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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呼啸而至,民警上楼的时候,房东还瘫坐在地上,艰难起身打开了门把手,一副“你们请便”的颓废样子。石妍戴好保护措施,提着仪器走在最前面,陈世捷跟在乔真身后,拉起警戒线,从现在开始,在他们勘查完现场并且初步检查尸体之前,没有人可以靠近这片区域。
乔真扭头,默默审视地上的男人。房东的脸色苍白,脸上的恐惧是装不出也掩饰不了的。他所住的屋子就在外间,一个沙发床还没来得及收拢。这时候,乔饶刚一把将他扶起,对他开始问话。
她继续往里走,里屋一目了然,没有翻动和搏斗的痕迹。死者的床头有一只烟灰缸,其中还有烟头。床头还有一把小旅馆常用的塑料梳子,上面的字迹被仔细磨掉了。地上散落着扑克牌、香烟纸巾和空啤酒瓶。
死者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单人床上,他的脸部盖着一条毛巾,被血水浸透发硬。掀开遮盖物,受害人的脸露了出来,累计二三十刀的划痕,凶手显然是想让人难以分辨出他生前的模样。
石妍用手指触摸死者的头发,查看他被掀起的头皮,又检查了下尸斑和尸僵情况:“致命伤在头部,没有任何反抗痕迹,他是在睡梦里被害的。”
“不是被勒死的?”乔真指指他颈部的打了结的绳子。绳结的形状不是一般的死结,看上去有些复杂。
“窒息伤和划痕伤都是后面叠加上去的,最初的致命伤就在头部,死亡原因是颅脑损伤。”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乔真好奇问道。
“不是看出来,而是分析出来的。”石妍纠正她的说法,“你看,他的头部有皮肤裂伤,伴有脑组织挫伤,皮下出血严重,颅骨还有凹陷性骨折。但是他的脸部到下颚部有大小不一的创口那么多处,却基本上是平行创口,说明他遭袭击时已经处于毫无抵抗能力的昏迷状态,如果是勒死的话,还来得及有反应时间,会有反抗痕迹。至于颈部,那是凶手为了确保其死亡,做的加害动作。”
乔真向她竖起大拇指:“领教了,真是隔行隔山。能判定死亡时间吗?”
“等回解剖室,看了他的胃内容物情况,判断更精准些。”
乔真环顾四周,凶器不翼而飞,毛巾确认是房东的私人物品,但乔饶刚显然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而将怀疑重点牢牢锁定在另一个合租人的身上。他何时消失的,房东根本没有觉察到。
他惊魂未定地告诉警察:“这两个人是战友,没留手机电话给我,说是刚刚来这城市。”
张臣挚问:“名字知不知道,他们没手机怎么联系你的?”
“据他们说是,一下长途汽车,就用公用电话和我说要租房子。电话没有,但是身份证给过我,我们的租房合同就是留的那人的身份证。”房东畏缩着朝屋内抬抬下巴。
“合同在哪里?”
“我这就找给你们。”房东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一阵捣腾,翻出了一份文件。没几分钟,张臣挚从屋外进来告诉大家:“不是本人,身份证是被盗用的。”
乔真望向床上的死者,刚才经过搜查,他的随身物品没有一样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现在他们急需要做的就是,先确定无名氏死者到底是谁,怎么会从外乡来到此地,到底在本地从事什么行业?
当天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刑队的侦查员三三两两给家人发了消息,主动留下加班。等到晚八点张臣挚想到召集大家开案情分析会时,内勤轻而易举地召集到了人,忙不迭地准备投影仪和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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