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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里众人一阵错愕,短暂地喧哗后,全都闭上了嘴巴看向站在大殿中央的燕惊寒和臧鳌。
燕惊寒依然是一身黑色的松竹纹锦袍,内敛,深沉,凛然,面若冰封,眸若寒星!
臧鳌一身绛紫色蟠龙锦袍,浓眉虎目,面带微笑,话语中猖狂无比!
看着大殿中央的二人,大殿里的众人,愤怒者有之,疑惑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事不关己看戏者也有之。
燕惊寒并没有立即出声,寒若星辰的眸光静静地落在臧鳌的脸上,浑身上下除了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其他任何情绪,更没有燕鸣轩想看到的怒不可遏。
众人再一次地见识到了燕惊寒的深不可测!
按照常理,只要是个男人,面对另外一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衅抢自己的妻子,不管他对自己的妻子有多少的情爱,就男人的自尊来说,没有哪个男人能忍下这口气,怒发冲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从蓝翎昨日落水时的情形来看,很多人觉得燕惊寒对蓝翎是有情爱的,既然有情爱,他就更不应该对臧鳌的挑衅表现得这么平淡,而他此时的表现,让很多人很是疑惑,难道他们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难道那些都是寒王爷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寒王爷的城府就不是一个深不可测能概括的了,而是要用可怕来形容了。
大殿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沉沉的气压带着窒息的味道,蓝致绅见燕惊寒迟迟没有开口,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快步出列,看向燕鸣轩拱手道:“皇上,臣觉得庆王爷的要求实在欠妥,小女可是皇上御赐的寒王妃,岂有庆王爷想要就要的道理?他把小女当成了什么人?把臣当成了什么人?把寒王爷当成了什么人?庆王爷的这个要求实在荒谬之极,臣觉得根本没有拿到朝堂议的必要!”
蓝翎可是太后计划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在计划没有成功之前,蓝致绅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臧鳌把蓝翎抢出了寒王府,谁敢妨碍太后的计划,就是与太后和蓝家为敌!
“蓝相,本王并没有觉得本王的这个要求有什么可以称得上荒谬的地方。”臧鳌没等燕鸣轩开口便接了蓝致绅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王不远千里从西齐来到这里,一方面是给太后祝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这个女儿。在我们西齐有史以来就有一个‘抢妻’的习俗,在这一天,只要这个男人自认为有足以抢到的本事,任何男人的妻子他都可以去抢,下至平民百姓,上至达官显贵,只有他有这个本事,甚至是皇帝的女人,他也可以去抢。”
对于臧鳌所说的这个习俗,大殿里还是有人知道的,这个习俗并不是臧鳌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确实是由来已久。
西齐多草原,在草原上分布着十三个大大小小的部落,原本这十三个部落各自为王,互抢女人的事情时有发生,后来,这十三个部落先后被臧氏收服,抢女人的恶习逐渐演变成了抢妻的风俗,当然这种抢别人妻子的行为不管是恶习还是风俗都是野蛮的象征。
把野蛮无耻的行径当成一种风俗,西齐自然是被东楚许多清流人士所不齿,而此时臧鳌说得面不改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顿时就招来了一片鄙夷的目光。
臧鳌的话不但说得无耻,而且猖狂无比,他的意思无外乎是说他跟燕惊寒抢蓝翎,是因为他有这个抢的资本,燕惊寒根本就不他的对手!
燕鸣轩看着燕惊寒,心中充满了期待,臧鳌明显是把他踩在了脚下任意地践踏,他还能忍得了?
但让燕鸣轩失望的是,燕惊寒听完臧鳌的这一番话,依旧没有出声,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蓝致绅原本也以为臧鳌都如此说了,燕惊寒应该不会再无动于衷,然而,等了片刻,他依然没有见到燕惊寒有半点开口的意思,顿时心中更加地恼怒,对臧鳌的话语中再也没有半点含蓄,“庆王爷,恕本相直言,你现在可站在东楚的朝堂之上,你们西齐有什么样的习俗那是你们西齐的事情,关我们东楚何事?在我们东楚可没有抢妻一说,非但没有,而且律法还明文禁止,谁若不遵,便会招来牢狱之灾,庆王爷虽然贵为西齐的摄政王,但你也不能在我们东楚无视我们东楚的律法吧?”
蓝致绅言辞犀利,没有给臧鳌留有半分颜面不说,而且暗含着一丝威胁的味道。
“蓝相,你这是在威胁本王?”臧鳌微微一笑,“本王的五十万大军早已在边关候命,只要本王有什么不测,便会长驱直入!蓝相,你觉得本王是你能威胁得了的?!”
臧鳌的话让大殿里很多人心中顿时一颤,面面相觑,这臧鳌说的是真是假?他为了抢一个女人,调到了五十万的大军在边关候命,他不会是疯了吧?
但燕惊寒却知道臧鳌说的是真的,他原本还在怀疑臧鳌突然把边关的驻军从二十万增加到五十万是不是有攻打东楚之心,此时看来,他是用他五十万大军为他这一次的目的保驾护航!
“庆王爷,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蓝致绅根本不信臧鳌会为了抢蓝翎而出动五十万的兵马,他在西齐把持朝政十五年,可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这根本不可能。
“是不是危言耸听,蓝相大可以一试!”臧鳌看着蓝致绅冷哼了一声,转而看着燕惊寒道:“寒王爷,在你们东楚有君子不夺人所爱,但在我们西齐,可没有这么一说,漂亮的女人向来都属于强者,寒王爷若是舍不得的话,那么本王也只好兵戎相见了。”
“我们东楚泱泱大国,难道会怕了你们?!”魏霆没等燕惊寒开口就快速出列看向臧鳌厉声道,这臧鳌实在是欺人太甚,王爷英明神武为百姓所爱戴,怎能受他如此的侮辱?!
“魏大人是想替皇上向本王宣战?”臧鳌顿时声音一沉,并没有看魏霆,而是看着燕鸣轩道。
“退下!”燕鸣轩一声怒喝,他当然知道魏霆为何如此气愤填膺,但他要的是燕惊寒怒不可遏,而不是他!
魏霆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接受到燕惊寒投向他的眸光,随即快速拱手道:“微臣遵旨!”说完,快速退了回去。
“寒王,一个女人和江山稳固百姓安康相比,孰轻孰重,朕觉得你应该能分得清楚。”燕鸣轩看着燕惊寒幽幽地开口,话语中带着五分威胁五分劝告。
蓝致绅听燕鸣轩这么一说更是恼恨不已,这燕鸣轩完全就是借此事想一箭双雕,既破坏了太后的计划,又狠狠地打击燕惊寒,堂堂的一国王爷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被人抢了的话,他还有什么颜面而言?
对于此时朝堂上的刀枪剑影暗潮涌动,慕容笑尘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一直低头沉思不语。
蓝致绅看着慕容笑臣没有半点开口的意思,顿时不乐意了,他不是很喜欢蓝翎吗?他今日怎么可以眼看着蓝翎被抢而置之不理?
想到这,蓝致绅看着慕容笑尘开口道:“左相,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慕容笑尘这才抬起头,慢慢地开口:“于公而言,一个女人自然没有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重要,但于私而言,这是王爷的家务事,本相不好多言。”
慕容笑尘的这一番话说得不偏不倚,似乎完全就是就事论事,而他对蓝翎三年的执着似乎早已远去,蓝翎只是他生命里的匆匆过客,此时再也不能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他自然不会为她说话。
蓝致绅暗暗地咬了咬牙,本以为以慕容笑尘对蓝翎的执着,他不应该袖手旁观才是,不想他却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这么快就把蓝翎给忘了?蓝致绅一时想不明白。
“一个女人跟江山稳固百姓安康相比,臣自然知道孰轻孰重。”燕惊寒终于开口,话语中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恼怒之色,似乎说的并不是蓝翎,说的只是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
“听寒王的意思,寒王是答应庆王爷的要求?”燕鸣轩心中的失望之色更甚,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对待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那是自然,臣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于不顾,而且她还是皇上赐婚给臣的女人!”燕惊寒看着燕鸣轩,眸光幽幽。
燕惊寒的最后一句话就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啪的”一声扇到了燕鸣轩的脸上,燕鸣轩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抓着龙椅扶手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他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此含沙射影地讽刺他出尔反尔,实在该死!燕鸣轩心中恼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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