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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地见了礼,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她已然开始操琴。
然之前只是用清风明月般的轻弹做为引子,虽寥寥几音,已经比之前在榴花林内,听到的皇甫嫣然的弹唱不知要高明多少。
这时候,宗伯孤注已经将自己的短箫赏来,我深吸口气,一缕箫声已经缓缓溢出,仍然是那曲“花殇”。
花殇
曲江南岸寺中僧,飘忽浮生疾似风。
落日澄江乌榜外,流尽年光是此声。
伤见摧残旧宫树,离宫划开赤帝怒。
曲声一起,脑海里便早已经反反复复都是澹台那速的影子,只怕他早已经成为红颜剧毒下的亡魂,我却还一直在怨怪他,他若感应到了必也不安。只恨自己不能真正化为恭辛子,用生命去炼制解药……
而被称为烙儿的闽女,琴音竟然在刹那间与萧声配合的天衣无缝,甚至占了主导作用,原来她竟然也会弹奏这曲花殇。叮咚之中,泪珠暗落,琴箫相和之下,早已经少了那份暗藏其中的肃然和绝决,只有女儿家百转柔肠内,数不清的心事,说不尽的思念和烦恼。如此一来,众人皆侧耳倾听,除了箫琴之声,便再难闻听其它的声音。
我与那名叫烙儿的女子互视了眼,发现对方眼中都有着一份了然,和深藏在眼眸中的泪。
微微点头,所谓知音难觅,全凭缘份。
我与这烙儿倒有些缘份。
正在这时,忽闻一缕悠悠箫音隐隐地贯入此曲中,并不突兀,只是正好弥补了此曲中所缺少的铁马金戈,夕阳残照之感。
这竟像是,澹台那速的箫音——
心知他不可能在这里,胸腔深处蓦然涌起的酸涩,使我忍不住轻轻地哽咽了下。箫音微颤,刹那间已然跟不上那流水般的琴音和隐隐传来的萧声,便不再勉强,将萧递给身边的婢女,倍感歉意地向宗伯孤注点点头,将短箫还给了他。
但很快,婢女又走了回来,低声说:“娘娘,皇上说这短箫便赏给娘娘罢!”
这短箫向来为宗伯孤注重视,皇甫嫣然几次耍闹着要将箫收入自己囊中都未得呈,这时忽然要赏给我,我立刻觉得承受不起,看向宗伯孤注时,他却又去听那琴箫和鸣了。
也不好当众推辞,小事做大,只得悄悄地将箫收入怀中。看向皇甫嫣然时,却见她完全沉浸在箫声中,竟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事,心情微微地松了下,像做贼成功似的拿了自己不该得之物,怕惹麻烦,更将短箫深藏衣袖中。
一曲终罢。
随着琴音的停止,那萧声便也倏然地隐去了。
燕山旷大,根本不知那箫声从何而来,又到哪里去寻。
“啪啪啪——”
闽皇鼓掌不已,“好,吹奏得好!”
话音方落,忽一阵较猛山风刮来,吹起我与那闽女烙儿的面纱,只拂起一下,便又落了下来,便听得闽皇与宗伯孤注齐齐喝彩,“好漂亮的美人儿!(好漂亮!)”
我忙压下面纱,抬目看时,却是闽皇正热情地盯着我,原来他的喝彩声竟是对于我而言的。再看宗伯孤注时,他似乎发觉自己失态,已然端起酒杯喝着酒,掩饰淡淡的尴尬。想来是刚才那阵风将我面纱吹起,而正好我是侧坐高台之上,左半边脸上并无刀疤,是以才能够得到赞叹。
忽又想到,宗伯孤注见我真容不止一次两次,从未如此赞叹我的漂亮,难道他的赞叹竟然是对闽女烙儿说的?
见那闽女已然别了闽皇和宗伯孤注往台下而去,不由地感到好奇,不知她在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又是怎样的美貌?
还没等我开口问,宗伯孤注已经问道:“刚才那女子,却是谁?好高超的操琴之技。”
闽皇笑道:“那却是个很特殊的女子,在我闽国也有着很特殊的地位,此燕山之行却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只是出来见见世面而已。如果不是刚才本皇的皇后提起,本皇也不会让她出来献艺的。不过宗伯兄,你的贵妃又漂亮,又吹得好箫,你真是有福气极了!”
闽皇对那闽女的身份含糊其词,并不明说,宗伯孤注有点不乐,但也不多问,只是敷衍地客气道:“哪里,这局却是烙儿姑娘胜出。”
闽皇摇头,表示不赞同地说:“贵妃娘娘虽然没有吹奏完全曲,但是之前的箫音足可称饶梁三日而不绝,最难得是贯注自己的情感在其中,倘若不是情到深处又怎么会嘎然而止?即使贵妃娘娘停止箫音,却又有那不知名的人儿不动声色续奏,整支曲子未曾终断或有不足之处,真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真是好极了!”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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