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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杂念一除,入眠也快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李萼已叫人禀告了薛琮,说是李母常年独自在家,无亲无故,想让颜丛雪代自己尽尽孝心,回去陪母亲一阵,什么时候想她了,再接她进来。
这几月,薛琮为着茶寇的事,已是焦头烂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有心思理会,于是说道:“这种小事何必来跟朕说,让皇后派人送出去就行了。”
颜丛雪进宫之初,许多人都猜测是李萼为她可以长期得宠,又找了个美貌的妹妹来拴住皇上。因此各人表面虽不表现,可都对她设着防。
现在得知她要离开,后宫诸妃反而对她亲近了。
皇后更是大摆筵席为颜丛雪践行。又吩咐了人好好送颜姑娘出宫,照顾的比李萼还要周全。
回到李府,盼儿第一个迎出来。
“表姑娘回来啦。”
颜丛雪笑道:“瞧你,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姨妈可好?”
“好,好。”李母这时也迎了出来。
二人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戏。所有人都道二人亲如母女,想到李母以后不必再孤苦伶仃,无不为她高兴。
有时候,颜丛雪也不禁会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也不错,那样自己就真的是个有人疼爱的孩子了。
“我这次出宫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接近一个叫许峙的,探清此人底细。”
可惜她记得从小接受的训示:对待一切可以合作跟利用的人,都只能能是逢场作戏。
李母沉吟道:“这个人我倒也听说过,当年他曾单人独骑闯入昌黎营地,抓了章安国。说起来也真是勇猛。”
“没错。”颜丛雪道:“如果他真的有勇有谋,那么北伐就非他莫属了。如此一来,对我们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母问:“姑娘打算怎么做?”
颜丛雪道:“听说他已前往沛城,准备对付茶商军。我明日就起程,争取能够阻止他。”
她顿了顿,接着道:“如果他真有本事剿灭茶商军,那么我们决不能让他活着回郡安。”
岂知自启程之日起,已过了半个多月,颜丛雪始终没有追上许峙的脚步。倒是沿途听说,他在各地召集百姓抗敌的事。
颜丛雪心中奇怪,怎么他剿匪不用军队,却来召集老百姓。就算南祁的军队再没有用,到底也是拿枪使箭的,难道还不比那些拿锄头的平头百姓?
直到她无意间听到几个茶商军的谈话,才明白许峙的意思。
原来茶商军之所以几个月来,在湖州、凯坨、德郡、沛城等地都引起了极大骚动,全赖他们对地形熟悉,又有百姓支持。而朝廷军队只会应付大规模的战争,因此屡次受挫。
如今许峙颁布重赏,在当地招募敢死队员并与乡兵分成两队,一部分负责进攻,一部分负责守在要地截击。这样一来,茶商军的优势便全都没有了。
“几位慢走。”颜丛雪上前叫住那几个茶商军。
几人挺住脚步,一人问道:“姑娘有什么事?”
颜丛雪笑道:“不知赖文正先生可在城中?”
那几个茶商军听她提起自己首领的名字,心中起疑,相互使了个眼色。一人说道:“姑娘是想找人吗?不知姑娘找的人有什么特征,我们好想想有没有见过。”
颜丛雪笑道:“几位回去告诉赖文正,就说我有办法对付那个许峙。如果他信得过就到前面的红心客栈找我,如若不然,不出半月茶商军必败。”
其中一人听她说茶商军必败,心中气愤,刚要发作,被同伴拦住。那同伴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薛从燕。”留下一个假名字,颜丛雪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