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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醒了三次,第一次看时间是七点半,第二次是八点半,想想该起来了,可是眼睛闭上,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九点了,于是想想还是坚持睡吧,这样时间就不知不觉的过了两个半小时,宿舍人此时也都没有起来,安静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早晨,太容易安静起来,夜晚又太容易热闹起来,不知算不算人的一种悲哀,袁子文觉得是,他收拾了一下床铺,刷牙洗脸,去学校的商店买了零食作为早餐,然后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随便的翻着书。这个时候自习室是没有空位的,即便座位上空无一人,但也会有人存在的标志,那就是书。就像中国的唐诗翻译到外国一样惨不忍睹,泰戈尔的这句诗到了中国手里也同样被糟蹋的体无完肤,学生们以此为中国文化出了一口恶气。袁子文去年领教过学生们为国献身的决心,所以,当然也要投入其中,于是有了一句“教室中不曾见到我的身影,但是你来就知道那个座位上有人”。
并不是我们做不好一件事,只是我们没有用心去做而已。袁子文相信,强迫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正如现在看书的自己,原本是没有心情做这种低级又无趣的事情的,但因为强迫,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其中,也忘了时间,直到宿舍有一阵骚动,楼道里拖鞋噼里啪啦往来的声音频繁起来。秦力挠了挠光着只穿了一件大裤头躺在床上仍然呼噜此起彼伏如冬雷阵阵的谢飞,谢飞被吵醒,眼睛还没睁开,用手拍了一下痒处,知道有人在戏弄他,嘟嘟哝哝地骂了一句,然后掀起被子继续睡觉,秦力让谢飞赶紧起来一起一块吃午饭,王敬语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叫一声“起床”,然后问杨齐豫的电脑今天是否会用,杨齐豫每天早晨一醒来基本要点一支烟,说自己媳妇今天会用,王敬语听了,有些气虚,说了一句:“那就算了。”然后又提高了声音问杨山,杨山知道王敬语要用他电脑打游戏,表示不借,王敬语说:“靠,这你也知道,你也不用!”
杨山说自己要用电脑写作业,快期末考试了,程序老师布置的实验课题他还没做。王敬语笑话杨山假装学习,并说像杨山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学习,杨山没回答,哼着歌准备起来,由于杨山睡在杨齐豫上面,杨齐豫的床开始摇晃,烟灰落在在了床上,杨齐豫和杨山又聊起来。林南嘴里也嘟哝着,除了觉得自己睡得太久导致头痛又浪费了时间之外,也在抱怨宿舍里的闹哄哄使他没有睡好,前后有些矛盾。袁子文回过神来,要吃中午饭了,不过想到的一件事就是:如果可以,强迫自己用心去做一件事也未尝不可,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好的选择。他啊暗暗思忖,自己应该做到的,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浪费了两年的大学时光。于是伸了伸早已酸痛至麻木的腰椎,下了床去吃饭,袁子文突然觉得,宿舍只要不安静对自己就是一种折磨,吃饭,也算作是暂时的寻求一方庇护的净土,所谓的净土,便是能让我有片刻的欢愉已经足够,爱情的世界,有太多片刻的欢愉,这该是爱情美好的一部分吧。而袁子文的这一份不安或许是自己私心太重的缘故。
晚上爸爸打来电话,问袁子文考试没,还有多长时间放假,袁子文告诉他还有半个月,爸爸让他放假之后去他那里,两个月的暑假,他说要给袁子文找点活干,袁子文并不想去爸爸那,我也不想做什么工作,或许有些不可理喻,或许会被人骂成现代年轻人都是一样游手好闲,而袁子文也确实是这么想着自己的,也害怕别人的这种意见。他就想回家,家里就自己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爸爸听袁子文说只想回家时有些生气,质问袁子文不去他那里还能干些什么,袁子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就说自己在家里有事要做,爸爸懒得问袁子文那么多,爸爸越来越懒得问袁子文过多的事情,袁子文觉得这是他的成功吧。反正知道他肯定生气了,后来爸爸跟袁子文说这个时候回家,家里正是大忙季节,回去也可以帮忙给大叔大婶家做一些事情,到过年他回家之前可以麻烦大叔大婶提前给家里做一些事情,当然,他也少不了给袁子文安排回家之后要做的一些事情,也就是把家里的旧布旧衣服拿出来晒晒一面时间久了会烂掉。
经历了一次大学考试,自己已经对其彻底失去了兴趣和信任的价值,有时候不禁要怀疑,可以被人操控的东西,是不是都不应该值得相信,价值都会受损!就像自然界的空气、阳光和水分,一旦变成了明码标价的东西,都失去了价值。人喜欢把有价值的东西变成有价格的东西,当价格变成价值的时候,人存在的价值观都会变成价格观,然后,一切都没了价值,到最后,只有升值或贬值,只有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只有私欲和占有,只有哄抢和争夺。袁子文到底还是要认真的做完试卷,就像分数可以换算成价格一样。偶尔也有几个人提前交卷了,袁子文做完之后,对着试卷发呆,因为以前老师总会叮嘱做完试卷后要认真检查,像奇货可居一般。整个考试的氛围并不像辅导员说的那样可怕,私底下窃窃私语的很多,但听不出说些什么,监考老师懒得去管这些,即便发现了学生们也有理由说自己谈到的是和考试无关的东西,绝对不算抄袭。
记得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那么,窃取别人的答案,也不算抄,这比孔乙己理由要充分的多,孔乙己毕竟是单人作战,考试抄袭凭着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互相帮助此时也成为美德。其实,只要你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监考老师都是可以视而不见的,就像中国足球,老是输没什么,但只要保持稳定发挥,基本上不会那一天让人有胜利的惊讶,心脏病不好的人是受不了这样的胜利的。看到又有连续的三个人交卷了,袁子文也就不等了,早一点交卷迟一点交卷没什么分别,自己检查自己的错误,就是让一个人去认错,答案还没出来,当然这个错是不能承认的,其实,并不是错不能认,而是找不到错误。他收好笔,把桌子上的演算纸揉作一团,拿了卷子交到讲台上,当然还要偷看一眼别人的卷子是否与自己有不同的答案。出了教室,一身轻松,像吃了安眠药一样,但因为阳光太毒,让袁子文感觉又像受过酷刑后被盐水浇醒,他不敢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树荫还是有的,城市的夏天,人会不由自主的烦躁,就像男人看着漂亮的女人而热情似火一样,天外没有一丝风,静止的一切像路易十六的背叛被送上断头台,但这是仁慈的,现在是死也未死,生而不能,人没有休息下来的心情,而袁子文,又确实无事可做,回到宿舍就倒在床上睡觉。其他人有的仍在考试,有的在一旁谈论刚才的考试题,一点新鲜的趣味都没有,袁子文越发的无聊起来,没有什么能够形容此刻的心情,而有袁子文此番心情的袁子文想该不止一个人吧,简直就是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