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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纯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此刻混乱及黑暗,她愣愣看着何妈妈被抬下然后推进急诊室,她觉得那通往急诊室的长长通道是如此可怕狰狞。
她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母亲躺在轮动的床上被医生及护士迅速推进急诊室。
而何爸爸在一楼,同样是愣愣神经质又慌张的办着手续,签字的时候笔迹都因为颤抖而歪扭,秦毅掏出钱包刷卡交钱,脑子一混乱,竟连密码都输错了两次!
他们三个成年人,都在这一刻乱了阵脚。
何以纯咬着手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亮着的急诊红灯,心从未像此刻这样痛,这种痛即使是秦毅的背叛都无法比较的。
她一紧张,脑袋瓜里就容易胡思乱想,杂乱无章,全部都是不好的念头!
李旭见她吓得脸色发白,强拉她坐下,抚揉着她发硬的肩膀,一脸笃定的说:“以纯,你看着我,别害怕,你妈妈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急诊室里充满力量。
何以纯双眼空洞无助的看着他,许久才反应眼前的人是李旭,听他这么一说,她的眼泪登时潸然落下,整个人浑身颤抖,只觉医院的消毒以冷清让她阵阵发怵,可李旭的话却她一阵心安,点头表示相信。
“坐下,别自己吓自己!”李旭见她吓得连话都不会说,知道她是被吓坏了。
何以纯愣愣看了他片刻,才呆呆愣愣的坐在长长的木格椅上,不知所措的样子令人心疼怜惜。
何教授办完手续一来,她再也忍不住得扑进父亲的怀里,呜呜哭着道歉:“爸爸,都是我不好!呜呜……都是我不好……”
李旭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父女,神色复杂。
何教授稳住心神拍拍女儿的背,哄道:“别哭了,李医生说了,你妈会没事的,我们别自己吓自己!”
没有听到父亲的半分责骂何以纯更觉难受,在他怀里重重点头。
何教授将自己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牵她到长格椅上坐下,宽厚的手掌握紧她凉透的手,宽慰的说:“以纯,有爸爸在,天大的事都不用怕!”另一只手则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从小到大,何以纯听父亲说这样的话数都数不清,却只有在此情此景觉得倍受震撼。
父亲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却在此刻好比一座高山,已变的是他年华已逝,鬓角发白,不变是永远庇护她宽容她的爱,深沉而浓烈。
她焦灼不安的心缓缓平静,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握住何爸爸同样微微发颤的手。
她知道,其实父亲也是吓得半死,却在脆弱的女儿面前坚强的撑起一片天!
李旭嘴角淡淡轻抿,坐在他们对面的长椅上陪着等候,目光一直落在何以纯身上,明明灭灭,深沉难明。
而秦毅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拐角,听着何以纯刚才的哭声,他拳头捏紧,连上前安慰她抱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背贴着身后硬冷的白墙,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神情溃败,懊悔不已。
灯光苍白,映在他的身影竟显得如此落寞寂寥。
两个小时零二十八分后,急诊灯终于息灭,何以纯和何爸爸整个人从长格椅上弹站起来,目光紧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终于,护士推着带着氧气罩的何妈妈出来,父女二人尾随跟上,急诊医生也在这时带着白色面罩出来。
李旭在这时也站起来,却没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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