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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坎坷,起先还能远远看到四舅母乘坐的车子,但没多久就什么都见不到了。小可也有点儿慌神,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额头上汗如雨下,身子绷得笔直。白洛彬起先还会安慰他几句,后来见不起什么作用,只能和我说些轻松的话题,“对了,自你走了之后,萧靖风把我骂了好一阵,说是妹子要走,怎么不请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送行?后来我把姑姑的事情跟他说了,这才算是放过我。”
我笑了一声,“倒是多谢他的惦记了。”
差不多开了一个多小时,总算看到了山坳里的寺庙,也不见有多么恢宏庞大,但暮鼓晨钟,又在这样静逸的深山老林之中,难免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庄重。小可仍旧不敢大意,将车子开得稳稳当当,直到在山门停下,人才总算松了口长气,趴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绷紧了神经总算松了下来。白洛彬赞赏地说道,“能独当一面了,不错。”
富贵叔在寺门前静候,见着我们,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他过来打开车门,请我和白洛彬下车,低声道,“四太太已经进寺了,六少爷和姑娘也赶紧进去吧,这大半日车程下来,想必都累了,先去厢房歇息片刻,缓缓精神。”
白洛彬嗯了一声。进入寺庙,先看到一条不宽的青石小路,两侧的空地上打了一口水井,另种着几株参天的古树,空隙之间,仍能看不到不少树根,穿插着种了些小树。富贵叔惋惜地说道,“原本这里种的全都是一齐的大树,枝繁叶茂,长势极好。不过山洪一来,摧毁了大半,只剩了这么几棵,很是可惜。”
又过了一道月洞门,铺面而来缥缈的香气,原来这间大院是一间佛堂,台阶上的空地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上面插满了香火,有尼姑正在清扫庭院,见到来客也不惊慌,路过时都行佛礼,脚步飘轻,不出半点儿声音。这种情况下,富贵叔也不好意思多做介绍了。绕过佛堂,后面又是一扇门,一个中年尼姑候在门口,见到来人,忙上前行礼问候,“阿弥陀佛,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主持命我候在这里迎接贵客,就请跟我去厢房休息吧。”
富贵叔一听,连连点头,“六少爷,姑娘,你们两位且跟师太去,我去外面瞧瞧小可车子停到了哪里,再看看栓子的车到了没有。”
“去吧。”白洛彬冲他点了下头。
跟上中年尼姑的脚步,我们穿过两个小院,终于来到一栋长长的别院。一进院子,就见到李妈正要往外走,见到我们,笑着道,“哟,到了。太太还担心你们没到,让我去门口接应呢。”忙领着我们去了四舅母所住的屋子。
佛门清修之地,摆设极简,屋子里除了一张床和两把旧椅之外,几乎别无他物。但屋子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也不见半点儿灰尘。
四舅母正在和晓风师太闲聊,见到我们,放心地笑了一声。白洛彬和我都有些累,与四舅母简单说了几句,就由那位中年尼姑请到了一旁的客房休息。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困劲上来,往床上一倒,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