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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却选择了沉默不语。夏高畅看着她一脸抗拒的神色,从抽屉里拿出那本他方才一直在看的相册,放在她面前,沉声道:“你如果不和他结婚就离他远点,否则,这个男人会把你害死。”
夏高畅的语气十分狠绝,叶钰彤听着眼皮直跳。她抖着手翻开那本相册,视野顿时就被她与独孤茂的照片填满。
里头除了夏钰珍上次拿来给她看的那几张照片外,还有许多张她与独孤茂的亲密合影,甚至包括了她与独孤茂在霓虹国的照片。虽然都是偷拍,可偏偏清晰得吓人。叶钰彤入行多年,自问反跟踪的功力不弱,可这些照片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偷拍的,她竟一点知觉都没有。
最令她感到惶恐的是,独孤茂竟也毫不知情。这么想着,她的后背顿时就冷汗涔涔。
夏高畅看着她紧张的神色,继续说下去:“珍珍几乎每周都会收到新的照片,到了后来,她甚至会接到恐吓电话,威胁她立刻与独孤茂解除婚约,吓得她好几天不敢出门。虽然我查不到对方到底是谁,但我很清楚,对方是不希望独孤茂与我老夏家结成亲家……他们大概还不知道,你也是我的女儿。”他说着,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对方一旦知道你同我的关系,我估计……你会有危险。”
叶钰彤闻言,手里的相册“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身去捡,黑色的头发如瀑般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表情,夏高畅只能听到她颤抖的声音:“我……明明……明明已经不是你……”
“囡囡!”夏高畅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恨爸爸是一回事,你的安全又是一回事!如果你执意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你就一定要告诉爸爸,这样爸爸才能想办法保护你!”
夏高畅的声音犹如洪钟,震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都隐隐摇晃,更是敲得叶钰彤的耳膜和心脏都疼。
书房里的空气顿时陷入沉静,叶钰彤看着夏高畅,看着这本该是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内心一角轰然崩塌。她抿着嘴,抬起手,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而她那个苍凉的手势,在沉默中就像一个诡异又嘲讽的隐喻。
就在夏高畅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的时候,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乐伯进来,就站在门边,恭敬地说:“老爷,血燕已经炖好了,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高畅看着乐伯,莫名地松了口气,对他道:“你先带大小姐下去吧。”
乐伯闻言,微微鞠躬,他走到叶钰彤身边,俯下身子,柔声说道:“大小姐,我们走吧。”
叶钰彤低着头,扶住乐伯递过来的手,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从那张僵硬又冰冷的八仙椅上站起来,任他牵着,步履踉跄地往外走。
夏高畅依旧坐在那里,他看着叶钰彤虚弱又狼狈的背影,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囡囡,爸爸都是为你好。”
这句话就像定身符咒一般,瞬间就让本都快要走出房门的叶钰彤站在那里。她一直低着头,眼里全是水光。而一直牵着她的乐伯,都能感受得到她的颤抖,他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叶钰彤带出了书房。
从书房到小餐厅的路并不长,下了楼梯,拐个弯就到。只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叶钰彤却已泪流满面。
乐伯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绢帕,无声地递给叶钰彤。
他的大小姐啊,从小就是这样,明明看起来是一副倔强又不服输的样子,可内心偏偏柔软得像小动物一样。
这一点,和她的爸爸是一模一样的。
叶钰彤抽泣着接过乐伯递过来的帕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乐伯,我还是这么爱哭……”
乐伯闻言,浅浅笑了:“爱哭才好,凡事都憋在心里,反而容易生病。”
说话间,主仆二人已经走到了小餐厅。这还是叶钰彤第一次来小餐厅,她离家之前,夏宅里还没有这一处地方,想必是后来才划出来的。
她好奇地想要打量,却在抬头的那一刻,失了心神。
小餐厅不大的空间里铺着玫瑰花色的地毯,挂着鹅黄色的落地窗帘,就连天花板上的复古宫灯,都是母亲生前的偏好。
而母亲留下的那架三角钢琴,就摆在餐厅的一角,在晨间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落地窗外就是夏宅的后花园,寒冬腊月天里的各色花草皆是一片黯淡,只有倚窗而立的那两株梅花,正是好花绽放时。
而那两株梅花,是母亲生前亲手种下的。
乐伯带着叶钰彤在原木色的餐桌上落座,他说:“大小姐,我去厨房给您把补品端过来。”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这时,窗外忽然起了一阵微风,吹着梅花花瓣穿过没有关上的玻璃窗飘进来,就落在叶钰彤张开的手心里。
她低头,看着手心里那零星几点的淡粉色,任自己摔进那漫无边际的心事里,神情恍惚。
叶钰彤就这样呆愣了许久,直到踩着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她才回过神来。而她一抬头,就看见谭幽端着一个骨瓷小碗站在自己的面前,方才还柔软的内心顿时就武装起来。
谭幽穿着一身酒红色的天鹅绒连身裙,年近五十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她是美丽的,这一点叶钰彤从小就知道,彼时的她还只是夏高畅的秘书,偶尔会穿着合体又时髦的套装在夏宅出入。那个时候,尚不懂事的叶钰彤就对这个总是妆容精致、巧笑嫣然的美丽阿姨留下了深刻印象。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在她往后的人生里,几乎起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作用。
她看着谭幽依旧微笑的眼睛,不禁联想,如果她的母亲还能活到现在,是否也能保养得这样的美丽、年轻。
谭幽看着叶钰彤抿着嘴,一脸鄙夷的神色,也不动怒,只轻轻地将骨瓷小碗放在她面前,再递过汤匙,说:“趁热吃吧,对女人很好的。”说完,就直接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叶钰彤狐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碗血燕,只是抱胸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手,防备的姿态十分明显。
谭幽也不催促,只笑眯眯地盯着她看,说:“你真是出落得越发漂亮水灵了。囡囡,你都不知道,我那些好姐妹的儿子有多喜欢你,都说你是娱乐圈里最漂亮的女明星。”她说着,语气越发殷勤周到,“珍珍要是有你一半漂亮,我也就不用为她的婚事操心了。”
谭幽这样的女人,叶钰彤在圈子里是见得最多的。她们总是一副温柔婉约、小鸟依人的模样,言谈举止之间更是进退得宜、有理有度,只是叶钰彤很清楚,她们所说的每个字的背后,都有别样的含义。
而谭幽的这句话,翻译一遍,意思大概就是:你这个狐狸精,凭什么和我的女儿抢男人!
叶钰彤想着,本来还警备的神色就放松了下来——这样的人,她见多了,也懂得应对,反而是夏高畅方才那一副诚恳真心的样子,她束手无策。
叶钰彤看了看自己面前那一碗红色的燕窝,又看着对面的谭幽,淡笑道:“那可不?珍珍长得像你。”
谭幽没料到面前的这个叶钰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她暗讽两句就会哭鼻子的小丫头,直接愣在了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小餐厅外却传来吵闹的脚步声,还穿着睡衣的夏钰珍一边走进小餐厅,一边嚷着:“妈妈,刚才厨房说今早炖血燕了?”
夏钰珍说着走进来,脸上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也在看见叶钰彤的那一瞬间清醒过来。
谭幽责备地看着她,语气恶劣地说道:“女孩子家家的,穿着睡衣跑来跑去的,在客人面前成何体统!?”
叶钰彤闻言就笑了,她眯着眼睛看着被骂得一脸迷惑的夏钰珍,说道:“毕竟不是主人,没有主人的样子也很正常。”
谭幽“嚯”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纠结的神色,但还是压抑着怒气说道:“珍珍,你陪叶小姐好好聊聊,妈妈有事先走了。”
叶钰彤看着谭幽快步离开的背影,压抑在心头一上午的愁云惨雾顿时烟消云散,她看着一脸菜色的夏钰珍,指了指谭幽方才坐过的椅子,说:“夏小姐,请坐。”
叶钰彤的这个“请”字说得掷地有声,听在夏钰珍耳里却格外刺耳。
夏钰珍气势汹汹地走到叶钰彤身边坐下,动静颇大,她指着叶钰彤,恶声恶气道:“你请谁坐呢?这是我家,我想坐就坐,不用你请!”
叶钰彤闻言,挑了挑眉——哟?智商有进步。
就在叶钰彤感慨夏钰珍或许还是继承了谭幽的几成功力的时候,夏钰珍却指着她面前的那碗血燕,喊道:“原来爸爸交代厨房炖的血燕,是给你吃的!”
叶钰彤皱了皱眉,眼里是“果不其然”的光。她将那瓷白色的小碗推到夏钰珍面前,说:“你想吃,就给你吃吧。”
夏钰珍看着叶钰彤,一脸怀疑的神色,不过她还是没抵挡住血燕的诱惑,拿起那个精致的汤匙,就这样吃了起来。
而叶钰彤也不急着离开,只坐在原地,看着夏钰珍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
虽然在叶钰彤眼里,夏钰珍基本上就是个胸大无脑、智商为零的大小姐,但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很多时候是羡慕夏钰珍的。
羡慕她笨,正是因为笨,所以她不用想得太多,也就不会过得太累。
这样想着,叶钰彤脸上的光又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夏钰珍被她盯着有些发毛,可抬起头来,却又看见她一脸落寞的表情,不由得心里一咯噔,脱口而出:“你能别总这一副委屈的样子么?”
叶钰彤闻言一愣,定睛看住夏钰珍,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钰彤的目光过于强势直接,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王,容不得别人的半点侵犯。夏钰珍被她看得恼火起来,摔了手里的汤匙就说:“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你这一副理所当然、自以为是的样子。”她说着,语气越发的不客气,“你别总以为自己无辜,世间万物,皆有轮回!”
夏钰珍的这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又理直气壮,叶钰彤被她激得撇了撇嘴角,眉宇间瞬时就有了凛冽的神色。她看着夏钰珍,慢慢说道:“你不无辜?那让那些打电话威胁你的人把你捆走才好,反正都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