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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气死你,你这花蝴蝶,吃瘪的样子还真让人大快人心,姐姐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简妮在心里大大自我犒赏了一番。
张眉气极,又不知如何反驳,便又绕回了最开始的话,咬牙切齿外加声线颤抖地逼问:“你是谁啊?多管闲事。”
事实证明,人在气头上,什么气质,什么矜持统统是狗屁,撒火才是王道,现在的张眉便是最好的例子,平日里维持着一副贤淑温柔的模样,这下全原形毕露了,那叫一个尖酸刻薄,面红耳赤。
简妮仍是一副雷打不动的嚣张模样,正气泠然地大声回答,似乎骄傲极了,声调拔高几度:“无名小辈,秦晴的朋友。”
只一句话听似普通简单的话,却搅乱了秦晴一汪平静的心海,她听见自己心口轻轻地战栗着,为了这一句没有多加思索的话。
原来有人维护,有人支撑的感觉这么温暖、窝心。那个女孩——仅见过几面的女孩说她是她的朋友,她的心明明冰冷了很多年了,似乎有股暖流毫无预兆地淌进。
秦晴沉默如斯,看着简妮倔强不屈的笑脸,她也笑了,第一次真心地笑,不掺任何,简妮回头,回以一个蔚然纯真的笑脸。
似乎她们之间再也没了心防,在不知不觉中。
张眉无语凝咽,又是气又是忿,眼神如果能杀人,那她此时的眼神绝对能将人凌迟,火一样的炽烈,她狠狠地放出狠话:“你、你们给我记着。”
简妮也不知死活地顶回去,依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我记性不好。”
就算溃败,张眉还是趾高气昂地掩面拂袖而去,因为观众还在,她的伪装怎能结束?
简妮看着张眉踉跄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好笑:这个女人装得不累吗?弄得自己跟贞洁烈女一般,谁不知她是公司上下最会采蜜的那只蝴蝶,不对,有一个人却是不知,那就是她自己,诶!没自知之明的女人不罕见,但到这种地步的确实罕见啊。
秦晴蹙眉望向简妮,似乎苦恼,又似乎叹息地说:“简妮,她好像很仇视我。”
不是秦晴眼精,是这张眉仇视的太过明显了,不过她倒真不知怎么得罪这主了。
“那个女人整个一只花蝴蝶,就是刚才插队的那个女人,她几乎仇视整个公司的女同胞,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假想敌似的,公司许多女员工明里暗里管她叫花花,瞅见男人就采蜜,不可救药。”简妮这话匣子一开便没完没了了,将张眉里里外外数落了一遍,小脸还满满一脸正义模样。
说起这张眉。简妮就来劲了,这个女人,她早就看不顺眼了,全公司就属她风骚,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实在丢女性同胞的脸啊,简妮血液里的鄙夷因子全数醒来了。
秦晴不解,眉头不见松动,继续询问:“我才来公司一天。”
简妮放下手里的勺子,开始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说得是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这时代什么传得最快,八卦啊。”顿一顿,吐了一口口水,像说书先生一样,满脸洋溢着八卦精神,“你不是总裁唯一破格录取的吗,而且张眉恰好是秘书部的,那女人痴心妄想,以为没有你自己就能上位。这总裁可是她一生倒贴的目标啊,当然仇视你坏了她的好事。这女人真胸大。”简妮一脸赤果果的鄙视,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嗯?胸大?”秦晴又是一阵不解,这好像与胸大没什么关系吧,好像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丫头的思维了,一下子怎么又转到这个话题上。
简妮想也不想,接过来说:“无脑啊。”
胸大无脑嘛,这两者是分不开的,张眉就是典型的例子。
秦晴只是笑笑,对简妮这丫粗言粗语不予置否,只是深意地笑着,眉间萦绕上一抹若隐若现的忧愁,她轻轻启唇:“虽然嘴巴很毒,可是这种人往往最容易看清,藏得深的人才最可怕。”
人心有多深,根本不可测量,这一点早在她很小时她就知道了,代价却是她付不起的。
人心,竟是人心让她家破人亡,所以她懂,却不想懂。
简妮也蹙起秀眉深思着,眼里疑窦探究升腾出来,嘴里跟着嘟囔着:“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亲身经历过似的。”
秦晴笑着回视,掩藏起来的荒凉,附和着回了一句:“随便说说。”
这是她深藏心底的秘密,谁也不能倾诉的故事,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舔舐的伤口。
简妮不以为意,以为只是随便说说,大线条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秦晴眼里闪过的无奈的悲哀,简妮却依旧玩笑戏谑:“不过,别说张眉,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总裁会破格录取你了,谁都知道总裁一向公私分明,从不讲情面的。”
这件事似乎是全公司现在最热点的话题,怪不得张眉隐忍不住跑来质问了,就连她也好奇心大放啊,这件事着实诡异,让人困惑啊。简妮揪着眉眼盯着秦晴,似乎要将对方看穿一般,脑袋一晃一晃,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秦晴还是云淡风轻,亦是轻描淡写了一句:“我和他没什么私交,更没什么情分。”她说得很轻松,手上的勺子不停地舀起食物,却味同嚼蜡。
简妮更加不解了,继续刨根问底,将真相进行到底,大眼睁大,凑上前问:“那是为什么啊?”
秦晴没有思忖,随意寻了个借口,一笑置之,不以为然地说:“运气吧,也许那天总裁心情好,仁慈了一把,资本家一向捉摸不透的。”
这个理由似乎唬住了简妮,她低着头想了想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附和着一个劲点头:“那倒也是。”
辗转,已经过了五个日夜,秦晴的工作也慢慢上了轨迹,不再像刚来那时那般闲散了,几乎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甚至有很多很荒唐琐碎的事,比如最让秦晴头疼的是要替郁晨雨订送给女生的礼物,还真不辜负他花花公子的称号,面面俱到啊,整天忙到天昏地暗还不忘恣意花丛。不过秦晴不得不佩服郁晨雨的能力,他工作的效率特别的快,果然是有能力的人,不然又怎会取而代之他们秦家的一切。
不知为何,秦晴总有一种感觉,似乎郁晨雨并不是表面的如此,似乎他藏得很深,也是生化便是这样,真真假假,谁没有几个面具呢?就像秦晴自己,她又何尝不是伪装着。
秦晴处理完手里的文件,这是一个签约方案,对方公司是h市地产业的龙头,郁晨雨的能力绝对让人嫉妒,如此香饽饽,他几乎毫不费力。合约里面细节详细无疑,秦晴却困惑了,这样机密的文件,郁晨雨为何会交给她来处理,是他的试探,还是他胸有成竹傲视一切?不管是何种目的,她都必须步步谨慎。
秦晴伸了个懒腰,一上午的工作确实有些疲惫了,闭上眼,长长的睫毛盖住所有情绪,她深深呼吸,脸上露出淡淡的浅笑,清浅婉约,短暂的休息,让她抛去所有伪装吧,有时候真的很累,不敢相信任何人,没有任何分担,闭上眼,卸去她的伪装,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如何去笑。
门口的郁晨雨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没有动作,没有语言,只是看着,是太安静了吗?为何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乱了节奏。那样淡淡笑着的她,他没有见过,一次也没有,平日她也会笑着,可总是那么疏离,那么荒凉,似乎没有温度,可是现在她的笑是真的,没有杂质,褪去了满身的忧伤,明媚的让他慌乱,他忘了她要做什么,只知道,这样的笑不应该被收敛。
她闭着眼,不会知道,有个他在贪恋她的笑颜,不经意间却不可忽视,似乎这一刻他们都忘了,忘了仇恨,忘了防备,彼此最真实的样子。
窗外,阳光碎了一地,时钟在划过,该清醒了。秦晴睁开眼,敛去了淡淡的浅笑,重新恢复云淡风轻的疏离,那是她的伪装,是她生存的条件。长长的睫毛翘起,眼里淡得像冰面,没有一丝动荡,再如何清澈,也只是静物,没有灵动。她清醒了,带上了她的面具,他却迷失了,秦晴转头,对上郁晨雨沉沉的眼。
是恍惚吗?她似乎看到了柔情。
是恍惚吧,那个男人的心太深,眼太深,谁又能窥视呢?
片刻对视,郁晨雨似乎略微别扭地别开头去,再转过头,眼里已经没有秦晴困惑的眼光,一如往常的深不可测,深邃幽静。
是啊,这样才是真实的郁晨雨,是谜,让人探寻又不得解。秦晴恍然了,似乎她犯了幼稚的错误,她如何能在郁晨雨面前恍惚呢?那是她致命的错误啊,步步惊心的谋划不由得她有任何差错。
郁晨雨恢复懒散无谓的模样,缓缓走过来,面上没有任何起伏,他有一个很性感的声音:“完成了?”郁晨雨看着秦晴手上还未放下的合约文件。
秦晴抬头,并未回答,只是看着郁晨雨,淡然的,浅浅的,困惑的。她相信,这个男人能懂她的困惑。
“有问题?”郁晨雨勾唇反问,坐在秦晴的办公桌上,双手交叉,一脸的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