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谶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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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文曲上拶山游玩，在胡公殿内求得一签。谶诗云：

    雷雨风云各有司，至诚祷告莫生疑

    与子定约为霖日，正是蕴隆中伏时

    解曰名与利姑少待

    若祷神三日玄

    仅仅隔了一天，翌日。文曲到当地花园的南山寺游玩，在一个佛殿内求得一签。谶诗云：

    祈愿多年未遂情，羽书飞诏促交成

    类如北海鲲鱼化，一举青云作大鹏

    解曰得志翱翔声震名扬

    脱却尘俗巍冠乡邦

    后来的事实，绰绰有余地证明了这一点。

    何谓“牚香”？

    牚香——一种迷信行为，它的效果应该与“扶箕”差不多。目的只有一个：预测吉凶。

    拿两根没有点燃的棒棒香，或者说是香棒棒，左右两手各攥一根，让两根香棒棒头对头，然后转动手腕三圈，嘴里喃喃向神祷告“牚香”的目的，如“孩子升学”；“媳妇肚子里刚怀上的孩子是男是女”；“xx的病情是否有救？”这种“牚香”的方式十分简便，无论是在佛殿，还是在家中的灶君菩萨像前，随时随地都可进行。“牚香”时，最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就是对着的两个香火头居然会动，就像有一股神力在起作用。倘若香火头朝上拱，吉。朝下，则凶。信者，说是其验如神，不信者，则大抵嗤之以鼻。

    有一回，花墩有一位女子，请求村中一念佛老妪，用“牚香”的方法，测定她那在县城工作却又花了心的丈夫。时间久了，还会不会浪子回头？

    老妪帮她“牚”了，香火头直朝上拱，老妪说：

    “过一阵，他一定会迷途知返的。”

    说来还真有点令人难以置信，x月以后，这位女子的丈夫果然彻底与“第三者”分了手，毅然决然崭断了这段孽缘。这位女子也原谅了自己的丈夫。夫妻俩显得比从前更恩爱。重圆的破镜更明亮。

    还有一回，文曲的表姐，夏的大女儿——她嫁在蚯蚓村，——怀上了第二胎，夏表姐要文曲的母亲——她称之为“舅母”者，帮忙牚一牚香，一决狐疑，肚里的孩子到底是男是女。文曲的母亲帮她牚了，前后共牚了三次，结果那香火头忽儿朝上拱，忽而又朝下，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表姐的女儿，生了，第二胎又是一个女孩。

    在文曲母亲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信仰神佛，菩萨。她自己还有个“绰号”，就叫“造佛”呢。父亲在时，她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有所收敛。因为，文曲的父亲是个无神论者。他有句名言，叫：“神在哪，佛在哪，鬼在哪？要不咋从没让人见着。”他不知道，像那些变魔术的，你明明看见他放进去一只鸭，一眨眼工夫，却变成了一只鸡，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这又当作何解释？只有看得到的事，就可以全信吗？文曲老父的思想，甚至可与诗人艾青相媲美。艾青也曾写过一首短诗《上帝在哪儿》，对“上帝”到底是否存在，提出了质疑。母亲要去佛殿拜菩萨，父亲会强行加以阻止。后来，父亲上了“西天”，母亲才如愿以偿。初一十五，必在门前点香，而且是早晚各点一次，叫点“两头香”，一年里，总有那么几天，如观音菩萨诞辰，财神生日，胡公，朱丹溪生日，母亲会与村里的一班念佛老妪一起去临近的佛殿，如拶山的胡公殿，村南的本保殿，永康方岩的广慈寺，义乌的朱丹溪殿，天桥山的荷花芯等地去拜菩萨。

    菩萨保佑，母亲的身子骨一直很好。

    公元2008年，文曲的母亲已是八十五虚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