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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嚷嚷啥呀?该死的大刺头!”一个老婆子拐着一簸箕瓜子,吵吵地说:“还不麻溜的给老东家道喜去?人都在后院呢。老东家今儿个可高兴了,下人都赏了钱。我不呱呱了,你快去吧!”大刺头边喳喳边走地说:“这几房啊?又谁家往火坑里扔肉啊?”老婆子狠狠地指着大刺头背脊梁,咬牙兜嘴的损达,“这刺头就不沁好嗑,瞎咧咧!也不问个里表,几房?人家大少爷填个房,有啥大惊小怪的?这刺猬头才呲咧呢,难剃!”老婆子说着,管事儿的扯身儿往门外瞅,神叨地朝马厩喊:“哎喂马的,大车回来啦,快卸套吧!”喂马的掐个烟袋出来,磨叨,“你个事儿妈的吵吵啥?我早听见了,耳朵又不聋?这马槽哪有地界了,满满的。”老婆子神叨叨凑上去,悄悄拽拽喂马的披的棉衣,抻脖递嘴的够哧喂马的耳朵,喂马的屈屈腰,激拉拉地说:“捅捅咕咕的干啥玩意儿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算咋的呀旁人瞅见……”老婆子杵杵戳戳的咧嘴咬牙的,压死嗓子贴喂马的耳朵说:“大刺头?”喂马的张眼地问:“大刺头又咋啦这?”老婆子嘘唏地说:“又带回仨小子!看那样儿,坐地就不是咱此地人?这、这是不是又捣咕啥人呐?去冬跟卧虎崖老板娘整那出事儿,不也是像今儿个这是的。我寻思,差不离?”喂马的“啊”,“你别瞎整事儿了?整那事儿能往家里瞎领啊,你瞎整吧?这叫东家猫着,这不砸人家大刺头饭碗吗?你消停的,我去看看。”老婆子拧拧的拿贱儿贱的眼光扫下喂马的,“今儿黑人杂,厦屋炕上我等你。”喂马的脸上掠过一丝淫笑,“又犯骚啦?”老婆子翘瘪嘴唇,笑着说:“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才在浪头上,你个老绝户!”喂马的拿眼匕斜的呱哒着拧拧走开老婆子的******,抿哧地念句,“老套包,跟咱还装紧呢?”说完,来到门口。
“哎,你们仨跟大刺头来的呀?”喂马的明知故问,卸下马套,牵马往院里走,回头说:“进来吧,外面怪冷喝的。这大刺头才马虎呢,把捎带的人往那一撂,晾那儿了,整的啥事儿呢?他呀多暂都这样儿,不长脑袋的玩意儿!”
小哥仨跟进院儿。
吉德撒眼一瞅,若干的院子,左是两溜大粮仓,右是牲口棚、碾磨房、仓房跟下人劳金住的房子。中间儿好大的空场,二、三十挂马车摆的满满登登的。一道青砖铺的宽敞甬道,直通后院的大门。大门两侧靠院墙,一溜挺拔的红松树,墨绿苍劲。后院一色的青瓦院墙跟高大的房舍。吉德不禁的脱口说:“好大的一份家业呀?”吉增说:“眼啥馋,再好也是人家的。咱还没落脚儿的地场呢?”吉盛也急拉拉地说:“这大刺头可也是的。咋整也得留下个话呀?这干拉拉的杵着,像个秫秆,算哪门子事儿呀?是走啊是留,跟咱们也不能不说一声吧,就走啊?”
喂马的听了,不慌不忙地说:“不是客不进门。这大家大业的,不差一两个外人的。吃的,喝的,都差不了。等我饮上马,带你们屋去。这都快蒙眼了,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哪去呀?这大刺头啊,属臭虫的,哪有血往哪叮!”吉德跟喂马的凑近乎,“大叔,东家办喜事儿呀?”喂马的说:“可不。大少爷从山外收租子回来,就领回一个姑娘。抓瞎似的,这个忙活,昨儿半晌进家,今儿个就成亲了。就是填房,人家是大姑娘,不门当户对吧,也得三媒六聘的。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啥爹有啥儿。”吉德问:“哪噶达的姑娘啊?”喂马的牵马到马棚旁饮水槽饮马,对吉德说东道西,“那姑娘,我就吃席时瞅见一眼。人还体态娉婷,挺俊的。那一颦一笑的,挺叫人舒服的。只那手跟咱似的,粗拉拉的,挺糙的。那是干农活干粗活弄的。这是又添了个不花钱的使唤丫头。割旁人的肉,贴个个儿身上,这就算穷人的命啊!瞅那姑娘那喜滋滋的样子,不像抢来的,跟大少爷倒挺情投意合的。我听那做饭老婆子说,是离咱这噶达老远的,叫啥偏脸子沟,反正家里穷瞎的。仨丫头片子,还有个快死了的病爹,挺累的。听跟去的炮头说,大少爷从山外回来的路上,在偏脸子沟就病倒了,住在一个姓关的家里,是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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