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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阴雨绵绵,好似整座城市都陷入了一股莫大的悲痛之中,那么的软弱无力。
苏静的尸体送往火葬场那天刚好是司徒格生日的前一天,回来之后任小茴就直接抱着苏静的骨灰盒到了齐名的家。
一踏进齐名的大门,任小茴的眼眶又湿润了。
对面的花瓶已经插满了红得滴血的玫瑰,鱼缸里的鱼好似能游到自己的面前,沙发的靠垫整整齐齐慵懒的倚着,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一叠杂志,苏静好像就坐在这样的空间里,悠闲地翻着杂志,忽然闻声才将目光落到他们身上。
任小茴的眼泪还是无声的落了下来。
齐名没有说话,而是将任小茴怀里的骨灰盒拿过来放到那一束玫瑰旁边,那是苏静生前唯一喜爱的花。
她说人们都把红玫瑰看成热烈的爱,但她却总觉得那也含有对生命的热烈追求。
整洁的沉闷空间总是让人呼吸困难,齐名走到阳台,密密麻麻的细雨如丝,在风的带领下微微倾斜,飘落到脸上,留恋着那份温暖。
背后的那处沉寂,以往都是任小茴蹦来跳去的还要踩到地上的书,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得老远,要么直接抄起来往他身上扔。
每每如此,齐名都会从电脑旁移过身体,然后凑到任小茴的脸前,一脸的流氓相说,你就收了我吧,要不然我会就此颓废终生的,你也忍心?
任小茴气急败坏的一掌推开他的脸,像你这样的男人只有苏静那个傻子才要。
齐名也不生气,继续笑盈盈的将脸贴过去,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到哪里去找?能如此赤诚坦荡荡的送给你,你得双手接上。
任小茴确实是奉上了双手,狠狠地掐着齐名的双臂,直到痛得他乖乖求饶才松手。
齐名一边安抚手臂上吓人的红印,一边指着她的大脑袋警告说,以后没人要的时候别哭着求我收你。
任小茴却不以为然的笑了,那我肯定誓死守身如玉孤独终老。
如今齐名不敢回头,害怕任小茴仍旧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一步。
他更宁愿自己的屋子邋遢得不堪入目,也不愿连漂浮的灰尘都沾有苏静的气息。在将任小茴推到司徒格怀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也是自己一手将苏静送走。
他,才是最可怕的杀手。
任小茴看着齐名温厚的背影,竟也单薄了不少。
都说触景生情。
她突然大步走到花瓶前,将血红的玫瑰拔出来扔到地上,花朵碎了一地,却还要用力的踩上去,直到花瓣黏在地板上渗出斑斑红迹。
她还嫌不够,又将沙发的靠垫一个一个的到处乱扔,水果也滚到茶几边缘最终在地上砸出脆弱的声响,杂志在半空中哗啦啦的拼命挣扎,也未能摆脱着地的宿命。
齐名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干完这一切之后落寂的瘫在沙发上,哭着说,我宁愿她没有回来过。
他,又何尝不是。
从齐名家出来之后,任小茴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书店。那是苏静唯一没有呆过的地方,也是她如今唯一能逃避失去的地方。
齐名站在阳台看着任小茴失魂落魄的行走,喉咙干涩难忍,他想叫住她更想留住她,却又深知一切徒劳。
一阵细雨过后,阴霾的天空流露着昏沉沉的哀伤。
西街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加上糟糕的天气,除了开着的几家店面,也就只有任小茴一人。
她走到自家书店门口停住脚步,像某个过路人,仰头看着木匾上的“一瞬年华”四字。
生命的起起落落大抵也就是将那数载年华驾崩于这一瞬间。
任小茴想,阎王爷在翻生死簿的时候,难道苏静刚好触犯了天条?
苏静说她没有妄想症,还执意要证明给他们看,所以才遭到迫害?
也许是太过沉溺在悲痛的思索中,前方五米处停着的那辆熟悉的银色汽车也未能介入视线。
当车内的主人走到任小茴跟前的时候,她只是轻轻移了移眼就顺着目光一起靠了过去。
曾经有人告诉过她,人生总会面临很多形式的失去,却没有人告诉她有些失去会如此猝不及防。
“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任小茴静静的低声说。
“不会。”司徒格回答的很坚定。
任小茴伸出手臂轻轻的环住司徒格的腰,在过去的十年里,她想过很多与他拥抱的方式,不管是哪一种都充满着脸红的娇羞和心跳的猜测。
可是今天,任小茴没有红润的娇脸也没有加速的心跳,一切好像都跟十年前约定好了,来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真的很温暖,暖到心窝,让人心安。
待司徒格感到双腿发麻的时候,微低下头,却见任小茴居然就这样睡着了,颇有些无奈,却笑得异常舒心。轻轻地将她抱起放到车里,她只是动了几下,很快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他见过很多女人,迄今为止也就只有一个女人让他无法释怀。但是,每当在面对任小茴孩子气的俏皮时,心脏居然能不受控制的为之一动。
车窗外昏黄的路灯突然穿过挡风玻璃落在她安详而纯净的脸上,丝丝细雨也在灯光下轻柔飘洒。
司徒格俯过身,轻轻吻了吻任小茴紧闭的眼,他感觉到那睫毛在颤抖。
其实,在司徒格抱起她的那一刻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醒来,想到睡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就觉得自己有失女子的矜持之态,掰着手指数也就几天的相处时间,她任小茴凭什么让司徒格不要离开她。
当眼角感受到蜻蜓点水般的温润时,一定是血管急剧喷张,才导致任小茴的脸腾地一下子发烧,红满整张大圆脸。
她觉得自己是时候醒来了,要不然就装不下去了。
司徒格近在咫尺英俊而找不到一丁点儿瑕疵的脸令任小茴的身体很自觉的朝下滑,躲到他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她不想让他如此近距离盯着自己的脸看,要不然肯定会发现塌鼻子两边若隐若现的斑点和昨天才冒出来的红痘痘。
“你醒了?”司徒格的脸并没有离去,笑着问。
任小茴只是弱弱的点点头,那样子实在是委屈透了。她甚至怀疑司徒格那一口的笑意是冲着她脸上的脏东西去的。
“饿了吗?”司徒格还是没有起身,又问。
任小茴还是弱弱的点点头,不敢抬眼看这个几乎将呼吸送进自己嘴边的人。
“想吃什么?”
任小茴最终狠下心,一个决定,豁出去了。抬起头就迎上司徒格的脸,她承认自己在这一刻还是犯了花痴,要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女的,绝对要抱住猛亲两口还嫌不够。
“我不饿。”任小茴的声音比蜜蜂采蜜还要轻,话毕就想将那三字扯回来咽到肚子里,永世不得超生。
其实是她真的不饿,刚刚司徒格问她饿了没,她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而已。
她不是故意要说谎,她只是太过紧张。
当司徒格从眼皮底下离去的时候,任小茴又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好歹也活了快三十年,怎么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似地,看到暗恋对象心就止不住的要往外跳,就差摇起五星红旗耀武扬威高亢激昂的唱着我爱你。
可是转念又想,她明明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为什么每次看他的时候都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多少也要吃一点。”司徒格说,“身体要紧。”
任小茴默默地不做声,任由着司徒格将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