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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透再给他倒一杯的提议,环视周身,没找见一起穿越回来的大天狗、桃矢几人,心头再度不安地缩紧:“大天狗呢?还有桃矢和月,他们去哪儿了?”
“桃矢和你一样,从时空隧道中跌出来后便晕了过去,所以月先带他回家休息了。”白马没有跟随其他两位侦探的脚步挤兑他,反而好心解答他的疑惑,并且从口袋里取出三张蓝底金纹的符箓放到他身边,“跟你一起回来的妖怪寄居在这三张符箓里,他们说自己暂时不太能适应现代的环境,所以先在里面呆几天,等熟悉现代的……规则了再出来见你。”
“知道了,多谢。”收起符箓,琴酒破天荒向他道了声谢,又摇头道:“都说让你们别来了。”
闻言,白马顶着服部的怒目而视,云淡风轻地笑道:“让他们过来也很好啊,为这个单调的世界增添了许多别样的精彩。更何况,你看起来也没有特别不高兴的样子。”
琴酒淡然地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倒是服部不乐意了,揪住他衣领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拽,气冲冲地问:“你什么意思啊?想跟他站一队是吗?”
白马嘴角一抽,很想发火,却顾忌着自己的修养压下火气,拉开他的手,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希望你记住,现在你们和他是合作关系,我也是你们的外援之一,请不要代入太多私人情感,尤其是你的愤怒和不平。这些情绪,等扳倒了组织你再发泄也不迟。”
服部冷笑:“冠冕堂皇。”
琴酒不耐烦看他俩小孩子斗嘴似的吵架,按着额头挥挥手:“我头疼想补个觉,你们要吵出去吵。”
这时,赤井秀一恰好缓过劲儿来,听见这话不由得轻笑一声:“我也头疼,能跟你一块儿补觉吗?”
琴酒翻着死鱼眼看他,举起搭在手边的惊鸿剑,他立马识趣地在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配合着安室透把柯南几人推出卧室。
白马与服部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在房门合拢时被完全挡在外面,琴酒的耳根终于清静下来。
长出一口气,他躺回枕头上,手却仍然抓着惊鸿剑,被柯南他们打断的不安也慢慢卷土重来。
木箱就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琴酒不知为何,不太愿意去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好像那是潘多拉的魔盒,装着无数灾厄,一旦打开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归根结底,还是和那个古怪的梦有关。
琴酒的睡眠一向又轻又浅,别说做梦,就是稍微大一点的动静都能将他吵醒,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根本不知道做梦是什么感觉。或许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那个噩梦如此耿耿于怀吧。
一个从来不做梦的人,突然有一天做了个无比逼真的噩梦,换作是谁都会感到不安,更何况是琴酒这样多疑敏锐的人。
说是头疼要补觉,不过琴酒躺下后,却因心神不宁,翻来覆去都没有睡意。独自烦躁半天,他掏出手机给97号打电话,准备旁敲侧击地跟她交代一下自己做的梦。可令他惊讶的是,97号,或者说宇减基的电话破地天荒地没打通。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您拨打的线路因正在维修而暂停使用,请十天后再播”的提示音,琴酒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什么时候不维修,偏偏这个时候维修,而且在维修之前97号还没事人似的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这里面美猫腻傻子都不信。琴酒原本就怀疑自己的梦有蹊跷,这样一来,他不仅是怀疑,而是直接确定了。
扔下手机,琴酒把木箱抱到怀里,长指摩挲着盖子上细腻的花纹良久,用缓慢得好像举着千斤重的东西般的速度打开箱子,与梦中相似的飘逸洁白的“天神羽衣”映入眼帘。唯一不同之处在于羽衣上还压着一把银白色的短剑,正是与惊鸿剑配套的飘渺剑。
说起来,不管是“天神羽衣”亦或飘渺剑,琴酒都从未用过,他用得最多最顺手的一直是水枪形态的惊鸿剑和银链,所以无从判断它们的威力。
不过,那个噩梦中既然是“天神羽衣”救了自己,就说明在现实中它也可能是化解某个危机的关键所在。无论如何,平时还是把它带在身边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将惊鸿剑一同放入木箱,合上盖子,琴酒启动了银链的“被动防御”模式,正想躺下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去帮桃矢解除他体内的隐患以及应对接下来的变故,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抬头看去,只见安室透拧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热腾腾的牛奶,见他没睡还松了口气,说道:“没睡就好。牛奶有助睡眠,你把这个喝了再睡。”
牛奶?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对这种自带幼稚光环的饮料嗤之以鼻,琴酒刚要拒绝,却又想起了那个噩梦,内心莫名一阵发冷,拒绝的话转了个弯,变成淡淡的“嗯”。
安室透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一肚子劝说的话生生了憋回去,好笑地把杯子递过去:“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太甜的饮料。”
在组织里卧底的那段时间,安室透多多少少了解一点琴酒的喜好,他是从来不碰甜食的,饮料除了酒也就咖啡能入他法眼。安室透是看他有些心神不宁,才试探性地冲了杯牛奶给他送来,却没有真想过他会喝。
“我偶尔也会换换口味。”琴酒半真半假地解释,接过牛奶一口饮尽。
安室透眯起眼,总觉得回到现代后琴酒的状态不大对劲。只是见他眉宇间罕见地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疲倦,再多疑惑也问不出口,只能压回心底,打算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从他手里拿走空杯子,安室透顺手抹掉他唇角的奶渍,微笑着道了句“晚安”,他带上门离开,房中重新恢复安静。
窗外夜色安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