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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孚进了北衙,才算是真的上了台面了,听说这次去北地还立了大功,把皇上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呶,你看,那几个花瓶、珊瑚,还有那边一盒子珠宝,都是皇上送来的,说是文孚在北边缉获的。”蒋太后不顾红莲心中焦急,前言不搭后语的继续道:“他这上任,你去祝贺,也确实在理儿上,你去挑个瓶子带过去,就说是予赏他的,让他好好办差。他年轻,锦衣卫现在的那些老头儿年纪都大了,他能多帮衬皇上两年,哦,还有啊!让他给他娘说说,让他娘来宫里陪陪哀家,予身体不好了,再不聚聚,老姐俩就都见不到了。”
红莲伴随蒋太后都年,越听还越听出点别的意思来,不吭声的挑了个青花瓷瓶儿。
“你去吧!”蒋太后终于放人了。红莲刚走到门口,蒋太后突然又开口了,道:“对了,红莲,予听说,你有个娘家弟弟来京里了?你这丫头也是,都不说一声,听说是让陈洪也给安排到北衙去了?那正好不过了,你这次去,给文孚说一声,也好让好好照应下你弟弟。你也给你弟弟说,让他跟着文孚好好干,别出幺蛾子,这文孚哪都好,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别到时候弄出点啥事儿,影响了咱老兴王府人儿的感情。”
红莲心里一突,她没有给太后提过这个弟弟的事情,太后如何知道了?红莲忙开口道:“是,太后,奴婢一定好好嘱咐!奴婢家弟弟来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值当打扰太后您,所以就没给太后您说……”红莲的话还没说完,蒋太后也就开口打断了她道:“没事儿,予也确实懒得过问,只是你得记住,文孚刚刚立了大功,皇上正用他,咱可不能拆皇上的台,咱兴王府的富贵,都是落在皇上身上。你也得时常的说说陈洪,你俩的事儿,是先皇恩准了的,哀家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听说这陈洪自此进了京,可是张扬了不少,连咱兴邸的人都欺负,这可不好。
说到底你们兴邸出来的,才是一枝儿。尤其是文孚家,两代都兴邸的老人,从龙之功,你们更要多亲近。”蒋太后语重心长的道。红莲冷汗淋漓,正要说点什么,蒋太后却一挥手道:“予累了,你去吧,好好琢磨琢磨。”
红莲行了个礼,浑浑噩噩的上了车,往锦衣卫北镇抚司去了。红莲坐在车上,半天才回过来神,她没想到,太后在深宫大内,还生着病,却对什么事情都洞若观火,心如明镜。今天听她好似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扯闲篇,却把该说的,该敲打的,都说到了。这如何不让红莲叹息太后如今睿智,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蒋太后一直是个强势的人,而且睿智能干,颇具才学,想当初嘉靖初进京,登基第三日,便因为首辅杨廷和等人要求皇帝不能对兴献王冠之皇帝礼,大怒下旨,请蒋太后进京。结果蒋太后到了沧州后,因为“入门礼”的问题,蒋太后大怒停驾在沧州,不愿进京。
杨廷和等礼官不承认蒋太后是皇太后,提出让蒋太后应该按着藩王的妃子京时的规矩,当由由东安门入,皇帝出东华门迎,这是迎王妃的礼仪。嘉靖帝和蒋太后都非常愤怒,因为他们都认为作为皇帝的母亲,蒋太后自然应该是皇太后,应该由正门,也就是正阳门入京。因为此时,蒋太后停在沧州拒绝进京,还放言要回安陆去,嘉靖帝也大哭,如果母亲不来,他就放弃帝位。最终,在仪礼派的支持下,蒋太后和嘉靖帝终于斗争获胜,最终逼着杨廷和等大臣让步。而后,蒋太后和仪礼派积极配合,最终帮助嘉靖帝掌握大权。由此可见,蒋太后并不是个无知妇人。
红莲想到此,心中暗暗有了计较。而此时,锦衣卫北镇抚司,石头和那些锦衣卫的打斗也已经进入了尾声。这种赶鸭子的打法,开始让陆炳觉得不耐烦了。于此同时,他也想试试,经过这一番,北镇抚司到底有没有全部纳入掌中。陆炳对几位老大人一拱手道:“叔父们,让文孚先拿下那几个乱贼,再和叔叔们叙话。”骆安、王佐、和陈寅都点头同意,王佐道:“文孚不用客气,你只管自便。”
众多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官们,看几位老大人如此支持这位新的北镇抚使,又想想背后的大人们的嘱咐,心中也都有了计较。因为有几位长辈在,陆炳也不坐下,只是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来的及说话,梁旭东和徐良却已经在交换了个眼神后,先一步上前,面对陆炳一抱拳,大声道:“下官,参见北镇抚使陆大人,恭贺大人上任!”而后,那四个和梁旭东、徐良亲近的副千户,也往梁旭东和徐良背后一站,抱拳恭声道:“下官,参见北镇抚使陆大人,恭贺大人上任!”
继而,那些由骆安、王佐、陈寅等一脉传下来的锦衣卫官们,也都按着官阶秩序,一路排下去,大声喝道:“参见北镇抚使陆大人!恭贺大人上任!”大厅内中立的一派,此时也忙混入队伍中,喝道:“参见北镇抚使陆大人!恭贺大人上任!”梁旭东和徐良
陆炳微微一笑,一抬手道:“各位同僚多礼了,以后还望互相提携,好好办差!”梁旭东和徐良再次大喝道:“必效死!”“必效死!”周斌的追随者更加胆颤心惊,有两人一不小心,被石头手中的树干,结结实实的给打个正着,当下倒地哀嚎。陆炳对薛洋道:“你去,帮石头点忙,拿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