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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葬在树下吧，她不知道在哪儿看了一部电视剧，回来就跟我说，若有来世，她要做一棵树。”墨冷雪脸上显出悲色，“我来吧！”
墨冷云摇摇头。
“来世，你会对我好点吗？”这是阿青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好”时，阿青的脸上还有笑意，好像很满足。
阿青于他只有这点可怜的要求，如果安葬都假他人之手，他如何对得起阿青。
然而他对不起的，何止是阿青？
从阿青开始还起吧！
墨冷云在一棵千年古柏前蹲下，用手去趴地上的泥土。
修长的指甲只一下就全都掐断，血珠冒了出来。
画媚看着有点不忍心，背过身去。
墨冷雪则表情淡漠，淡漠中又夹着些许悲伤。
今天是阿青，也许明天就是自己。
“阿青陪我多久了？”墨冷云一边趴土一边问墨冷雪。
声音平淡无波，可是他心里的悲像潮水一样奔涌。
“八百年了。除了我之处，就数她陪你的时间长了。”
“八百年，我有没有对她好过？”墨冷云低声问，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没有，从来都没有。”墨冷雪一点情面都没留给他。
“可是她居然还是为我而死。”墨冷云声音压仰道，“阿青真傻，就这样，来世还想遇到我，他怎么会这么傻？”
一滴泪落在泥土里。
墨冷云一直以为自己这一生只会为婳祎流泪。
“以前你从来不在乎一条生命，阿青是你的第三个灵物，前二个都被你杀死的，因为他们达不到你的要求。阿青很喜欢你，可你嫌她话多，你怕她乱说，坏了你的事，经常给她洗脑，所以她根本不记得为你做过的事，只知道她很崇拜你。”墨冷雪像是自语。
“这些话，为什么你不跟我说？”墨冷云鼻子发酸。
“说又有什么用，你要的是利用价值，你从来不关心我们的死活。”墨冷雪悲凉的冷笑一声，“我是你的第五个冷雪剑奴，其他四个，有三个是你杀死的，我也差点死在你的手里，因为我没有听你的命令，就杀了一个想要伤害你的妖，我还以为你会感激我。”
“还有一个呢？”画媚忍不住问。
“是被我杀死的，那时我很崇拜你，想要当你的剑奴。”墨冷雪的表情很冷漠。
“你有没有后悔？”画媚代问。
“世上如果有后悔药，我会去买。”墨冷雪沉声道，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画媚现在明白，为什么墨冷云被黑煞关进门内，墨冷雪并不救他。
一没有命令，墨冷雪不能去；二墨冷雪潜意识中也许也想墨冷云去死。
“以后，谁也不能伤害我身边的，包括我自己。”墨冷云掩埋好阿青沉声道。
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墨冷雪听。
墨冷云的指甲全都裂开，十指鲜血淋淋。
“最想听这话的是阿青，他一直盼着你对她好。”
墨冷云咬着唇，做是做女人留下的习惯。
咬唇的时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