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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同生来是个急性子,又对尛儿爱之甚深。如今尛儿因寻我而逝,他便将一腔怨恨和悲痛都洒在我的身上:疯狂得、毫无任何章法地在我身上拳打脚踢。再决定送尛儿回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承受林家对我所有的惩罚,哪怕是死亡!所以,无论他怎么打,怎么骂,我都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踹倒了,爬起来,再跪,一次又一次!
萱儿见我一动不动,知道如此下去我必会被林同活活打死,便从门前冲回来也跪在我的身边哭道:“少爷,少爷!小姐之死,萱儿也有照顾不周之罪,愿领责罚!只孔公子,这一个月来每日抱着小姐,少饮水食,身子已是虚弱不堪,若再打下去,恐怕,恐怕性命不保啊!”
“池玉萱!”林同回手一巴掌扇在萱儿的脸上,说道,“你别急,你的罪责,我待会儿会找你算的!至于这姓孔的畜生,我就是要打死他,让她与我妹妹偿命!”他现在已被愤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为自己的妹妹讨个公道,哪还听得萱儿说的什么。
林伯父虽然悲痛万分,但到底还是理智之人,止住哭泣,悲声说道:“同儿!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尛儿离家出走只为了寻一个负心忘恩之人!如今落得客死异乡,也是她咎由自取。想他孔雅尘自是清高无比,哪能看得上你妹妹。我们林家莫再自取其辱!从今往后,林家与他孔家再无任何渊源!我们林家是生是死,是困是苦都与他姓孔得无关!”
“父亲!”林同叫道
“把尛儿的躯体抱回堂内!”
“父亲!”
“没听到吗?抱,回,去!”
林同忍住愤怒,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才将父亲怀中的妹妹抱起走进府中。林伯父眼眶通红,面泛憔悴的看着我,眼神中含着愤怒和悲哀。仰天一叹,也走回府内。众家丁和丫鬟见主人都回了府内,便也都哀戚着进去了,只林三留下关门。
萱儿叫道:“三叔!”
“萱儿啊,三叔知道你自幼跟随小姐,与小姐情同姐妹,而今小姐病逝,你定伤心无比。然而,最伤心的还是老爷和少爷啊!一年之内连办三场丧事,林家真是祸不单行啊!”
连办三场丧事?我和萱儿闻得有些吃惊。只当是林府中的哪一个家丁丫鬟死了,萱儿泪眼婆娑的问道:“是哪位丫鬟家丁如此命薄啊?”
“哪是什么家丁丫鬟?是老太爷和大夫人啊!”
“林老爷子去世了?!”刚刚看到出来的只有林同和林伯父,就觉得有些不正常的我,现在听到林三叔说老太爷去世了,却又有些不信,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便急切地问道。
林三看我一眼,本不想回话,然而他见我满身伤痕,又一脸急切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的说道:“哎,小姐刚离家出走,老太爷因觉小姐败坏门风,又加前疾未愈,这才一命归西。而夫人因思念小女过甚,又加邻里街坊说三道四,三个月前也魂归黄土!”林三说完,哀伤不禁,竟又流了两行浊泪。
自到林家以来,林老太爷一直待我如同亲孙,如今闻听他真的去世,不免悲上加悲,又因多日来的愧疚早已心力憔悴,一时心血上涌,头脑发蒙,昏了过去。只听得萱儿喊道“公子!公子!”便再也不省人事。
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面破墙脚下,旁边只有萱儿。萱儿正端着一片盛满清水的破碎陶罐的瓦砾朝我口中喂服。看到我醒来慌忙放下,萱儿惊喜的叫道:“公子,你醒了!”
“萱儿!”声音出奇的低微。
“公子!”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三天了。”
“三天了?!”心中一震,那今天不正是尛儿入土的日子吗?看着西方泛黄的太阳,我忙问道:“那尛儿已经安葬了吗?”
萱儿点了点头。
“葬在了哪里?”突然坐起身子,我摇着萱儿的肩膀问道。
“城南三里外的林家祖坟……”
未等萱儿把话说完,我已站起身,像风一样的向城南林家祖坟方向跑去。到了林家祖坟,看到那里果然多了三座新坟。坟上满是散乱的纸钱,其中一座坟前还摆放着祭祀的果品和肉碗,坟前的墓碑上刻着七个字道是:爱女林尛儿之墓。右边临近的坟前的墓碑上刻的是:先考林甫公之墓;再右边那座坟前墓碑上刻的是:林氏花如意之墓。
尛儿之死,林老太爷归西,林伯母黄土埋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所致。若不是我一意孤行,决意寻找那个自以为能带我回2009之人,就不会有尛儿离家出走,就不会惹林老爷子气结而亡,更不会令邻里街坊对着林伯母说三道四,闲言碎语,林伯母也不至于思念成疾,魂归黄土。心中的愧疚和悔恨令我情不自禁的分别在林老爷子和林伯母坟前拜了三拜,而后便在尛儿的坟前长跪不起。
跪在那里细细想来,这两年来,自从来到这个新朝,我天天做着回去的美梦。为了它我不惜伤害尛儿,伤害整个林家!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就因为我的一念之差,便害死了和蔼可亲的林老太爷,害死了温柔娴淑的林伯母,害死了精灵乖巧的尛儿。仅仅因为一个听闻,仅仅因为一个能够知道我是从一千多年以后穿越而来的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尛儿,你听得到吗?我错了!我知道就算我认错也不会有人原谅,我不祈求原谅。这辈子,今生这以后的日子,我便不会再去找寻那些虚幻的捕风捉影的东西,再也不想着回去了,我要在这里,在这个世界,用我这一生来赎我的罪则!从今往后,我要为你守一辈子墓,永永远远再不离开你,直到死去!
这时候,萱儿也跑了过来,看到我跪在那里,心有所不忍。想找几句劝慰的话,却又不知如何言说,嘴唇张了又合,合了再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半句话,默默地陪我跪了下来。
“萱儿,”我说道,“给我讲讲尛儿吧。讲讲你们这七个半月来的经历。我想知道尛儿这最后几个月的生活,想知道她在这最后几个月里,经历多大的坎坷,多大的苦难。我想知道,她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完成,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愿意为她去做,哪怕有多难,就算牺牲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萱儿点了点头,哭泣着便开始诉说她们俩在我逃婚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