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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鱼鹰余火未消,五花大绑的大步跨进结义堂大厅,横眉冷眼的不看曲老三,凛然处之的仰天摆谱,顶牛地说:“你杀就杀,何必客气?翅膀硬了,哪管****没杵达过你妈的干爹呀?我成全你,翻眼珠子就变无情黑脸包公了?大义灭亲,了不起吗?”曲老三羊跪还乳的“噗咚”跪地,双膝倒蹭到老鱼鹰跟前,抱住大腿,“干爹,爹!儿错了。”没说话前已潸潸泪下,“我好糊涂啊,儿不孝,为仨不相干的外人,伤了咱们多年的父子之情。我、我该死!爹!爹!儿赔罪了,请爹爹开恩!”鲁大虎跟喽啰们刷刷跪下,“老爷子开恩!老爷子开恩!”老鱼鹰止不住老泪,滴嗒滴嗒掉了下来,“儿痛改前非,尽孝道,施仁义,善待弟兄,同舟共济,共同御敌,绝不残杀无辜,保一方平安。”老鱼鹰甩着老泪骂着对鲁大虎喊:“还不给老子松绑,看笑话呀?你个王八羔子的。”鲁大虎哦哦喔喔的拎起曲老三,一齐给老鱼鹰松了绑,“我好话说了三千六,就要这个脸儿。才我要松,咋不叫呢,这老爷子?”老鱼鹰扑拉袖子骂道:“你还说,都你鲁大虎的事儿?你不抓回来,哪有这事儿呀?你一逞能,陷老三不仁不孝的地步。”说着,拉过曲老三的手,“老三呐,你算有了悟性。爹也有错,千口之家,主事一人,不该二上做主,把那仨小黄县放跑了,乱了章程。倚老卖老,你回来,也没先递个话,说明原委。爹受点儿委屈,不算啥,别往心里去,爹不怪你。啊?你还有客,我就回了。别忘了,下晚黑儿咱爷俩吃个饭。好些日子了,咱爷们没在一堆儿唠扯了,怪那啥的。好了,老三,别往心里去。人也绑了,大理儿算过去了,人心还不服啊?曲老三连他干爹都敢绑,谁敢乱山规,爹打的样儿比着呢?你错也认了,干爹还有啥说的。家里家外都说得过去,就算了。你要想找那仨姓吉的小子,爹帮你。爹认他仨当孙子了,你还敢咋的呀?”曲老三看老鱼鹰这么开通,心里的愧疚算是减轻了许多。又听老鱼鹰说还认了干亲,喜忧参半,打心眼儿里佩服这仨小子的头脑,连个特性十足的老绝户头子都能摆平,叫老爷子不惜得罪干儿子,冒死救他们。这点上,还真叫曲老三上心要找到这仨小子。“爹,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你老别多心。那仨黄县小子,说没上黑龙镇找谁呀?我就问问,不再会找邪茬了。你干孙子,谁动一手指头,我这当老叔的还不让呢?”老鱼鹰说:“你小子,那可不是咋的。哎呀,当时管顾犯愁了,也没问呀?就姓啥叫啥,还是他们个个儿报的名号呢。姓啥叫啥没错,是姓吉,老大、老二跟老三,亲哥仨。投奔谁家,我压根儿也没问。问了好找后账啊,叫你再逮回来剔蹬了?”曲老三说:“这仨小子是有心人,你老那眼是啥眼呐,老鹰眼,看人准没错,等安顿了,他仨准会回来感恩的。”老鱼鹰笑笑说:“像你啊?”曲老三说:“像我?哈哈,像我就坏菜了。”
老鱼鹰走后,看明白听明白的邓猴子,暗中庆幸,对曲老三的冷淡也刮脸过去了。闹家务吗,曲老三心情自然不好,不尿就不尿了,谁家不闹。闹了,清官难断,最头疼!可曲老三爷俩闹的,哭嚎的,闹的大扯了,又绑又杀的。这闹的好哇,闹得正是时候,也正闹到他的头痛事儿上了。姓吉,仨黄县小子,这不正是殷明喜要找的他仨外甥嘛,对上茬口了!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怨不黄半仙说我是福星呢,真说着了。正愁吹牛吹破了牛皮,怕曲老三不给面子,来个破草帽大卷沿儿呢,这还愁啥愁了?一场“捉放曹”的闹剧,拱手送上门的好消息。真应了那句话,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踩上好时辰了。免开狗屁尊口吧,还打听说啥情况了,低三下四的,多丢面子啊?一个堂堂的商会大会长,向个狗**不是的贼胡子哈气,多那个呀?窝里斗,帮了咱邓子森大忙了,省去了多少唾沫星子不说,五百块大洋啊落下了。天上刮大风了,白捡的馅饼。人要走运,就上点子,你挡都挡不住。这趟道儿,跑的不冤,太值了。
“曲大当家啊曲老弟,凛然大英雄!拿得起,放得下,做事仁义分明。绑干爹为的是绺子上的大义,放干爹为的是父子的情义。不绑不放,不仁不义,就是不孝。佩服!佩服!”邓猴子离座,打躬作揖,恭维地说。
“啊哈,你也不外人,都看到了,见笑!见笑!”曲老三对邓猴子的适时恭维很是受用,对邓猴子识破其中奥秘心中不快,表面还是掩饰的递烟献茶。“都叫那仨‘空子’给闹的,昏了头了我。邓会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有啥事儿吗?”
“没事儿。路过。欻空。”邓猴子忙哈哈掩饰,“哈那啥,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听说曲老弟把姜板牙老姑娘送回姜家围子了?”
“是啊!邓会长也听说了?顺风耳,啥事儿都瞒不过你啊!”曲老三就看不惯邓猴子钻窗户扒门缝的小人恶习,膈应邓猴子猪嘴狗嘴的乱长獠牙,坏事儿就扬巴,好事儿就奉承,就开诚不恭的直挑明,把事儿说开,省得邓猴子背后下蚱下蛆,“我也是天地间顶个鼻子,脸大!当真人不说假话,老相好的求我,你能咋办?我也就是光屁股撵狼,胆大不知害臊!那边草上飞,跟姜板牙有那一个大疙瘩,拿命系的,咋解呀,不好解?两边儿,这就看情重义重了,情不丢义不弃,得摆平。我这个人呢,耗子尾巴的疖子,又没那金刚钻儿,一边为了情,一边也为义。姜板牙那两个儿子好惹的呀?这得往长了看。两下凿巴起来,就一拃的事儿,草上飞肯定造不过人家正规的官兵。溜归齐,人家剿了匪,救了人,还摊个好名声。草上飞呢,仇没报,个个儿还搭上了,鸡蛋碰石头,犯得着吗?退一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仇记着,不算完,有这么回事儿,还非得一报还一报啊?好事儿行,坏事儿呀,还是不要太拿棒槌当针(真)喽!事过境迁,掂量好喽吧?这些道理,草上飞也不苶不傻的,我能当尕娃的尜尜,心有灵犀一点通嘛!这不,情、义,摆平了。其实呢,姜板牙老姑娘有啥错,多好的孩子,是叫草上飞当手中的花瓶了,说不好就摔了。多无辜啊,你瞅着当大疙瘩上的替缸?篙谁搁谁,那心能落忍吗?打油管提溜瓶子的要钱,干嘛拿无辜的小孩子说话,打盆儿论盆儿,打碗儿论碗儿,抽大烟,拔豆苲,一码是一码吗?就冲这,没有香香搅合,我也要出面蘸巴蘸巴的。这都好。一场腥风血雨就风调雨顺了。”
“曲老弟,风流才俊,料事如神,不失儒将风度,多难剔当的襻扣,画龙点睛,廖廖数语,游刃有余,就峰回路转了,真乃妙语回春,抵挡上千军万马啊!”邓猴子恭维两句,事儿也有眉目了,再待下去,就画蛇添足了,还不如回去摸两圈呢,“告辞了老弟。我还有事儿,打搅了。等到镇上,翠花楼,喝花酒,我做东。”
“那好。改日。”曲老三抱拳相送。
邓猴子在回镇的路上就想,这事儿闹的出乎意料,叫老鱼鹰给整砸了,没说上话,咋回复殷明喜呢?这锅老鱼鹰砸的好,砸的值银子啊!这一砸,五百块大洋省下了。我咋得落下这五百块大洋,不能白了殷明喜那抠巴子嗦嗦**的玩意儿,咋说呢?如实说,钱就闹不下。没办事儿,还拿人家钱多掉架呀?拿钱得拿得乐呵,拿得明场。不如实说,又该咋说呢?如果这仨小子还没见到殷明喜,也好说。‘我打探清楚了,那仨小子姓吉,哥仨,我叫曲老三先放了。’这事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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