁,反而藏在一个奴才的地方,这谁信?依臣看,是不是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让龙颜大悦的事,陛下赏的啊?”
沐奕言冲着他呲了呲牙:“吕大人说得好,其实朕的确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直想说,却一直没脸说。”
“陛下!”
“陛下!”
洪宝的声音惊惶,俞镛之的声音愠怒,一齐响了起来。
吕泽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屏息看着沐奕言,心中欣喜若狂,几乎想要扑上去撬开沐奕言的嘴。
沐奕言嘲弄地冲着他笑了笑:“吕大人,朕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从于公公那里顺点宝物捣腾着卖了换银子花,让吕大人见笑了。”
吕泽豫一下子僵住了,半晌才冷笑着说:“陛下你这是说笑啊,九五之尊,怎么会少银子花?”
“于公公,俞大人,这个就劳烦你们和吕大人解释解释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洪宝,你赶紧给朕去收拾收拾,哭哭啼啼的,简直丢朕的人!你们都给朕散了,让朕一个人清静清静!”
沐奕言挺直了背,冷冷地扫过了在场所有的人,声音威严,神态傲然清贵,几乎和沐天尧如出一辙,伺候过先帝的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半晌,于鲁率先应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领着人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吕泽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急匆匆地走了,这么好的一个破绽,他要是不能利用,也枉为这二品重臣。
眨眼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俞镛之却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陛下,臣的心脏,迟早有一点要被陛下吓出病来。”他缓缓地道。
沐奕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心微蹙:“俞爱卿这是想说什么?”
“可是,臣忽然发现,只有陛下能让臣这样忽上忽下,一颗心好像吊在半空中一样上不来下不去,臣是不是中了魔了?”俞镛之的神情有些迷惘,目光游移地落在了沐奕言的身上,喃喃地道。
“俞爱卿这是在责怪朕吗?”沐奕言没怎么听清,却傲然挺直了后背,她一直想要俞镛之的刮目相看,只是现在两个人好像渐行渐远。
俞镛之的目光变幻,好像在苦苦挣扎些什么,半晌,他垂下眼睑,隐忍地问道:“陛下,你相信臣吗?”
沐奕言怔了一下,忽然轻佻地笑了笑,几步走到俞镛之跟前,凑到他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俞爱卿这是什么话,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就算俞爱卿拿了一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相信俞爱卿的心里是为了朕好。俞爱卿要不要试试?”
“陛下!”俞镛之狼狈地后退了两步,语声中居然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仓惶,“陛下请自重!臣告退!”
看着他几乎夺路而逃的身影,沐奕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人到底是在演什么戏?刚才是她幻听了?为什么他好像在耳边说了一句“陛下,记着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