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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这个角色,从小说里的家中突然消失之后。
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和人物的形象,都开始作了重新的安排、调整和抒写。
这些变化,起初都有过许多假设。
一、我在小说的生活结构中已经死了,为了情节的安排,只是还没有被人们发现尸体。
二、我没有离开小说,因为怕死,不敢离开,所以就悄悄地躲在小说的一些不易被发现的角落,这儿包括岩洞、森林,或者在一些彝族部落里干起了别的什么。
三、我有离开小说的一切行动,但是在翻越横山的途中被冻死、摔死或被野兽咬死了。
四、我已离开了小说的角色,跑到很远很远的山那边去了。
五、我还活着,只是给人贩子到山西或内蒙这些地方。
……
不想死、更不愿去死的念头,曾经是我在小说里体现得最为突出的特点。
我一直认为,人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可为什么非得要用死来说事呢?人生八十年,可以证明多少历史?
再说了,一张人皮在身上,说要脱下去做猪狗一样不能言语的动物或植物。
多可悲?
想起这些,要是在战争年代,我应该是最有资格做叛徒的人。
还好,历史没给我这个机会。
为此,小说里的故事经过多角度的考虑,必须假设我没有死。
因为,这个结论对所有人来说,都比较合乎情理,在逻辑上也有相对平衡的讨论余地。
既然已经设定我是没有死的,那么,我留下来的这个死人角色又由谁去接替呢?谁最合适呢?
在这里,小说又假设了十多名与我具有相同处境的人来定位选择。
但是,这个可悲的角色,还是放在了我的家人身上。
在这里,小说又经过了仔细的分析,决定让汉食来完成我留下的死亡角色。
死亡的方式详细,固而要谈细节。
汉食是我的幺兄弟,六岁。
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水灵灵地载着一家人快要遗忘的童趣。
深黑的长头发,是好几个月没有理发的见证。
常常在脚上穿一双汉籽或汉今的大鞋,一张鲜活的红脸蛋配上汉籽的衣裳。
腰间再系一根草绳,样子活像古时候的小少爷们儿,一衣即遮完没穿裤子的下半身。
这样,拉屎屙尿都很方便。
这是穷人的一种发明,它可让孩子在上小学前的日子里,节约许多买布做裤子的钱。
眼看汉食离穿裤子的日子不远了,一家人也就忘不了要找点空余时间来教他学习一、二、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