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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转角处，黑色的路虎安静地停在路边，从那后视镜里，可以瞧见秦深站在灯火阑珊间，双手插在腰间，神态焦急。
乔安斜倚在后座，交叠其双腿，目光穿过那后视镜，看着那男人的身影在镜片上涌动，四处张望寻找，找而不得之后，站立在原地，久久不曾挪动脚步。
她的目光顿了顿，慢慢地眯了起来，秦深挺拔清扬的身姿在眼底逐渐地变成了一个焦点，镶嵌在她的眼珠上，不动分毫。
车窗外雨丝纷扬，扑打在挡风玻璃上，驾驶座上的男人的轮廓模糊不清，只能看清一片冷峻的剪影，他的手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用力地抽了一口，对着雨水模糊的挡风玻璃呼出。
那烟雾就在他的脸畔形成了一层的迷雾，越发的看不清他的轮廓色，他的脸色逐渐地变的越来越模糊，最后全部氤氲在烟雾中，神色飘渺。
“你早就知道他跟着你了对不对？”男人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的沙哑，似乎是被那香烟的烟雾熏过了一般，带着一股尼古丁的麻醉气息。
乔安的心咯噔了一下，慢慢地把目光从后视镜下移，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是看不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脸的，只能看见他冷硬的侧脸，坚毅无比。
她很诚实地回答：”不是很早，就在橱窗里买雨伞的时候知道的。“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秦深的车，一路慢慢地走，后来在橱窗里她站在那里看到了他的车牌，才想了起来。
这些年，秦深什么都换了，唯独没有换掉这车牌。
乔安偏了偏身体，拿起车上的毛毯盖在身上，车里的暖气很足，但是她还是感觉到冷，那种冷气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却让她觉得冷冰冰的难受。
座椅挡去了男人的身体，乔安看见他伸出了手，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烟身，那香灰就刷刷地落在了烟灰缸上，有一种绝尘而去的美感。
她清楚地看见，男人的手指修长，骨节很是分明，却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表面的那层皮，怎么看怎么觉得，已经失去了生命力，根本不能随着他的血液的流动而保持鲜活。
乔安目光低垂了下来，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虽然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恨秦深如她，却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一点也不比她少。
顿时就有了一种殊途同归的感觉。
”你倒是越来越懂得怎么样去抓挠秦深的心了！！“男人的话音略微地抬高，里面是冷淡的嘲讽。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你说过，我这样一无所有的女人，除了身体，除了心计，就没有什么值得利用了，我可不想成为你说的废物。“她也笑，勾起唇角冷艳自嘲。
其实他说得很对，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也在努力地利用。
男人拿烟的手似乎顿了顿，乔安等了许久，才看见他慢慢地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掐灭，语气森冷：”知道自己的分量最好，也免得我多次提醒。“
乔安觉得疲倦，鼻翼边缠绕着他那香烟的味道，挠心蚀骨的烟草味，她有些的昏昏欲睡，声音也就带上了鼻音：”以后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男人久久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开车，乔安只觉得脑袋昏沉，睡过去的时候，恍惚地看见前座的男人倾过身来。
那双深邃的蓝眼睛，仔细地瞧着她，不知喜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