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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薇螓首微低,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传来的清浅荷香,然后,她听见他问道,“你昨日说让我答应你一件事情,是什么事?”
忆薇这才想起来,昨天,他对她说的,不论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她。
她依旧贪婪地依偎在他怀中,呢哝道,“这是我们南綦的风俗,你不是南綦子民,也可以不答应的。”
“你说便是,我既娶了你,便都答应你。”钟离墨珩低沉而温和地说道。
忆薇抬起头,平日里娇俏活泼的声音,此刻带了几分沉重,“南綦擅用蛊术,在南綦每对新婚夫妻,都要种下同心蛊,从此以后,便能随时随地,分分秒秒都感受到恋人的开心与伤悲,疼痛与温暖,也正因此,在南綦从来都只有一夫一妻,所有的恋人皆能常伴厮守,情意相通,永世不离。”
“同心蛊,同心蛊,”钟离墨珩反反复复咂摸着,有些愧疚道,“可是忆薇,我注定不能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忆薇点点头,她想说,我也知道。
可是,这句话像一根刺卡在了喉中,她无法说出口,只有一颗缓缓跳动的心在隐隐作痛。
良久,她才艰难地问道,“那我们······还种吗?”
南綦嫁娶之时,必种同心蛊,而这蛊种了之后,男子的右掌心会显现一轮小小的红色太阳,女子的左掌心,则会有一枚银白的皎洁的弯月,一生一世,直到入土都不会消失。而女子婚后若是没有种过同心蛊的印记,则会被当做婚前不洁,因为她若不是将自己交给了自己的丈夫,是无法和他一起种上此蛊的;至于男子若非真心疼爱自己的妻子,也无法种上同心蛊,这则会被当做他对爱情的亵渎。这两者,在南綦都是无法被族人所忍的,会淹没在众人的唾弃中,永世不得翻身,无脸见人。
因此,忆薇问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族规的挑衅,而她,只要他的一个答案。
一念天堂,一念黄泉。全凭钟离墨珩的决定。
他没有让忆薇失望,十分坚定地回答道,“我希望以后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你的存在,我很庆幸有同心蛊将我们永远地维系在一起。”
忆薇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喜悦?感动?还有淡淡的忧愁。
她说,“你真的想好了?以后若是我悲痛欲死之时,你也会心疼,若是我受了皮肉之伤,你也会痛。你是北齐的王爷,你有那样多的责任,真的要选择为了我一个小小女子的悲痛而悲痛,伤感而伤感?”
他蓦地便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唇齿相缠间,她听见他剧烈地呼吸着,呢喃着,“这么多废话,告诉夫君怎么种同心蛊便是。”
她原本因为突如其来的吻,满脸酡红,此时更加滚烫起来,待一吻终了时,才低着头,万般娇羞言道,“同心蛊蛊虫生来便是一对,我们须将掌心划破,在阴阳交合之时,让同心蛊的蛊虫分别钻入我们体内,待一日后,掌心有了印记便是种成了,若是没有印记,便是你不够疼爱我,或是,我没有将完整的自己交付于你。”
“这蛊倒是神奇,竟还有验证真心的功效,我倒是不能不爱你了呢!”钟离墨珩打趣道。
忆薇娇笑着,“若是你真不爱我,可以选择不种此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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