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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她长大后的动人模样。
轻轻叹了口气,沐良抬头盯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眼神蓦然发暗。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的五官外貌,却多处承袭宋清华的美丽。
后面的照片陆续有了色彩,直至清晰。沐良扬起的嘴角沉下来,因为这些照片都是宋爱瑜与外公的合照,同样记载着她的生长史。
如果说不嫉妒,那是假的。毕竟宋爱瑜顶替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位置,享受着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特权。
但是沐良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倘若当年,她与宋爱瑜没有被调换,那么今天长在宋家的人就会是她。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这样,就要错过那么好的父母,沐良情愿自己被调换。优越的物质条件固然吸引充满诱惑力,但若是想要换她二十多年的欢乐与幸福,她绝对不会答应。
这世上有些东西,是千金不换的。比如爱情,比如亲情,又比如幸福。
沐良轻笑了声,眼角眉梢的神色平静。如果她真的从小生在宋家,又能过得比宋爱瑜幸福多少?也许会走跟她同样的路!
相册的最后一页有夹层,沐良眼尖瞅见,伸手翻了翻,没想到看到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也已经有些年头,照片的边框已经泛黄,但很平整,看得出来是精心保存的。沐良将照片举到台灯下,望着照片里三个人,神色微有惊讶。
坐在最前面的是宋儒风,他的右手边是宋清华,而他的左手边那个男人,沐良并不认识。
沐良撇撇嘴,特意仔细的看了看。她搜寻着所有见过的人,但确定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照片里的宋清华应该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嘴角噙着一抹笑,长发直直的垂在腰间。这个男人站在她的身边,俊逸的脸上丝毫不见笑容,酷酷的模样。
倏然,沐良好像想到什么,黑亮的双眸眯了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外界对于宋清华丈夫的传闻很多。当年他们在大学时,乔笛就爱八卦,不过那时候他们调侃的对象是宋爱瑜。所以沐良背地里也会听到些议论,不过此时她再去回想,心中却有种凄凉的滋味。
外面的人都知道,宋清华结婚不久,她的丈夫就去世。以至于她早年丧夫,性格孤僻冷傲,阴晴不定。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简怀亦?
林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会旁敲侧击给沐良透露些什么。所以她知道这个名字。
此时沐良望着照片里的这个男人,不禁心生疑惑。如果这个男人是简怀亦,是宋清华的丈夫,那不就是她的……
深吸口气,沐良握着照片的五指紧了紧。须臾,她将相册合上,放回原处。但这张照片她没有放回去。
第二天早上,沐良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她认床,这一换地方,又是彻夜失眠。
刚刚洗漱好,烟姨敲了敲门,进来帮忙收拾。
“我都收拾好了。”沐良拿出外套,准备出门。
烟姨摇摇头,道:“沐小姐,这些事情应该我们做的。”
“没关系。”沐良不习惯被人伺候,她提着包要离开,但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烟姨,我想问您件事情。”
“你说。”烟姨笑了笑。
沐良瞥了眼门外,关上门后才把昨晚那张照片拿出来,她指着照片里的男人,问:“这个男人是谁?”
烟姨年纪大了眼花,她戴上老花镜把照片接过去,“是怀亦啊,也就是你……”她后面的话,在看到沐良黯然的双眸后,识相的闭上嘴。
烟姨将照片还给她。
看到她的表情,沐良已经确定了什么。她把照片收起来,想了想又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墓地在哪里?”
“墓地?”烟姨脸色有些异常。她咬着唇,伸手拉过沐良,“沐小姐,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以前老爷在世的时候,我是绝对不敢对别人说的。”
“什么事?”沐良诧异的问。
烟姨叹了口气,道:“姑爷的墓地里什么都没有,其实那就是装装样子,骗太太的。”
沐良心头大骇。
烟姨垂下眸,声音低沉,“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当年墓地的事情,老爷是交给我去办的。那块墓地里面是空的,压根就没有骨灰。那时候太太每天都要死要活的,老爷没办法,只能这样骗她。”
空的!
沐良脑袋发懵,半天才缓过神来。如果墓地是空的,哪又意味着什么?突然想起上次林蔷问她,想不想知道简怀亦跟宋清华的故事。那时她断然拒绝,此时却有些后悔。
怀揣着心事下楼,沐良提着包经过餐厅时,看到宋清华坐在椅子里,正在喝咖啡看晨报。她挑眉看过来,但看到沐良换了鞋出门,却没有多问。
宋爱瑜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哎哟,有人比我还懒!”宋爱瑜拉开椅子坐下,不阴不阳的开口。
宋清华喝了口牛奶,拿起餐巾擦擦嘴,“她已经出门了。”
望着宋清华转身上楼的背影,宋爱瑜撅着嘴,拿起刀叉,低头吃东西。
开车来到幼儿园,沐良按照昨晚的承诺,今早来送儿子。不过一晚没见,沐果果早上看到沐果,立刻搂着她的脖子大哭。
因为儿子的眼泪,沐良心情更加低落。傅晋臣看她神色不对,但问了好几次,沐良都没有告诉他原因。
将儿子送到幼儿园,沐良独自开车回到宋氏集团。整个上午的工作,比起前段时间沉重不少。林蔷受伤住院,她手下的事情,全部都转到沐良这边。
宋清华离开家,并没有马上去公司。她先让司机将车开到医院,穿上防菌服后,进到加护病房里。
“蔷。”
宋清华拉开椅子坐下,将带来的杯子打开,立刻有扑鼻的咖啡香气。她笑了笑,拉过林蔷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揉搓,“闻到没有,这是我早上特别排队去买的,你想不想喝?”
病床上的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宋清华看着她包裹着纱布的额头,眼眶蓦然发红,“蔷,你要快点醒过来,爸爸的博物馆马上就要开业了,你要跟我一起剪彩。而且你答应过我,要留下陪我过年的,不许骗我!”
监控仪器滴滴的响,但床上的人并无任何反应。宋清华咬着唇别开脸,妆容精致的脸庞黯然无光。在她心底深处,林蔷如同亲人,如今看到好友如此,她真是很痛心!
如今公司的事情有沐良,宋清华比较安心。她整个上午都呆在医院陪伴林蔷,按照医生的叮嘱多跟她说话,希望能够早日看到她清醒。
南城一处贫民区,环境嘈杂。这片地方属于工业区,周围的工厂很多,周围居住的人口比较复杂,形形色色的居民都有。
趁着傍晚菜贩收摊前买东西,无疑能捡到些便宜。桑卉提着菜篮子,身上的棉衣已经都磨白了边,她边走边擦汗,因为要节省几块钱,她特别去远些菜场。
周围邻居已有开火做饭的,桑卉提着篮子,快步往家里走。她刚上到二楼,就听到楼上有噼啪的动静。
提着菜篮快步走到家门外,桑卉果然看到防盗门开着。她拉开门进去,人还没站稳,迎面就被男人拽了个趔趄,“钱呢!”
桑卉脚下的步子不稳,整个人差点栽倒。她一手撑着墙,才能站稳:“没有钱了。”
“又他妈没钱?”男人听到没钱,态度立刻变的更加凶狠。他抬手指着桑卉的鼻子,骂道:“你他妈又骗老子是吧?你上次不是见过那个死丫头,她没给你钱?”
“钱都被你拿走了。”桑卉沉下脸,道:“爱瑜不是死丫头。”
“哼!”
男人瞪着眼,骂道:“怎么不是死丫头?你们还真以为她是宋家的公主,不就是个冒牌货!”
顿了下,他勾了勾唇,阴测测的笑道:“这个冒牌货还是个孽种!你说,要是宋清华那个富婆知道你们骗她,会怎么样?”
“不许胡说!”
“不给老子钱,信不信老子去找宋清华要,顺便跟她谈谈那个小孽种!”
“你——”
桑卉脸色大变,她颤颤巍巍抬起手,解开外套,从里面口袋又掏出一些钱。
“看吧,我就知道你还有钱!”
男人一把夺过桑卉手里的钞票,一分钱都没有给她留下。他满意的拍拍桑卉的肩膀,道:“放心,我才不会那么傻去找宋清华。咱们还指着她那棵摇钱树呢!”
身边的男人头也不回离开,桑卉强撑的那口气泄掉,整个人靠着墙脚站稳,半天才回过神来。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扣扣扣——
房门响,桑卉猛然拉开门,“我已经没钱了,你想逼死我吗?”
门外的女人被吓住。
对面的女人带着墨镜,桑卉蹙起眉,忙问道:“你找谁?”
“卉姐!”
女人摘掉墨镜,语气里含着几分惊喜,“真没想到,你们没有搬家。”
听声音明显是熟悉的,桑卉挑眉细看,眼底渐渐闪过惊愕,“萧雅?”
“对,是我!”
久别重逢的故人,桑卉难免也有几分欢喜,“你怎么回来了?”
萧雅神色激动,越过桑卉的肩头往里不住张望,急声问道:“卉姐,我女儿呢?!”
闻言,桑卉脸色瞬间发白。
下班回家的路上,沐良已经开车到一半,才发现走错路。她现在要回的是宋家,不是自己家,真是很不习惯。
今晚的菜色,明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菜的口味偏清淡,一部分依旧偏辣。
沐良没什么食欲,草草吃了几口,在宋爱瑜嫉妒的目光中,起身回到卧室。上楼的时候,她经过宋爱瑜的房间外,不禁站了站。
她的房间平时都会关门,即便她不在家,也会将门锁上。沐良眉头轻蹙,这样来说的话,进入她的房间并不容易。
不敢在房间外停留太久,沐良怕引起宋爱瑜的注意。转而回到自己的房间,沐良抱着靠枕,正在琢磨白天的事情。
烟姨的那些话,在她心里掀起不小的波动。沐良白天琢磨一天,总觉得心里不安。
手机铃声响起,沐良看到号码,笑着接听,“喂?”
“在做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
沐良握着手机,嘴角轻扬,“刚吃完饭,正在发呆。”
“哦。”傅晋臣轻笑了声,挑眉盯着对面那间亮灯的卧室,道:“出来吧。”
沐良惊诧,“去哪里?”
“我在外面。”
沐良怔了怔,起身走到窗前,果然傅晋臣穿着黑色外套,侧身倚在车前。她满心欢喜的挂断电话,随手拿起外套,一溜烟的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