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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躺倒在一边,手臂伸来枕在我的头顶,眼神空远地看向不知名的一点。
“你手里拿着的,就是外面那些人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嗯?”我偏过头看他,突然想到他刚才还提起了蔡曼,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在心里一晃而过,我脱口而出:“这个里面是不是也有不少是给蔡曼给你的?”
“所以我才必须考检察官,就因为从头到尾,二十多年前,我的生父就是在利用蔡曼,二十多年后,也让你来利用我是么?”我想也不想地欺身逼近萧纶追问,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我恍惚能看见他漂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刚想退回身,就已经被他一把擒住腰肢:
“所以说,你果然是笨……这么近距离地靠着一个正常男人,还是在床上……嗯,你想做什么?”他说话时的每分气息喷洒在肌肤上都仿佛带着异样的情愫,我怔了怔,有些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那一晚的记忆对我而言并不好,身上陌生的疼痛像是也在这一瞬间复苏,不自觉地咬唇别开脸:
“你相信过你。”
腰间的手掌蓦然顿住,萧纶原本戏谑的俊脸有些愕然地凝固了神情,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伸手将我扶起来,语声淡淡地说:
“你猜得很对,你的生父是我授业恩师,只是他没有你想得那样不堪,他和蔡曼确实是个意外……”
我笑了,用力坐地远远的,好像这样子可以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离得远远的。
“而我是这个意外下的产物。”
萧纶眯眼看着我,薄唇微抿,像是在生气。
“你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你管我怎么看自己!”我也气上来了,坐直身体瞪着眼大叫,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你们给过我安全感吗?你们即使是保护我也是要把我送得远远的!我特么生下来就是该被丢弃的!所以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和你们好好相处的不是吗!爱往哪儿送往哪儿送!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说嫁过来就嫁过来!我男人说上我就上我!我父亲我母亲一个一个的到底有没有想过,其实一开始一把掐死我也好过这些年来牵肠挂肚地思量着要怎么对我!”
“我就是贱……”我颓然瘫软下来,伸手用力捂着脸,将那些没出息的眼泪逼回去,没什么好哭的,对的,从此以往,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哭的……
我就是太贱所以才在觉得想死的时候,依旧挺拔地活了下来。
我从来感受不到安全……
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融进去……
即使是老爹,即使是武晖,即使是雷鸿哲,也即使是……萧纶……
疲累是毫无征兆地攀爬上来,身体里潜伏着的,久违的疼痛像是一瞬开足了马力卷势而来,直逼得我紧握着身前的一根背带大口呼吸着。
“廖文珠!”萧纶皱着眉将我半抱起,眉宇间是罕见的慌乱,嗓音有些低哑,“我很抱歉……”他低头在我额间亲吻了一下,手掌在我的后背一下一下耐心地轻抚着。
“不许动气。”他淡笑了一下,好像觉得我着这样大发着脾气结果把自己给气倒的样子有些好笑,我没什么力气地想挣扎开,却被他用力揽住,但刚才大吼了几声过后,心里压抑着的郁卒和窒闷果然也缓和了不少,头顶是他认真的声音:
“如果已经相信过我,那就继续相信吧。”
一瞬间,我全身都在发抖,眼泪不听话地蹿上来,说不上是难过还是累,总觉得这样一次发泄过后,有人告诉我,继续相信他吧,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就像那种孤注一掷时,相信他可以让我赢回雷鸿哲一样地相信他。
就像每次遇到事情突然就下意识地联系他的那样地相信他。
就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由他带着,完全不惧怕计划还是行动会失败的那样相信他。
……
廖文珠,你完蛋了,从相信萧纶的那一刻起,你大概……就这么没节操地爱上他了。
一颗心摇摇坠坠着,竟然就开始落地了。
承认一个事实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所以我很是自然地抬头询问:
“你会爱我多久?”如果答案够叫人满意,我兴许能允许自己赌一次。
毕竟……大不了再被抛弃一次吧。
可能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之所以不敢完全信任一个人,是因为怕被抛弃……
那种害怕,一如深扎在心底的一颗种子,一旦遇到半点阳光就会歇斯底里地疯狂生长,我只有死死地将它往回按着,直到逼回幽暗的土里,才会依旧活得没心没肺,不至于诚惶诚恐不得安生。
“爱到……以身相许吧。”萧纶垂下头来,额前的发丝扫过我惊讶的眼睫,痒痒的。
“廖文珠,你在很早以前救过我,而那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以身相许。”
他好像在讲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表情也是严肃的,我倏地打了声饱嗝,破坏了难得的好气氛,他也没生气,只是不紧不慢地继续:
“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你来了,你腰间的这种腰带,全世界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戴。”
我顺着他的提示低头看着,才想起因为要放上那枚薄刃,所以我无论穿什么衣服,都会配一条小指宽的半镂空白色腰带,里面逢着暗袋,就是用来盛放薄刃用的。
“当时你站在巷子口,趾高气扬地质问,连这种小白脸也欺负,你们还是不是人?”萧纶挑眉看我,温和地低了一句:
“小白脸?嗯?”
我尴尬地扯扯嘴角,终于想起这件事情来,那大概是我六岁那次出院后的几天,和武晖以及几个护卫队的男人刚从外面教训完人回来,经过一个巷口时,就听见压抑的闷哼声,几个大男人在踹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脚下完全没有留情,好像对方一枚小破孩杀了自己全家似的发狠踹,武晖当时俨然已经有了血性男儿的正义感,虽然我从来不知道十二岁的时候,他突然迷迷糊糊地告诉我自己只喜欢男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变异。
正义感的武晖推了推我: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
我眯眼瞅了眼那里面不忍直视的战况,突然一个晃眼看见了那男孩白嫩嫩的小脸,竟然格外迷人好看。
于是下意识地高声嘲笑了一声:
“啧啧啧,连这种小白脸都欺负,你们还是不是人?”
后来呢?
记不大住了,后来大概是因为我这么一句纯属无聊的吐槽,身后的护卫队留下几人把萧纶给救了吧。
“那个时候的你,简直就是个土霸王。”他宠溺地伸指刮了刮我的鼻尖,眼里是叫人沉溺的温润笑意。
我灵光一闪:
“你不会就那样……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他敛眉,薄唇微抿着反问:
“哪个贱?”
“唔……”我讪讪地缩回脑袋,臀部远离一相位,继续不怕死地提问,“然后你突发兴致的所谓追爱计划,其实只是制造和我接近的机会?还是说,你打的就是个响当当的好算盘,既娶了个美人,又赢了江山?”
“美人?扑哧——”萧纶突然笑得很大声,伸过手来揉了揉我的发顶:
“我果然没看错人啊,猪你有娱乐人的潜质……哈哈……”
气氛终于由沉重转轻松,我出了一身汗,干脆虚弱地半躺在这张大床上闭眼休息,如果没有记错,那场所谓的世纪豪赌,也很快就要来了吧。
而这场赌局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之后,整个格局都会被重新部署,但愿我还有足够的气力为廖盟争一分安全之地。
对于偶尔的失控,我只能说,我这个人,也就是抽风式的发泄一下心里的不爽,更多的时候喜欢忍,忍到极致才能得到精神上的升华,所以很多事情的态度上,我基本持观望状,既不参与也不搀和,除非真正有人在我头上动刀子了,才会主动反击一下。
我希望自己的强大起来,而不是一直重复从前那样,仅为了掩盖心中时刻存在的不安感而外露的乖张,那是遇见萧纶之前的我,遇见萧纶的我……会更好的。
如果,我是爱着他的话。
“蔡曼的电话,接不接?”萧纶的声音打断我的深思。
蔡曼?
一张总是带着几分愧责神色的脸浮现在眼前,我皱起眉下意识地想拒听,萧纶已经一把将我拎过去,电话塞在我耳边,轻笑着说:
“一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我惊愕地怔住,心里有不祥预感在升腾,蔡曼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不是预示着金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下意识地喂了一声,蔡曼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小珠,是妈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一以这样的自称开头,我总是很想附上冷笑两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十二岁,正吃过午饭在花厅里看电视,这个女人就含笑立在门边看着我。
直到我看完一整集的韩剧,也没见她有说话的打算。
我想着会直接来廖家堡的应该都是老爹的委托人,站起身随口问:
“请问有事么?”
她笑容一僵,隐隐的悲伤攀上眼角,像是岁月忽如其来的一阵秋风吹落地上的残叶,莫名的一种心酸。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眼里含泪,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
“不知道,”我随意扫了她一眼,心里莫名的排斥感让我很快就有些语气不善,“如果是来委托事情的,请去前面的正厅等着。”
她突然几步走上来,紧握着我的手。声泪俱下,满面凄苦:
“你从来就没有设想过……我吗?”
这下是真的不怎么待见她了,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反问句,直接把遥控器放茶几上一放,扬声叫来武晖,指着门口的蔡曼问:
“这女人是谁?”
至今还能想起来当时的武晖,也才是个少年的模样,却已然比我更加冷静得多,眉眼干净,眼神担忧。
他只是无声地想走过来解释些什么,女人却已经自己哭诉了出来:
“小珠,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脑袋一瞬空白,妈妈?
这个称谓仿佛是被冰冻了万年,因为一道炽烈的热光而倏然解冻,化出汩汩的冰冷。
老爹大步走来,一眼看清我们这样并不和谐的场面,蠕动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背过身去,留下一脸呆滞的我被激动万分的蔡曼搂得紧紧的。
呵,电视里的母女相认的画面不应该从来都是圆满而感人的么?
可是为什么我只是异常冷静地抽了抽嘴角反问:
“这位大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