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倒挂金钩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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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干部。

    在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区乡一级的干部水平普遍较低，有的甚至干脆就是个文盲。干部队伍也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有的，是“百万雄狮过大江”时从山东过来的“南下”干部。有的，则是从贫苦人民子弟当中提拔起来的放牛娃。如当年石镇有位姓马的干部，小时就曾与花墩的恐龙叔一道给覆船山村的一个地主老财放牛。还有一位姓赵的与作家赵树理同辈的赵树x先生，当年曾是从某匪窟中脱逃出来的一名小土匪。因举报当年的匪首有功这窝土匪后来被解放军一网打尽于是，戴罪立功以后，居然成了一名乡镇干部。

    此外，还有后退村，文曲的一位覃姓表哥文曲大姑妈的长子，在“总路线大跃进”的年代，擅自作主他当时是村里的一个会计将村里人所拥有的口粮也当成“光荣粮”卖了。结果弄的村民们怨声载道，在村里呆不下去，上级领导干脆将他提拔到了镇上，成了一名镇干部。

    他口齿含糊不清，在群众大会上，连“我们”、“我民”都分不清。上台发言，他：

    “我民……我民……”

    “我民”半天，也“我民”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这样的一个人，难道还不是一把“稻秆胡琴”？这个“稻秆胡琴”一生几乎毫无建树。且又不幸短命，几乎在刚刚退休的翌年，就死了。文曲的两个吃商品粮的表哥——另一位是上官鸠表哥——几乎都是短命鬼。

    此外，还有一位驻队干部老杜，每逢开群众大会，上台发言，言必引“**语录”，而且总是相同的一段。不管是开“誓师大会”，还是“年终表彰会”，甚或是“追悼会”他上台致悼词，总是说：

    “……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

    有一回，在花墩村前任大队长恐龙叔的追悼会上，他就说：

    “……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今后，我们的工作更伟大，更艰苦……”

    此外，石镇一位驻队花墩多年的镇干部老陈，由于长得太肥，人送外号“陈胖猪”。这更是一把只能看不能拉的“稻秆胡琴”。

    有一次，花墩发生了一起偷盗案。花墩的“偷协”主席王碌，毫无疑问被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老陈奉命到王碌家搜查。老陈在王碌家的一条小凳上坐下还不到十分钟，就打起了瞌睡。他的鼾声是如此之响：

    “咕嘎！咕嘎！”

    突然，他醒了一醒，吼了一句：

    “坦白从宽”。

    接着，头一歪，又开始鼾睡：

    “咕嘎！咕嘎！”

    结果，害得王碌那一晚最担心的倒不是自己的所谓什么“偷盗案”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而是害怕这位陈胖猪一头栽倒，头磕到桌角上，磕出个大窟窿来。或者就此牺牲。

    羊叔的大儿子猩猩，绰号就叫“稻秆胡琴”。

    猩猩模样周正——在他们三兄弟中，他称得上是长得最为标致的一个。不像他的二弟狒狒那样尖嘴猴腮，也不像他的小弟猴儿那样上蹿下跳。当词明堂发生火灾他如果当时还没有去参军，他当时若还在家的话，他一定不会像他的两个兄弟那样，只顾埋头抢自家的东西，而是第一时间会跟别人一样先去参加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