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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推开门,却发觉门口正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是毕訾暄。
在他的身后,那抹纤细的身影正用一种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呵。
她一笑而过,将行李箱握紧,面无表情的说道:“请让开,我想要出去。”
他这时拦着,有何用?有何意义?就这样将她拦着,不让她离开,将她当做宠物囚禁一辈子?
呵,她不是这样的女人,至少不会让他遂愿。
一个女人,一个爱情,一个幸福,一个男人。
“你又想干嘛?离家,出走?”毕訾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漆黑的眼眸深沉的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呵呵。
她只是伸开手,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紧握住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白皙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道红肿的痕迹。
她不在乎,一点都不觉得疼。
当,悲伤成了一条流动的河,当它成了一个习惯,已经无所谓了。
她径自走过他身边,松开了,便是松开了,大步掠过那个女人身边,昂首挺胸,大步往玄关里走去。
打开门,却被身后一股大力一把拉了回去,手腕被握得生疼,生疼,就像一只巨大的钳子,深深的齿轮扎进了皮肉里。
“别无理取闹了。我刚回来而已。”毕訾暄拧着眉,冷魅的俊脸多了一抹瘦削,与平常的他有一丝对比的鲜明。
而,贝茈并未察觉,她只是冷笑一声,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知道吗?毕訾暄。
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会把钱还给你。我们互不相欠。”她再一次甩开他的手,禁锢她,对他有什么好处?无非是多个床伴,情妇,他一个堂堂大总裁,一大把的女人,随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非得耍小孩子脾气么?这不是你的身份该有的。”
冷魅,深沉,嗓音带着魄力。
呵。
再次威胁她?以钱?以他的魅力?
呵呵。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毕总裁,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
她大力的拉起行李箱,昂首,挺胸,如墨的发丝吹散在她的肩上,随风轻轻扬起,打开门,一把打开,甩上。
啪的一声。
一切都结束了。
走下公寓下,她抬头看向蔚蓝的天际,那清澈的纯粹,朵朵纯净白色的云朵,点缀其间,如棉花糖一般,散发着阵阵迷人的色泽。
解脱,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走出了第一步,就像是走出了她的世界里。
走出小区外,她拉着箱子,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踩着平跟鞋,挥手,坐进一辆的士内,报了小荇酒店的名字。
扣扣扣。
敲门声,嘟嘟嘟的响起。
门打开来。
门内,门外,皆是一惊。
“小贝,你怎么拿着行李箱?”一身浴袍随意打扮的卓荇正拦在门口,惊愕的看着门外站着的贝茈,脸色有些惊慌。
贝茈的脸色也微微尴尬的羞赧,因为,她从门的缝隙中,看见了一抹高大的裸着上身的身影,那绝对是个男人。
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小荇,我在二楼的餐厅里等你,就在我们常坐的那个位置,我先下去点杯冰咖啡,你慢慢来。”她一把拉起行李箱,往楼道里走去,留下一脸尴尬的卓荇。
一只长臂将卓荇揽进了怀中,她的耳边,浮起了细细麻麻的轻吻,湿热的气息将她的皮肤润色得更加红润,透着一莫粉色。
半小时后。
贝茈正坐在圆桌前,静静的,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外,那拥挤,喧嚣的街道。
只是隔着一张小小的窗户,却将喧嚣统统隔绝在外。
轻而易举。
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就像,她,仿佛走出了那扇门,一切都风淡云轻了。
奶奶曾说过,她最希望的,便是她能够过得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
而,那时的她,无法听从奶奶的话,因为在她的心中,唯一的最珍贵的,便是奶奶。
无论何时何地,她也无法放弃。
即使,卖了自己,出卖肉体,出卖灵魂。
而,现在,这只不过是金钱可以一笔勾销的。
她不再有可以违背奶奶的理由,她会活得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小贝,抱歉,我来晚了。”翩翩走来的卓荇,面色红润,唇色鲜艳,勾勒着一抹惹人羞赧的激情。
贝茈只是低下头,“咳咳咳”的闷声低笑起来。
这样的幸福,多好。
她看得出,小荇现在很幸福。
“你都发现了?”卓荇一副懊恼的模样,拿起桌上的另一杯冰咖啡,仰头,喝了一口。
冰咖啡,不加糖,这是她们俩独特的嗜好。
苦涩中,冰冷到极致,刺激喉咙,刺激味觉,刺激感官,刺激麻痹的神经。
“诺诺就是他的孩子,他是我的老板。”卓荇开始回忆起那段美好的岁月,即使夹杂着痛苦,即使夹杂着苦涩,她始终有着自己的幸福。
满满的幸福。
贝茈开始了解道,卓荇这四年来的经历。
原来,当年毕业之后,小荇向一些公司投了简历,她不想靠父母的关系而取得工作机会,就像是一个花瓶,永远都生长在温室花园里,永远都体会不到刮风下雨的艰辛与苦楚。
就在长达半年的了无音信之后,她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
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
她应聘的是总经理秘书。
面试地点,设置在中国T市。
很意外,她几乎在已经绝望的境地,重获了希望,应聘成功,并被通知去美国纽约总部。
她的上司,冷夜,是个十分冷血严谨的男人,她第一眼,就对他一见钟情,从一点点的感化,直到浮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直到,彼此无法再放开。
“他有老婆,不过,他和他老婆是政治联姻,并不幸福。这一次,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我准备放弃了。”卓荇抬眸看了一眼窗外蔚蓝的天际,朝贝茈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本身就是一段错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成了自己曾经如此唾弃的第三者。而我,却无法走出来,你知道吗?小贝,当爱一个人到深刻,那是任凭谁也无法将你拖出沼泽。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救。”
对,只有自救。
贝茈,其实她懂,她就是在自救。
“他来了,如此的意外,他已经和他老婆离婚了,我反抗,却被他软化,我爱他,无法抗拒他。”
女人,从来都是这样的。
为了爱情,几乎可以赴汤蹈火,远远比男人深刻一百倍。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他没有来找她,没有任何消息。
她,也乐得自在。
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没有了束缚,没有了粗绳的栓,迈开了双腿,在绿葱葱的草地上,自由的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